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翊，誓死保護皇上。”

百余名侍衛沖到了我們的前面，但與他們幾千人相比，此時的我們顯得如此渺小，他們將我們團團圍住，當中一人，傲然立于馬上，月下那臉英氣人，這人似乎見過，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董將軍，皇上對你不薄，為何趕盡殺絕？”

旁那個伍翊的男子指著馬上男子悲憤地說，原來是董武，我曾見過他一面。

“這里沒有皇上，只有逆賊，我董武效忠的皇上，現在正睡在皇宮的龍床上，我等是奉皇上之命，緝拿逆賊灈傲，砍其頭，懸掛皇城大門示眾一月，不相關之人只要你們離開，可以免你不死。”

他的話讓我發冷。

“連傲究竟許了你什麼好，讓你背叛我？”

灈傲將師姐放了下來，傲然直視著他，即使他立于地上，也如一代帝王那樣凜然，讓人覺得他是君，馬上之人無論頭仰得多高依然是臣。

“這不是背叛，這是識時務者為俊杰，是良禽都會擇木而棲，不過我還得謝你，是你要我假降于當今圣上大軍之中，從而讓我有機會領略了什麼是明君圣主，什麼是英雄豪杰？我董武可是心悅誠服，決定誓死追隨。”

“這麼多年我董武是風無限的大將軍，皇上你也賜我府邸、、金銀，可謂圣恩隆義重，但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

“你暗中培養將領張梁、伍翊，隨時準備將我取而代之，與其有一日被你踢下來，倒不如我先將你拉下龍椅，想不到有一天我董武也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你，想不到有一天你灈傲也會卑躬屈膝站在我馬下。”

他仰天長笑，十分倨傲狂妄，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如今皇上下詔，全國搜尋逆黨，一經發現殺無赦，而皇上卻特別眷顧你，千叮萬囑必須將你的頭顱帶至金鑾殿，讓皇上親自懸掛于城墻，日曬雨淋。”他說到最后的時候，很是狠毒。

“我不相信。”

我怒視著他，銀狼答應過我，留他命。

“我也不相信。”

師姐怒視著他。

“如果你不相信，有詔書給你們看，你不認得他總該認得。”

他一把將詔書扔至灈傲的旁，灈傲腳一挑，詔書已經到他的手中。

“果然是狠——

”灈傲眸子散發出森冷的，而我心中一寒，銀狼真的要趕盡殺絕？連師傅他都可以狠心一箭，何況是他？當日答應我的是銀狼，如今殺他的是皇上，心中凄然。

雖然我也明白斬草除，雖然我也明白一勞永逸，但心中總是難過，他終是騙了我。

“保護皇上，殺——”

眾黑侍衛沖了上去。

“除了皇后，其他給我殺無赦——”

話音一落，殺聲四起，刀劍相的亮驅散了夜的黑暗，叮當不絕的聲音劃破了夜空的寂靜，只是一瞬間他們全部籠罩在刀劍影之中。

唯獨是沒有人對我手，即使我沖過去他們也往后退，生怕傷了我。

師姐的武功稍弱，我沖過的邊，與背靠著背，因為我的到來，圍攻師姐的人明顯減，在這個時候我明白他們里所說的皇后是我，而不是師姐。

“丫頭，為什麼師兄要連我都殺？”

師姐一刀朝敵人刺去的時候問我，眼神甚是凄涼，絕。我心更是酸得厲害，為什麼？

“師兄一定不知道你在這里，他絕對不會殺師姐你的。”

我揚起手中的劍，出手遠比師姐要狠和絕，在我的劍下慘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圍攻灈傲的人是最多，我也是第一次見他用劍殺人，我從來不知道他的武功如此高，很快倒在他下的已經倒一大片，鮮浸地上的巖石沙土。

他的袍濺滿鮮，在月下很是駭人，但一拳難敵四掌，此刻他被層層圍困，周圍的人招招奪命，都想殺了他領功，他險象環生。

我朝他殺了過去，但圍著他的人太多，我本靠不過去，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皎潔的月亮依然灑著圣潔的芒，但人間此刻變了地獄。

雖然侍衛拼死護主，但人還是一個一個倒在地上，雖然他們的人也急速地減，尤其在我和灈傲的劍下。

但他們的人還是明顯比我們多，而也到極度疲倦，因為有了孩子始終是顧忌，力消耗得也很快，即使我護著師姐，的手臂和還是到重創，汩汩流著，臉變得比紙還蒼白。

濯傲的況還好，除了肩膀中了兩劍輕傷，整個人還是立如山，眼神冷如冰霜，即使這個時候，他眼里也未曾閃過慌。

他們的包圍圈子越越小，到最后一百多名侍衛全都死了，在尸之上只站著我們三個人，后面就是萬丈懸崖，前面就是他們帶的劍，如狼一般的眸子。

前有強敵，后無退路，莫非真的天要絕我們？

“乖乖放下刀，給你一刀痛快的，否則遍鱗傷也難逃一個死字。”

董武冷冷坐在馬上俯視著我們，此時我們就如在他手里的螞蟻，他的手稍微一用力，我們就立刻碎骨。

“要殺要剮盡管來，我絕不吭一聲，但放了們。”

濯傲的劍依然警惕地握著，迅速地回眸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帶著不舍，帶著歉意，帶著深深的。

“皇上吩咐了，除了皇后，其他人殺無赦。”

董武的聲音冷如天上落下來的冰雹，打在上又痛又冷，我不要他在濯傲面前我皇后，我不要，我心中的恐慌難以言說。

“皇后請過來，要不刀劍無眼，我等誤傷了皇后，皇上責怪下來，我們難逃罪責。”

