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正等著容京嶼怎麽去“狡辯”,結果阿周的聲音率先開了腔。
“夏小姐,你也未免太自了。我們先生不過是將太太不要的玩意兒當作人送給了你,畢竟你哥哥曾經救過容老先生一次,不然恐怕連這點兒我們太太不要的玩意兒你都拿不到!”
阿周小叭叭的說出一連串話,心裏揚眉吐氣的很。
就說,容先生怎麽可能騙家杳杳姐呢。
原來不過是夏姝仗著曾經夏家對容老先生有恩,這才敢來開口要紙。
不然這宣紙怕是丟到垃圾桶裏,也不到到手上去。
這些,阿周剛才可是有理有據的從陳深那裏打聽來的。
敢欺負家杳杳姐,哼,想的!
阿周站了出來,非常自信的將手裏用防紙包著的宣紙高高舉起。
米線照在防紙上,好似也變的一剎刺眼。
夏姝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防紙麵上,眼角驀然一片刺痛。
無意識的用指甲摳了掌心,目森然。
阿周的聲音接著說道:“看到了麽?這些才是我們先生給太太準備的,邱老親手做的宣紙!”
邱老……
這個名號一出來,夏姝完全愣在了原地。
邱老可是和胡伯華老先生齊名的人,怎麽可能會不認識。
一瞬間,明明塗了杏調的瓣驟然失了,隻剩下蒼白。
“容先生,你……”
看向容京嶼,語塞,隻祈禱容京嶼能開口說一句話。
男人俊的臉龐冷靜異常,漆黑的眸冷的沒有半分緒,隻淡漠的乜了一眼,漫不經心開口:“我太太不要的紙,順手送了人,倒沒想到會讓人沾沾自喜。”
他向來話。
此時此刻,破例說了這麽長的一串話,每一個字眼卻都偏向了黎杳。
夏姝筆直站立的影險些搖搖墜,咬瓣,眼淚要掉不掉。
對。
容京嶼之所以給宣紙,全然是看在哥哥曾經救了容老爺子的一命上。
當初說,隻要夏家有事相求,容氏定會答應。
這個機會,被拿來要了這一遝宣紙。
夏姝還天真的以為,以容京嶼冷淡話的子,定然是不會和黎杳講清楚這裏麵的門道。
可萬萬沒想到,他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將這件事攤在門麵上講了個一清二楚。
夏姝再也站不住了,掛在眼角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憤恨的咬,捂著臉跑走了。
黎杳目睹完全過程,一臉陌生的看著阿周,長長的眼睫眨了又眨。
家小阿周什麽時候這麽能說會道啦?
居然能把一向尾都要翹到天上的夏姝氣哭,小阿周本事見長呀。
尤其是裏一口一個“先生”“太太”,聽慣了自己杳杳姐,第一次聽到以容太太的名稱喚自己,黎杳竟會覺得不習慣。
阿周見夏姝氣走了,吐了吐舌頭。
然後護著手裏的宣紙,一溜煙跑到了黎杳邊,獻寶似的高興說道:“杳杳姐,給你!”
這可是邱老親手做的宣紙,同樣有市無價。
阿周說話時眼睛都是亮的,迫不及待的等著黎杳收下。
黎杳靜靜的看了一兩秒,沒接,反問了句:“你去找塗士了?”
邱老已經姓埋名很多年了。
其實並不太相信這會是從邱老手中買來的宣紙,倒是寧願相信是從塗蘭手中買的。
阿周搖搖頭,解釋道:“不是。”
今早是打算再去找塗蘭的,但陳深攔住了。
找塗蘭沒用。
塗蘭是胡伯華老先生的私生,兩人前期關係還不錯,可後來塗蘭的母親重病去世,胡伯華也沒有來看一眼,塗蘭心底便怨上了他。
這些年,胡伯華會時不時給寄一些宣紙,本意是讓拿去賣了掙一筆不菲的數額,但實際上這些宣紙大多難逃被燒掉的命運。
所以塗蘭手中,就沒有多餘的宣紙。
黎杳張了張,怎麽也沒想到事的真相竟會是這樣。
阿周說道:“所以杳杳姐,這些宣紙真是容先生替你從邱老那兒找來的。”
容先生可沒有食言呢。
黎杳一臉複雜的盯著阿周手中捧著的宣紙,過了片刻,又悄悄瞅了瞅站在不遠的容京嶼,小臉一仰,故意板著臉說道:“是他找的又怎麽樣,本來就是他答應我的事,說到做到才對。”
仙那天晚上在書房可是遭大罪了。
拿小本本一筆一畫的記著呢。
別扭的說完,黎杳特意從鼻腔裏哼出一聲,扭頭進了酒店,門卻沒關。
阿周心知肚明,家杳杳姐就是心呢。
“容先生,您趕進去吧。”
阿周大著膽子和容京嶼說了句話,手指順便指了指黎杳離開的方向。
容京嶼半瞇了深眸,漆暗的視線落在孩窈窕的背影上,似有若無的輕笑了一聲。
黎杳重新走進酒店主臥,小手抓住還有點潤的發尾,並未回頭,向後說道:“阿周,替我拿吹風機過來。”
後並未有人應答。
隻有放置吹風機櫃子被打開的聲音傳來,隨即,輕慢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獨屬於男人上那清冷的烏木香縷縷的飄進鼻尖,黎杳纖薄的後背倏然一僵,察覺到危險,想要躲開這仄的靠近。
腰卻被人強勢摟住。
吹風機運行的轟轟聲傳出,搭在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慌跌進男人泛著燙意的膛。
低沉的聲線響在耳廓:“容太太,昨晚替你換服時,你可很乖啊。”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邊,黎杳耳剎那變的通紅,連聒噪的吹風機聲音竟也變的不值一提。
眼神向下,下意識落在自己尚且穿著的白棉質睡上,腦海嗡的一聲驟然空白。
昨晚……居然不是阿周替換的服?
那仙的麗軀,豈不是被容狗看了?!
嗚,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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