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驚愕地轉過頭，看看溫錦，又看看蕭昱辰。

「什、什麼意思？」鈺兒問道。

薛氏姐妹倆，向長出賣了他們。

但長反手就殺了這姐妹倆？

甚至他手之時，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刀法奇快，目冰冷堅定。

「呼……」這年輕的長吐了一口濁氣，「正是因為有們這樣的慫貨，『清君側，誅佞』的大業，才一次次失敗！」

「們自己沒勇氣反抗也就罷了！卻不該出賣舍了命，也要反抗的志士！」

年輕長這話，無疑是表明了他的態度立場。

其實，他在更早的時候，其實已經表明了……

如果他想對溫錦一行人不利，他絕不該帶他們來這邊的林，而避開營中那麼多眼睛。

他孤一人前來，溫錦他們卻有五人，形勢明顯是對他不利。

但溫錦鈺兒等人，並沒有因他殺了姐妹倆，就輕信他。

一行五人，目灼灼盯在他上。

「不瞞諸位，我早想殺了這佞國師！呸！他也配『國師』？他是我大冶的國賊！」

年輕的長聲氣道，「我日日夜夜都想親手弄死這老賊！奈何我勢單力薄，周圍多是些沒骨氣，沒本事的慫貨！但那老賊，老巨猾，手段又多又狠辣，我……我還不是他的對手！」

他邊說，邊氣惱地一腳踹向一旁的老樹。

老樹咔嚓一聲脆響。

撲稜稜……驚飛了樹上歇息的鳥兒。

「今日能遇見諸位！」長收刀鞘，猛地向溫錦等人抱拳，「實屬老天開眼，我三生有幸！我願與諸位共謀大事！」

他語氣頗有些慷慨激昂。

但溫錦等人，卻只是清清冷冷地看著他，並沒有那麼快就相信他。

「哦……」他拍了一下腦門兒，「你們還不信任我，也對！」

「你們剛剛才被這對姐妹出賣，對旁人抱有懷疑之心，實屬謹慎！應該的！」

他說著，去掉自己頭上的盔帽，拆去束髮的帶子。

他一頭長發披散下來，「這是我最大的，我把這告訴你們，便是把我的家命在了諸位手中！」

溫錦等人：「……」

鈺兒湊過來問，「什麼意思？秀他的頭髮長，烏黑髮亮？發質好？」

卯兔也在那兒疑地抓耳撓腮。

溫錦正開口，卻被玥兒搶了先，玥兒驚訝道，「哇，原來你也是扮男裝，你扮得太像了！比我娘扮得像，我們竟都沒看出來呢！」

溫錦：「……」

鈺兒，卯兔：「……」

蕭昱辰眉頭皺，狐疑打量著眼前的年輕長，「扮男裝？你怎麼看出來的？頭髮散下來，就是子了？那我也散個頭髮給你看看？」

玥兒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麼跟爹解釋。

對面的長嘆了口氣，「我從小被當男孩子養，也不知是後天養這樣，還是天生就像男子……我不說，倒是從來沒人知道我是子！」

這子倒也真豁得出去，一邊說，一邊解開腰帶，手要子……

「誒誒誒……」鈺兒嚇了一跳，「你別忙著！等我迴避一下！」

他說著連忙轉過去……他到底年紀小，臉皮薄，又往遠躥了幾步。

「別走遠，這兒有野出沒。」長好心提醒道。

「咳，」溫錦輕咳一聲，「倒也不用全，我一便知。」

唰唰唰——所有的目都落在溫錦上。

卯兔更是瞪大了眼睛，「我去……一？？」

但見溫錦上前，挽起長的袖子，搭手在脈門上。

「咳咳咳……」卯兔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嚇，嚇我一跳……原來是脈呀！」

「你以為哪裏？」玥兒瞪著一雙漉漉，水汪汪，單純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卯兔：「……哈，哈哈。」

「扮男裝，為長，抓尚未嫁人的子給國師……」溫錦緩緩說道，「你這分明是為虎作倀！」

「對啊！你還說你痛恨們這等茍活之人，你豈不比們更壞嗎？你用別人的命，鋪自己的路！」卯兔掐腰怒道。

「呵……」

長一邊穿好裳，一邊自嘲地笑，「我從小被當男孩子養，六歲時，上山學武。十六歲小有所，被家人回來，說給我定了親事。」

「我當時還以為，他們要給我娶媳婦……沒想到，他們是要讓我嫁人，給我找了個男人？」

溫錦等人：「……」

不然呢？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男人了？

「不知是我克夫，還是他命薄……我還沒嫁過去，他就一命嗚呼了。」

長穿好了服，無奈地聳了聳肩，「但我爹說，婚約已經定下，人不管死活，我都得嫁。」

「那家人原本不樂意，但一看我的樣子，就樂意了……」

那可不是樂意嘛！

瞧這樣子，進一步能當媳婦，退一步還能當兒子……

「我嫁過去，就趕上徵兵，我公婆跪著求我，讓扮作他們大兒子，應徵伍……我若不去，要麼我公公得被抓去，要麼我那病弱的小叔子就要被抓去。」

「我看他們可憐，也實在沒辦法，就答應了。我替我那沒見過面的亡夫應徵伍。」

「我能打又不怕死，憑我這一好武藝，在軍中也立了不功勞……呵呵呵……」

說著說著，嘲諷地笑了起來。

林中線昏暗，依稀的月，只能人看見模糊的影。

但溫錦他們，卻分明看見，有淚從臉頰上落……

「我空有一好武藝，卻連自己的姊妹都保護不了……等戰事緩解，我回鄉省親，才知道，國賊當道！我阿姊和小妹，都……都被焚燒祭天了！」

「我恨啊！我恨不得咬死那老賊！飲他！啖他！」

咬牙切齒，雙拳握……此時，不像那個看起來冰冷的長。

倒像是被了崽子的母熊。

「可是……我人微力薄，我本想去加起義軍。」

搖了搖頭，「總是沒等我趕到，沒等我加……起義軍就被老賊的爪牙給剿滅了！」

「那老賊，頗有些本事！他能掐會算……傳言說，他呼風喚雨，撒豆兵……」

長長的嘆了口氣，垂下頭去，脊背僵直。

清冷的月下，僵立著，像死了一般。

鈺兒已經回來，他站在蕭昱辰和溫錦邊，又抬手，溫暖的手掌落在妹妹玥兒的肩頭。

「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既然我們來了！也一定要誅殺這老賊！絕不他再禍害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