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被無形的力量緩緩推開。

赤.著上的年雙手疊，平躺在棺木里，仿佛陷了沉睡。

祂有著一張與沈辭一模一樣的臉。

漆黑的霧氣如枷鎖般纏繞著祂的，烙在祂里分明的膛上，增添幾分不羈與野。

“后來，祂的本被族封印，只有分游走人間，”系統繼續說道，“勞倫斯親王解開了封印，把祂放了出來，因此分被召回。”

顧緋若有所思：“原來他也會黑化啊。”

系統：“……”

總結得太辟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呢。

所以說宿主到底是經歷了多類似的事，才用一副“啊，不過如此”的語氣面對這種恐怖劇啊！

系統無意識地問出了它的心聲，顧緋了頭發，漫不經心地說道：“沒辦法，有的角心理承能力太弱，說點重話或者詐死一下就瘋了。”

系統：“……”

這能怪人家心理承能力太弱嗎，宿主沒有心。

“祂應該沒有作為沈辭的記憶，”系統憂心忡忡，“宿主，現在怎麼辦？”

記憶沒了，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顧緋了，狹長的雙眸瞇起。

突然問：“道怎麼用？”

系統也愣了一下。

道？哦，上個世界結束之際，配送給了顧緋一個禮，做【莊生曉夢】，使用者可以獲得一次織夢能力。

“宿主您告訴我使用對象就好啦！”

顧緋眸閃爍，目越過跪地的勞倫斯親王，落在了棺木里年的臉上。

似乎察覺到了的注視，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祂的眼睛是紅的。

純粹的、晶瑩的、琉璃一般的紅，仿佛教堂的彩花窗，又似流的。

祂坐起，纏繞在上的黑枷鎖暗明滅，忽然彎起殷紅的，看向勞倫斯：“是你解除了我的封印？”

“是我……是我！”勞倫斯的聲音激又興，“偉大的神，請您實現我的心愿……”

“我聽見了，為族唯一的王麼？”年輕笑一聲，微抬雙眸，目落在遠，“那另外一位呢？”

勞倫斯驀地愣住。

察覺到神可能蘇醒，他第一時間來到了這座地下宮殿守候，并且用神留下的力量在此布下陣法，只有他可以進，哪怕是弗朗克都沒有資格。

除非，是被神親近的人。

神才剛剛蘇醒，能親近誰？他的記憶回到了莊園里，那個讓神毫不猶豫追出去的人……

顧緋向前走了一步，目落在年悉又陌生的臉上。

明知故問：“您在問我？”

年蹙了蹙眉，忽然不滿地嘟囔：“為什麼離我這麼遠？”

話音剛落，黑的霧氣纏繞上顧緋的腰肢，像是有一無形的力量，將顧緋推進了年的懷里。

好涼。

先前沈辭的已經很冷了，年的皮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赤.的膛與顧緋相，像是墜冰窟，裹在寒意里。

年撐著下，若有所思地看著，忽然低下頭，像犬類般在顧緋頸間輕嗅，呼出的氣落在雪的上，仍是涼的。

“你上真好聞啊，我好喜歡，”祂歪了歪頭，“真奇怪，你都這麼香了，我為什麼不想咬你呢？”

那張與沈辭一模一樣的臉與顧緋只是咫尺之距，卻又有些許不同。

哪怕說起“喜歡”，祂也輕描淡寫，眸中不見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祂沒有，或者說不懂復雜的變化。

沈辭是鮮活的，祂卻顯得異常干凈天真，與這個世界格格不。

在白紙上作畫，是顧緋最喜歡的事之一。

以為會黑化什麼樣子，原來是一只更純粹的小狗啊。

顧緋笑起來，瓣一張一合，說道：“因為舍不得。”

年的目更加疑。

“你喜歡我，所以舍不得咬我，”握住年冰冷修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上，“你可以試試。”

沈辭的消失前，他們曾親地接吻。

此刻的仍然微微腫脹，仿佛沾著水的玫瑰花瓣，艷滴。

像是到蠱一般，年不自地低下頭，含住了的。

某些靈魂深的記憶被悄無聲息地喚醒。

祂無師自通，進一步攫取的呼吸，并且意識到接吻的覺確實比吸更妙。

已經跪在地上不知道多久的勞倫斯：“……”

族在.方面的觀念本就開放，點燃他怒火的不是二人在他面前接吻，而是人三言兩語便哄去了神的全部注意。

陣法在他的心設計之下，已經有所改良。他不僅收集了人類的獻祭，還放了自己的鮮。神蘇醒過后，應該信任他，無條件服從他，由他控，為他所用。

然而顧緋的出現，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且不說在葡萄酒莊園里，沈辭連一聲招呼也沒打，就拋開他去追這個人。

便是神回歸之后，也輕易被這個人吸引，完全當他是空氣。

不可能。

這不可能。

勞倫斯不相信他心布置這麼久的計劃，會輕易毀于一個人之手。

“偉大的神，”他低著聲音，又使用了吸鬼古老的語言，“您怎能因為一個人，忘記您忠誠的仆從勞倫斯呢？”

年琉璃般漂亮的眸子浮現些許疑之，祂松開顧緋的，歪了歪頭，略帶疑地看著。

“我是來替召喚我的人實現愿的。”

祂自言自語。

“他是我的忠誠仆從，勞倫斯，”祂抬起修長的手，指著跪在棺材前的勞倫斯，一雙眸子充滿了迷茫，“那你是誰呢？”

這些復雜的人際關系，祂的腦海里沒有明確的定位，祂隨心所，做事只憑本能。

如同一張未經染的白紙，鋪開在世人面前，任其描摹。

顧緋氣定神閑：“我是你的寶貝。”

勞倫斯：“……”

系統：“……”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的宿主……不對，它為什麼要跟一只狐貍計較臉皮厚不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