“將離，你見過花瓣雨嗎？就是...花瓣像雪花那般漫天飛舞。”

白餌朝將離突然問，此刻在仰視夜空的眸子裏，溢滿了唯的畫麵，雙手合起，仿佛在祈禱，就像祈禱有流星會忽然劃過天際那般。

被說得很是迷糊，覺在聽囈語似的，將離的臉上滿是木訥之，趁其不備，暗中運掌，頃刻間喚來十裏清風。

“你說的是......像那個樣子嗎？”他拉長驚訝的目，呆呆然，朝的後指了指。

白餌順著他的目，轉去，長睫輕輕揚起之時，眸瞬間被漫天的嫣紅渲染得旖旎萬分，當即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是真。

不知何清風驟起，竟引得花瓣一時間如雪飛落。

恍如在夢中，這種覺就好像，剛剛祈禱夜空能有流星劃過，剎那間便看見了流星劃過長空。

“將離，你快看！”

如癡如醉的神，就像眼前這般景一樣，寧靜且好。看著因欣喜若狂時不時轉過頭衝自己語笑嫣然的樣子，他的心好似一塊冰糖，在一瞬間，甜化了。

在他麵前，就像一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等到玩累了，便會安安心心坐到自己邊，述說著方才的喜悅。

“雖然今晚被你整得有點慘，但衝著眼前這般良辰景，索，就不怪你了！”

刻意仰起頭，衝著他一對好看的眉眼，得意一笑。

事到如今，儼然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將離佯裝得有些不悅了，他低垂著眸子，收起角的笑意，兀自道。

“你當真以為，從頭至尾，我都在整你嗎？”

“呃......”白餌瓣微啟，又旋即閉上，沒有作答。

回想起昨天、今天那些所謂的練功，將離對非整即罰，總之就是變著法地玩，就拿晚上的攀山來說，誆去山頂尋天外天，又讓選擇最難的路，如今卻又讓得痛哭流涕。

既答應了他做了他的餌，便要對他言聽計從，不管是整是罰，隻能強裝不服氣，然後默默接他給安排的所有。

可是，至今為止，好像什麽也沒掌握，心心念念的輕功飛翔之，還有他許諾的殺手鐧，這些本領，似乎連邊都沒沾上。

又不敢直言向他提要求，免得他又責怪自己，急功近利，複仇心切，輕易失去理智，等等等等。

將離扶起兩隻肩膀，一本正經地著，這一次，他決定與一字一句地說清。

“康莊大道不走，偏選崎嶇陡峭的石階登上黎民山，不單是為了掩蔽蹤跡，也是為了考驗你的毅力與耐心；平地跳躍與奔襲，訓練的是你行走與奔跑的速度，方便你逃跑，逃過敵人的追逐。”

“木樁上金獨立，為的是讓你減抖，使出招的作一氣嗬，木樁上跳躍，為的是讓你的手更加靈敏，即便在高也能如履平地，罰你倒掛木樁，是為了讓你克服眩暈，在最大程度上，集中你的注意力，提高警惕。”

“選擇最險峻的山前攀上雪山，可以讓你在任何艱難的況下，盡可能地克服寒冷與恐懼，雪山之巔原本就生長著較多百年的藤蔓，它可否助你攀越冰巖，全憑你如何運用它。如何運用我暫且不管，我的目的在於訓練你的臂力，且通過訓練臂力來教你如何學會運用掌力。”

看著他說出這些話時的神，白餌差點淚目，越發確信，他果然是神將司最厲害的殺手，不但武功高強，訓練之也與眾不同。

“不管……”將離正要說下去，俯下子，當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將離，謝謝你。”

“不管你認為這是對你的訓練也好，故意整你、罰你也罷，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不斷給你施，在最短的時間，爭取將你的潛能都激發出來。”

他含著瓣，平靜地把話說下去，著因風而起的漫天嫣紅，他的眼底流著溫熱的。

這些他始終不太敢告訴，一旦說出，隻怕在下一次的訓練中，他會心生惻，對下不了狠手。

索，或用賭約激勵，或言語諷刺，或嚴厲地懲罰，亦或是，編造出登山尋寶的橋段，看似在，其實更多的是在自己，自己狠下心來，自己對麻木不仁，讓接最殘酷的訓練。

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為一個有殺傷力的餌，在那些未知的風險中，才有更多保住命、全而退的把握。

反之，若是因為自己的心，對過於仁慈，那無異於在害。

“為何這些你不早些告訴我？每次我在你麵前抱怨你、誤解你的良苦用心之時，你的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白餌吸了口清冷的空氣，沙啞著嗓子問他，看他時的眼神，充滿了自責。

將離扶著坐到自己邊，良久，隻是淡淡一笑：“你想多了，我就沒把你說的那些話當一回事。你不可能氣得到我的。”

