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從民間搜羅來，押送京都，準備焚燒祭天的子。」圓臉子說道，「我是薛貞，是我妹妹薛采青。」

「我們在押送途中，忽遇大雨，沖毀了山路，衝散了押送的隊伍。我妹妹招呼著大家，不想死的，就往山裏跑……」

「我們在這山裏，躲躲藏藏，有時被人追，有時被野追……也不知是誰先發現了那個山，我們就躲進山裏……」

「反正出去也是個死……而且是被燒死，我們寧可在裏被野吃了，被死……沒人想出去送死……」

「那些追捕我們的人，一開始不敢進。後來，他們若找不到我們，也無法進京差，就壯著膽子進了山……」

「再後來……他們就遇上了你們，被你們打跑了……」

薛采青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聽著姐姐低聲講述著，時不時地點頭。

「你們在山裏躲了多久？」卯兔問道。

姐妹倆搖了搖頭。

「進山之前，我們還知道時間，大概過了十來天……我們有走散的，有被野咬死的。但山林里還有野果子吃，有些有毒……但大多都不致命。」

薛貞說道，「進了山之後，我們就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我們不敢出來……一直著肚子。」

溫錦一邊留心聽薛貞的話，一邊暗暗分析著……

「所有的子，都要被燒死祭天嗎？」卯兔驚訝道，「你們的國君也太昏庸了吧？一天燒死六個，用不了幾年，大冶國就沒有子了吧？」

薛貞搖了搖頭，「不會一直燒死祭天的，國師說了，只要『牝司晨』的災禍消失，祭天就可停止了。」

「我看，你們這國師，才是最大的禍患！燒死他就可以了！」卯兔憤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溫錦猛地抬起頭……說得對！

也許這就是天啟想讓做的！

但薛氏姐妹倆聞言，卻驚恐地抱在一起。

「別說別說……國師很厲害，即便我們現在離京都很遠，他也都能聽見！他什麼都知道！凡事都瞞不過他！」

姐妹倆，似乎是被這「國師」嚇破了膽。

但求生的本能，讓們在如此害怕的況下，還敢攛掇著眾人逃了，逃進這大山裏……這姐妹倆，也算是有些膽氣。

「你們要逃到哪裏去？可以藏多久？」薛采青問道。

溫錦一行人，卻沉默不語。

他們彼此換了視線，相互之間，微微點頭。

「這國師，定是有些邪的人。除掉他，那皇帝若還有救，留著也可，若是沒救，就廢了他，另立新君。」蕭昱辰沉聲說道。

他許是太上皇做慣了，說話時，這大氣磅礴的架勢，好似他也是這大冶國的太上皇似的。

溫錦等人都跟著點頭，贊同他的話。

但這話，可把姐妹倆嚇壞了。

姐妹倆臉煞白，四隻手地握在一起，瘦削的子抖個不停。

「姐，他們、他們瘋了！」薛采青道，「我們是不是不應該跟著他們？」

薛貞也怕得很，但勉強自己鎮定下來，看了溫錦一行道，「國師說，但凡沒有嫁人的子九至二十歲的，都要抓來獻祭。」

「莫說沒有婚約，便是有婚約，這一兩年也不準婚。倘若為躲避獻祭而婚，則要殺掉新郎兒一家……所以這兩年，本沒人敢娶妻。」

「你們這一行當中，們兩個的年紀，都在獻祭的範圍之……你們自難保，還妄想著殺掉國師嗎？你們本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薛貞說完，看了看依偎在溫錦邊的玥兒和卯兔。

「正是因為所有人，都像你們這麼想！貪生又怕死！才會讓一個邪之人，把控你們大冶國的命運！把控你們所有人的生死！」

卯兔氣憤憤道，「若是大家都起反抗，難道還能他一人將你們舉國之人，扁圓，任人宰割？」

鈺兒點頭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怨聲載道，國必亡矣。」

鈺兒說著，掐指算了算。

他們的道法在這兒失靈了，也不知這占卜測算，在這兒有沒有用。

但見鈺兒掐指算了一會兒，面容異常自信篤定道，「大冶國氣數已盡，這國師和國君，必亡矣。」

姐妹倆倒吸一口冷氣，猛地抱在一起，們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驚恐擔憂。

薛貞遲疑片刻，仍是搖頭嘟囔，「做不到的，你們做不到的……以前也有勇武的有志之士，他們甚至組織了兵力，然而他們本不是國師的對手……」

薛采青也紅著眼睛，含著淚道，「你們不是這裏的人，你們本不了解國師有多厲害！倘若事像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你們以為大冶國的子民，就這麼著脖子等死嗎？」

溫錦嘆了口氣，「你們若打心眼兒里覺得不可能……那就不可能。但我們不會屈服，沒有敵人，是不可戰勝的。」

薛氏姐妹倆還要與爭論。

溫錦卻撿起一顆靈芝仙草咀嚼起來，「你們忘了嗎？我可是『神仙』吶。」

姐妹倆聞言一怔，灰暗驚恐的眼睛裏，忽然迸發出微弱的亮。

兩人咽了口唾沫，似乎在努力接「神仙」這件事。

「倘若你是神仙……那你能變年輕嗎？」薛貞忽然問道，「你現在的年紀，不在國師要抓的範圍之！你若能變年輕，我們便信你是神仙！」

溫錦：「……」

這會兒你們腦袋瓜子倒是靈了！

所有人都看著溫錦，就連蕭昱辰，卯兔，以及的一雙兒，看向的目里，都充滿希冀。

這姐妹倆不知的「神奇」，但他們自己人隨時都準備好迎接「奇跡」。

「天啟……」溫錦在心裏喊道。

然而天啟並不理會。

「夜深了，你們都歇會兒，明日還要趕路呢！」溫錦在眾人灼灼視線之下，沉聲說道。

姐妹倆見狀，相視苦笑。

看來這神仙……也不是太神呢。

蕭昱辰開卯兔，坐在溫錦邊。玥兒靠在溫錦懷裏，鈺兒靠在他爹肩頭，一家四口依偎在一起。

柴火燃燒，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周圍黑暗的樹林深，發出約的鳴，以及悉悉嗦嗦的恐怖聲響。

他們儘可能坐得離火堆近一些……已是深秋的天氣，夜裏林中很冷。坐在火堆旁，不但能取暖，也能壯膽。

「我倒是有個主意……」蕭昱辰湊近溫錦的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