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從未來過這山林，也不認識路。

但十分篤定地說，走得快，今天黃昏能出山。走得慢，明天一早就能出山。

說得信誓旦旦，好像已經親眼看見似的。

馬千乘他們不信，以為小姑娘說笑。

但卯兔很相信，「或許是巨蟒告訴的呢？」

果不其然，夕西下，日落黃昏，他們還真的遠遠看見道了！

「神了！」幾個聽見玥兒那一番話的人，都驚愕看向小姑娘。

玥兒正在跟小采玩兒猜謎呢，對旁人驚訝嘆服的眼神，毫不在意。

「這一家子，無論大人小孩兒，都著靈氣呢！說什麼也不能跟他們分開了！」相的兵卒們悄聲嘀咕。

馬千乘帶著人上了道，跟溫鈺，蕭昱辰和幾個親信商量一番。

等李老九領著人也從山路上下來，下到管道上。

沖李老九點了下頭，「好了，就此別過，各自保重。」

李老九看了眼所帶隊伍要行進的方向，瞇著眼想了想，「不對呀！馬大人，你是不是搞錯方向了？你那方向錯了！」

馬千乘不茍言笑，「沒錯，往北走。」

李老九哈哈一笑，「我就說錯了吧！我們在大山裏，就已經過於偏北了，我們當差的府衙，這會兒在南邊兒，應當順著道往南走！你走反了！」

「沒走反，」馬千乘道，「我們不去府衙，直接去往京都。」

李老九心裏咯噔一下，他上前拱手，「借一步說話！」

馬千乘跟他往路邊走了走。

脊背筆直，背著手，冷眼看著李老九，「相識一場，各自珍重就是了。」

「不是……」李老九看了溫鈺等人一眼，低聲音道，「你這邊滿打滿算，才五個子吧？」

馬千乘怔了怔，隨即瞭然……他是把溫鈺，蕭昱辰都當子，把溫兔兒，溫玥也都算上了。

「你去了京城，也沒法兒差啊！」李老九急聲道。

馬千乘不屑地勾了勾角，「不勞費心。」

說罷，就要走。

「誒……」李老九連忙拽住的袖。

馬千乘看他一眼。

他趕鬆開手，「不是，我這不是擔心老兄弟麼？」

馬千乘輕哼一聲。

如此輕鬆自若，有竹的樣子，李老九心裏更是又急又。

「相識一場，我追隨你這麼久，你就不能跟我個實底嗎？怎的？你怕我搶了你的先機？」

「你把我的人都搶了去！如今你足有六十多人！當初我帶著五十多個兄弟追隨你，眼下只剩這麼十來個殘兵……你卻連句實話，都不願意跟我說？」

馬千乘嘆了口氣，低聲音，並用手遮住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不需要獻祭子。我們要進京都獻寶！」

李老九聞言一驚，「獻、獻寶？獻什麼寶？」

「難道是巨蟒吐出來的那顆大珠子？但……那珠子是那小姑娘的，不可能給你吧？」

馬千乘從懷裏掏出來一隻拳頭大的木盒子，盒子簡陋得很。

緩緩打開盒子……一道和的，立刻從盒子的隙里照了出來。

李老九不由屏住呼吸，瞪大眼睛，「這……」

太了！這皎潔的華，映照得這簡陋的盒子都彷彿有了神聖的，而顯得格外不平凡起來。

「……竟真捨得給你？」李老九咽了口唾沫，不可置通道。

馬千乘嘆了口氣，「你真當他們是妖啊？他們是人！溫大爺說了，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小姑娘，而小姑娘自保能力不足，這寶貝放在那兒，是寶，更是禍患。倒不如給我，讓我獻給上頭，既能免了他家人獻祭的命運，還能換來食無憂。更劃算不是？」

李老九的下，咔噠掉在地上。

啊？他們是這麼想的？

早知如此，他何必籌謀去、去搶寶貝？

他只要按捺住急不可待的心……跟溫鈺一家子好關係，還愁撈不著好？

現在可好！他徹底跟溫鈺一家、跟馬千乘撕破臉了！人家一家，卻主把他想要的寶貝送給馬千乘了！

蒼天啊！

他好後悔！

早知如此，他何必費那個勁！

如今，他損失了那麼多兄弟，失去了人心，還失去了得著這寶貝的機會！

馬千乘不茍言笑的臉上，似乎溢出一抹淺笑。

放好寶貝，背著手離開。

李老九站在原地，口中泛苦……一步錯，步步錯！他腸子都要悔青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跟好運失之臂！

他得想辦法——那寶貝必須有他一份兒！

「百夫長大人……」兵卒上前，向李老九拱手行禮。

李老九一愣，手拍了下兵卒的腦袋，「胡說！咱們才幾個人？我怎麼就是百夫長了？我不是！別！」

兵卒聞言一愣……怎的？不是您不滿意原先的稱呼，大家改口的嗎？

您這又是鬧哪出啊？

「我問你們……」李老九回到他這十幾個人中間，「想不想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風餐宿，不用挨打挨罵地去搜羅獻祭子？」

十幾個人連連點頭，「當然！當然！若是有別的活路，誰願意幹這種事兒啊？」

李老九看了眼正往北去的馬千乘一行，「知道他們人多，為什麼本不惦記咱們守著的這十來個子嗎？」

兵卒們又連連搖頭，「我以為，他們必定要來搶的……畢竟他們人多，他們要真搶，咱們肯定不是對手啊！」

李老九點點頭，「說的就是這個理！可他們本不搶，為什麼？」

「因為他們有更好的出路！」

眾人瞪大了眼睛，「什麼好出路？能不能帶上咱們？」

李老九嘆了口氣……他後悔啊！悔得肚子裏都泛苦。

「他們要直接進京獻寶！」李老九手裏比劃了一個蛋大小的圓，「那顆珠子，獻給國師和皇上！」

「嗬……」兵卒們齊齊吸了口氣，眼底是狂熱和艷羨。

「都是一起出生死的兄弟，若是進京獻寶，應該也有咱們一份兒吧？」有人急切道。

「是啊！所以我琢磨著……不如跟馬大人和好！」

李老九話還沒說完，這群兵卒就主向前跑去。

「大人！馬大人！等等我們呀！」

「我們願意繼續追隨馬大人！為大人鞍前馬後，做牛做馬！」

李老九一開始還以為，這群人會礙於臉面，不肯回頭去追馬千乘。

所以，他要循循善地勸他們……

誰想到，他話都沒說完，他們就拋棄他，去投奔馬千乘去了！

這真是，看見好——臉都不要了！

呸！一群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