見黯然的眸子再次泛起人的彩，他繼而正肅聲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雖然此時我將這些話與你講了，可下一次的訓練，我可不會手！你若是沒有完任務或是讓我不滿意，該罰則罰，該整則整，一樣都不了！”

“您就狠狠地罰、狠狠地整吧！千萬不要心慈手，您且放心，我絕無半句怨言！”白餌直起子，舉起指頭，仿佛在對天起誓。

“好的，這話，我可是記下了！”將離低聲威脅道，終究敵不過，那雙認真而有趣的眼睛，角不自浮現一笑，揚起手，將的腦袋拉到自己的肩上。

那一刻，白餌隻覺得自己格外的幸運與幸福，著那一樹樹的姹紫嫣紅，不暗自歎：這一路的雨雪風霜，幸好有你在旁，我才從未到彷徨。

盈盈的餘裏，見他看著手裏的那枝方才贈與他的桃花看得神，心頭悄然有了一個疑，朝他問：“不對呀，既然要在冰巖上用藤蔓練習攀巖，為何非要讓我登上雪峰看這天外天呢？還要折枝桃花贈與你。”

“純粹是為了引你接這次任務啊，至於折桃花，這不是為了證明你登頂了麽？”將離淡淡接口道。

好像是這麽回事，卻好像不是這麽回事。白餌總覺得哪裏存在問題：“可是，我覺得......”

就目前來看，忽然覺得，讓親眼目睹這片天外天的目的要遠遠大於此次攀巖的任務。

“好了，哪有那麽多可是。”將離急切打斷猜來猜去的念頭，又做轉折：“其實，此次登頂還有一個目的。”

“什麽目的？”白餌期待著問。

“暫不告訴你。”

將離薄閉，暗自一笑，任憑多番糾纏，也不開口。

其實，昨日在選定攀巖山峰之時，他便注意到了這片桃林，當時他便在想，若是能讓親眼看看就好了，若是看到這片桃林，定然會上這裏。

那麽盼春風，盼春回大地，這一次，他便要讓如願一次，雖然這隻是短暫的春天，像夢一般不真切，但不得不承認，山寺的桃花已經開始綻放，雪峰之上，清風已經捎來了春的消息。

他想讓知道這些，讓可以看見希，讓笑著去發現，其實，希，正在朝紛至遝來。

“人說，在初春時，站在桃花樹下許願，許的願皆可實現，咱們也去試試吧！”突發奇想，白餌旋即起，一心拉著將離去許願。

“能靈驗嗎？”他的話中，滿是不信。

“心誠則靈啊！”白餌輕歎了一句。

“我不信這些，我不去。”他卻一口回絕。

作為一名頂級殺手，信刀劍，信拳頭，就是不信靈邪。

白餌看著他那副冷酷的樣子，抿了抿角，索不管他了，自顧自地跑到桃花樹下許願去了。

忍不住抬頭，了，看著周那如火綻放的桃花，他也學起了於花下做祈禱的樣子，閉眼時心中滿是虔誠，祈禱：但願能夠真正明白，所說的那句“良苦用心”。

見快跑過來了，他旋即睜開眼，轉著手裏的桃枝，漫不經心地問：“許了什麽願？”

“你不是不信這個嗎？問我許了什麽願幹嘛？”白餌輕笑了一聲，反問道。

“我就隨便問問。”他抬了抬頭，隨意看了看天，滿不在意地說道。

白餌故作猶豫，暗中觀察著他極不誠實的神，不自得道：“不告訴你！”

他將目投得遠遠的，宛若在飄雪的夜空裏找星星，淡淡應了一字：“哦。”

白餌暗自笑了笑，眼神再次落在那叢桃樹上，眸如水般澄澈。

“桃花樹下三陳願。”

“一願黎桑早日複明，百姓離苦海。”

“二願姊妹早日重逢，不負大哥囑托。”

“三願良人他安康，莫忘昔日之約。”

星星還沒有找到，即將到來的大風雪，他倒是找著了。

眼看天邊雲層堆砌如城牆，似危樓墜，將離可以知，一場盛大的風雪即將破空而出。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走了。”他將桃枝別在腰間，舒展著手臂，拉了拉腰，“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麽？”白餌也起了，仰著頭，朝他好奇地問。

“自然是揭開登頂的最後一個目的。”將離衝著挑了挑眉，角出神一笑。

白餌瘋狂點頭，盼知道最後一個目的究竟是什麽。

將離拾起斜一旁的火把，將之到白餌手中，“來，舉著，舉穩咯！”

白餌接過火把，跟隨著他行至雪崖邊緣。

這一次，二人不相視一笑，不約而同振起雙臂，朝那無邊的黑暗飛去。

飄搖的火將清冷的臉龐照得分外明，將他抱得更，心若塵埃，空無一，山川阡陌，盡收眼底。

漠漠蒼穹下，一隻璀璨的蝴蝶，越飛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