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下午。
孟瑾瑤跟兩位嫂嫂邊散步邊閑說家常,以此打發時間。
陳氏細心,注意到孟瑾瑤似有疲憊之意,便停下腳步,問:“三弟妹,才走一會兒你就累了?”
孟瑾瑤頷了頷首:“是有點累了。”
張氏看向前面的涼亭,道:“那我們到前面的涼亭坐下聊。”
三妯娌到了涼亭坐下,繼續方才的話題。
陳氏瞧孟瑾瑤又打了個哈欠,關切道:“三弟妹,你昨晚沒睡好?”
孟瑾瑤回道:“近來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醒。”
陳氏聽罷,提議道:“那吃點花生、核桃吧,睡覺的時候側左邊睡覺,這樣睡眠會有所改善,我當初懷修宏的時候,就有人這樣跟我說的,我嘗試過,的確好一些。”
張氏附和:“對,這是有點作用的,不過三弟妹現在即使被醒,也不要吃太多,要控制一下,千萬要注意不能進補過度,把孩子養的太大,到時候不好生。”
孟瑾瑤點頭應著,這種事張氏已經說過數次了,相得久了,也明白張氏沒有什麼壞心眼,也只是有點小心思而已,但誰沒有點自己的小心思呢?
張氏看了眼孟瑾瑤高高隆起的肚子,又提醒道:“三弟妹,等你生產時,要請百里太醫過來,以防不備之需。”
孟瑾瑤不解:“溫太醫醫高明,為何不請溫太醫?”
張氏回道:“三弟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溫太醫是可以治疑難雜癥,但應對產婦突發況還是百里太醫經驗富,宮里的娘娘生產,也會請百里太醫在產房外候著。皇后娘娘生六皇子的時候大出,百里太醫妙手回春,皇后娘娘就化險為夷了。”
陳氏附和道:“大嫂說的不錯,想要容養的方子,找找楊太醫和溫太醫,疑難雜癥也找溫太醫,子不孕找蘇太醫診治,但婦人生孩子,還是得找百里太醫,就算沒什麼事,有百里太醫在,產婦都能安心許多。”
孟瑾瑤了然:“原來如此。”
陳氏還想再說什麼,忽然看到悉的人影,笑道:“瞧,三弟回來了。”
話音落下,孟瑾瑤循著的視線去,就看到穿緋繡孔雀袍的顧景熙,臉上的笑容加深。
陳氏注意到的緒變化,打趣一句:“三弟妹,三弟一出現,你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孟瑾瑤臉頰微紅,目沒離開過顧景熙。
此時,顧景熙也看到孟瑾瑤,見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只覺忙碌一天的疲勞頃刻間消弭殆盡,快步往涼亭走過去,到了涼亭,先跟兩位嫂嫂打招呼:“大嫂,二嫂。”
陳氏非常識趣道:“既然三弟回來了,那就由三弟陪三弟妹吧,我們也準備回去了。”
于是乎,孟瑾瑤就被顧景熙帶走了。
陳氏與張氏看著他們夫妻的背影,皆羨慕之,老三跟兩位兄長的可真是與眾不同啊。
陳氏輕嘆道:“三弟居高位,公務繁忙,可這個時間點都能回到家陪媳婦,我們家那位就是個五品禮部郎中,如今還不見人影兒呢,仿佛比三弟這三品還要忙。”
此言一出,張氏就想到自己的丈夫,比起兩個弟弟,的丈夫就是個廢,連個閑職都是因為家族才謀得的,很多時候回家回得比兩個弟弟都要晚,有時候回家早,那也是沉迷妾的溫鄉。去年跟丈夫吵了一架,生了許久悶氣,結果丈夫視若無睹,才慢慢看開,不能再奢求丈夫會回心轉意。
淡聲道:“二弟妹就知足吧,起碼二弟不是在外頭鬼混,只是在外頭應酬,三弟回來得早,那是因為三弟不喜應酬罷了。”
陳氏面一頓,轉而問:“大嫂還在生大哥的氣?”
張氏神淡漠:“我跟他生什麼氣,他怎麼鬼混就怎麼鬼混,我有兒有,兒子又爭氣,有他跟無他都沒什麼區別。”
陳氏也沒落井下石,只道:“大嫂能看開就好,有些事順其自然,或許有不一樣的收獲。這男人啊,你越是表現出在意,人家就越有恃無恐,你表現出不在意,對方就開始在意了。”
其實大嫂會如此,大概是當初年輕時跟大哥有過如膠似漆的日子,后面大哥跟妾混在一起,心理落差太大,這才會氣惱。
像當年,家二爺喜歡的是萱靈的生母方姨娘,那方姨娘是婆母邊的大丫鬟,家二爺就討了過去做通房,等嫁過來之后,二爺馬上將方姨娘抬做妾室,甚是寵,幸好二爺也給了妻子該有的面,方姨娘也本分,沒有作妖。
是以,不恨方姨娘,同時也明白跟丈夫做一對如膠似漆的夫妻是不可能的,相敬如賓就好,所以從未奢求過,只好妻子的本分就好,畢竟的婚事從一開始就是父親和嫡母安排的,坦然接,不曾有過好的期待,也就沒有失。
方姨娘去世后,也沒苛待過萱靈,萱靈孝順,相久了也有了母份,丈夫大概是看到的好,對也多了幾分,有時候也會為花心思,他們夫妻多年,日子過得平淡如水,但也有溫馨的時候。
與大嫂的婚姻生活,是反過來的,所以大嫂會覺得傷,但大嫂越是在意,越是跟大哥鬧脾氣,最終傷的也是自己,畢竟大哥還有妾安緒。
張氏微微愣神,問了句:“二弟妹,這是不是你二十年來的經驗之談?以前二弟的心都在方姨娘上,如今二弟對你倒是好的,也沒再納妾。”
陳氏:“?”
好心安一句,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話怎麼就那麼不中聽?能跟張氏斗那麼多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陳氏語氣淡了幾分:“大嫂,我忽然想起,二爺昨日說想吃我做的菜,我得趕回去做了,你自便。”言罷,還不待張氏回話,就站起來,徑自離去,妯娌倆再次不歡而散。
張氏懵了,似乎也沒說什麼,怎麼就給甩臉了?
真是莫名其妙!
張氏轉眼看自己的丫鬟,問:“好端端的,甩什麼臉?”
丫鬟作為旁觀者看得明白,但不敢說實話,只道:“大夫人,二夫人估計是忽然想起有事要做,這才著急忙慌的回去。”
張氏氣悶不已:“這是什麼狗脾氣?高興了就給我好臉,不高興的時候就甩臉子,敢是覺得我好欺負,欺負我欺負習慣了是吧?怎麼不見敢對三弟妹甩臉子?”
丫鬟默然,不敢回話,只在心里腹誹一句:您下回要說什麼話還是想清楚了再說,開口就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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