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就是一時傷,這會兒有些缺氧,只能先顧著命。
謝攬連忙松開。
馮嘉著口了幾口氣。
“對不起。”謝攬見卷翹的睫上還掛著淚,小巧的鼻尖也因哭過而通紅,愧疚不已,“但是二叔這事兒,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馮嘉這會兒和他的思緒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早忘了傷,那都是從前的事兒。
現在更為自己的未來擔心。平時與他相敬如賓時,他這人還溫。
可當他主親抱,總是莽得很,一點分寸也沒有。不是咬的疼,就是摟的幾乎要窒息,沒有一次不是如此。
雖然也沒幾次,但馮嘉已經開始忍不住擔心,跟他圓房時,可能沒有什麼巫山云雨,只剩下腥風雨。
謝攬見不說話,眉頭深鎖,像是在忍什麼痛苦。
他換種方式安:“娘,我真不比你幸運多,這世上的人除了我爹,就沒有一個人真心盼著我好。先說二叔,他是最擔心我造反的,從前的目的不說,后面所有一切,都是想要詔安我。再說謝臨溪……”
謝攬提起謝臨溪就生氣。
原本謝攬被算計娶了馮嘉,自認有錯在先,必須要負責任,倒也沒什麼。
可現在明白過來,他連去往京城都是被謝臨溪騙過去的。
他若不去京城會犯錯嗎?
他本該在漠上過他的快活日子,怎麼會將自己搞的像現在這樣七八糟?
然而這份憋屈,他再被氣的沖昏頭也不能當著馮嘉的面說出來。
聽上去像是責怪綁住了他,不知又要哭什麼樣子,心疼的還是他。
而且謝攬非常清楚自己只是在氣頭上。
他說過的,他與馮嘉的今生的緣分都是他上輩子跪去月亮泉求來的。
他也承諾去為掙個大夫人,這些不可能因為任何變故而搖。
馮嘉問他:“你大哥怎麼了?”
“什麼大哥?”謝攬惱火道,“他心積慮的將份讓給我,你真當他是在盡兄長的責任?有一半也是怕我造反,另一半你沒聽他說,是二叔說他的格不適合去京城做。但是頭上頂著父親的愿,以及父母之仇,心無法安寧。”
謝攬轉又去河邊,仿佛對著這條母親河,才能安他的煩躁。
“倘若陸家只有他一個兒子,他就得迫自己為一個冷無的政客。可萬幸啊,他還有個弟弟,他有選擇。”
馮嘉著口走到他邊去。
聽謝攬冷笑:“他將我騙來京城,先用個小磨我的子,暗中觀察我能否擔當重任,隨后一步步的著我往前走。”
即使沒有馮嘉,可能也會用其他人的名節大事來拴住他。
因為他們太了解他的格和弱點。
將方全族的家命與他完全綁住之后,他就會像現在這樣騎虎難下,彈不得。
馮嘉道:“你倒也不必這樣指責你大哥,他也是有本事的,像你說的,若沒有你他也行,他會著自己改變。之所以甘愿讓位置給你,一是想詔安你,二是因為你更可靠,他自認不如你強,想要以你為主。”
“我更強更可靠,我就活該倒霉去接手這樣的爛攤子?他弱他還有理了?”
謝攬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難過。
“這些我最親近的人,都只想將我變他們心里期的模樣,有誰真正在乎過我心里究竟想要什麼?”
就連馮嘉也是一樣,從前因為天命認為他奇貨可居,知道真相就想與他和離。
只因他愿意為拼個功名,助實現理想,才又上來。
說到底,看中的還是他的本事。
謝攬發現自己很像一把刀,一件工,一塊兒墊腳石,唯獨不像個人。
他仰頭著滿天手可及的繁星:“所以我不喜歡想太多,想了就會發現,這一天天活著到底有個什麼意思。索不管了,由得別人折騰去,我只管做我自己,快活一天是一天。”
馮嘉抬頭著他的眼睛,諸多星星的倒影點在他清澈的眼瞳里,有一種令人心疼的破碎。
很多他沒有說出口的話,馮嘉其實會到了。
究其源,他此時此刻所有的不痛快,似乎都來源于這個沉重的枷鎖。
他一句沒提,卻都在指責。
而馮嘉已經沒有立場安他,任何安的話,都顯得非常的虛偽。
因為確實是想要綁住他,不然也不會大老遠的跑來西北。
也是從未在意過他的想法,只對他有所圖謀中的一員,自私得很。
馮嘉隨他一起沉默了很久很久,或許是大漠的風也將的心吹的開闊一回,想,索放他自由吧。
“夫君,按照你們這的規矩,只要我們兩個談妥,是不是就可以和離?”
謝攬聽見“和離”兩個字,原本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心道一聲糟糕。
馮嘉嘆了口氣:“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你一再勉強自己,你也別再心煩了,既然心里實在不想回京城,就不要回去了,我回京城之后便對玄影司說你死在了西北。”
“你胡說八道什麼。”今夜謝攬心極差,一時失控想得太多才會發牢。剛才就想讓馮嘉先回去,怕自己忍不住說話,會想,“我真沒有不想回去,我既答應保護你,無論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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