他笑著朝我招手，他的手揮一次，我的就冷上一分。

“皇后過來卑職這邊，皇上還在宮中等著與皇后回去舉行冊封大典呢！”

董武定定看著我，恭敬而有禮，濯傲轉看著我，整個人似乎被點了道一樣。

“你說的皇后指的是哪一位？”

濯傲回眸用劍指著董武，他握劍的手很用力，青筋突起，指尖發白，聲音變得沙啞，連呼吸也變得重。

“我說的皇后當然是你最寵的晴妃娘娘了，你想不到你百般疼的人，竟是當今皇上的人吧？”

“連一個人都可以騙得你團團轉，又如何不兵敗如山倒？枉你聰明一世，最終還不是栽在一個人的手里。”

董武的聲音帶著諷刺，他報復似的大笑，笑聲刺耳得我想掩上耳朵，我想過最壞的結果，但從來沒想到竟然壞這個樣子。

“濯傲，我——”我想向他解釋，當到他那絕的眸子，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我能解釋什麼？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他向我咆哮，如一頭憤怒得失去理智的獅子，他那雙眼睛盯著我，竟然就快滴出來，雙拳握，恨不得將我砸碎一般。

“軍營里說是不是你做了手腳，是不是？”

他突然想起什麼那樣猛地看著我，聲音低了下來，似乎上的力氣已經全部被走，再無力多問我一句。

濯傲眼里的痛刺得我說不出話來，而董武卻依然坐在高頭大馬上，角含笑，似乎看著一場彩的戲。

“晴兒，你快說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你不會這樣對我的，你不會？”

他仰天長笑，聲音是那樣悲愴絕，我的淚在他笑聲中落下，心從來沒有如此疼痛過，淚從來沒有如此苦過，我并不想傷害他，但惟獨傷他最深最徹底。

“我說過即使天下人負我，惟獨你不可以，即使天下人都背叛我，惟獨你不可以，但你卻——我真的好恨——”

他突然出手，朝我猛地刺來一劍，又快又狠，因為突然所有人發出驚，而我在他出手的瞬間閉上了眼睛，這是我欠他的，我欠他何止一命。

“別——孩子——”

當他的劍就快刺到我上的時候，師姐猛撲過來，試圖擋在前，但濯傲的劍，離我寸余的地方住了，他終是下不了手。

“孩子？”

他的劍移到了我的肚子前，寬大的袍子下，我的肚子還是微微的顯了出來，他定定地看著我，目的絕酸痛如一把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剜著我的，我痛得搐，痛得戰栗。

他再次仰天長笑，是那樣的悲憤，那樣的屈辱，但同時又是那樣的絕悲涼，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讓人全疼痛的笑聲，我從來沒有看見如此悲涼絕的一雙眸子。

“說什麼中蠱毒，說什麼余毒未清，原來都是騙我的，什麼親近不得，一切都是謊言，我濯傲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被你玩弄于掌當中。”

“我濯傲就是一個瘋子，因為你一個人亡了國，因為你一個人讓無數忠于我的將士死，我是罪人。”

淚水蒙了雙眼，心絞痛得說不出一句話，我多想向他解釋，但此刻什麼辯解都蒼白，他的痛無藥可緩解，而我的罪孽無從寬恕。

“連你都背叛我，連你也如此，他們說我煞國、煞父、煞母我不相信，原來一切都天注定，我濯傲這一生都得不到哪怕一點一滴的。”

“我的邊除了算計還是算計，你說我為誰活著？你說我為誰活著？”

他一聲比一聲凄厲，一聲比一聲絕，那俊的臉竟綻放最絢爛的笑容，凄涼而絕，我心頭一寒，涌上一種不好的預。

“別——”

我與師姐同時大，聲音在無回谷的四周回，但還是太遲了，他的長劍直住心臟，是那樣的用力決然。

“晴兒，我真的愿意死在戰場，起碼我的心想起你還有溫暖，我后悔了，為何要回宮？為什麼不死在戰場？為何不死在戰場？”

他笑了，但兩行淚從眼里流出來，他竟然哭了。

“不——”我沖過去拉他，他對著我搖頭，眸子空而孤寂，荒涼得讓我心酸，他跳下了萬丈懸崖，墜了無底深谷，我只扯住他一片帶的袂，我只看到一滴從他眼里滴下的淚。

“濯傲——”凄厲的聲音劃破天地的寂靜，但卻喚不回那直墜而下的影，聲音只是在谷中回飄遠。

“皇后節哀——”

后的侍衛看見我靠近了懸崖邊，都沖過來扯住我，我看著那無底深谷，手劃，但卻什麼都劃不到。

空氣還彌漫著他上的氣息，但他卻如師傅那樣永遠離開了我，那深深刺向口的那一劍，那滴落的淚，將我的靈魂帶走了。

“你這一生得不到一一毫的嗎？那我呢？丫頭，我做不了孩子的干娘了，我去陪師傅與他了，我不舍得他一個人獨走黃泉路。”

“師姐——”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師姐已經如一葉飄絮墜下了深谷，我甚至連一塊角都沒有拉住，一切是那麼突然，突然得無法防備。

原來有一種痛比萬蛇噬咬還要痛，原來有一種痛，即使萬年千年后依然痛得徹心徹肺。

無回谷，我的靈魂留在這里，再也無回。

【作者有話說】

狼笑是三匹狼的故事，接下來開睡狼卷，小夜和大師兄還有一卷，劇主要是幾年后，放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