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應該抱一次，這是你欠的。”

我幽幽一嘆，他欠師姐一個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日后他會后悔嗎？

“其實你應該好好我一回，因為我等了好久。”

他的話讓我再無話可說，只是想起師姐那孤寂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難過。

師姐說無力改變現狀就置事外，但說是容易，但做起來卻極為困難。

一路往回走，我甚至不敢問濯傲，是否已經答應他母后的請求，有朝一日將銀狼的頭顱如他父皇那樣懸掛一個月，而他也漸漸不再我的面前談論國家紛爭的事，而我也試著不問世事，其實我在逃避，但我不逃避，我能做什麼？

憑我一己之力能讓這天下局勢改變？我自嘆沒有這種能耐，我只是一個痛苦的見證者。

即使我刻意去躲避，但我知道各的反抗暴已經越演越烈，婺州的府被暴民沖進來摧毀，當地父母因為平時就作威作福，所以被腰斬于市，百姓稱快，糧全部被派給百姓，百姓歡呼鼓舞，開心得如過年一樣。

不久濯傲了一部分兵力去鎮，所有叛的暴民都被抓了起來，濯傲怕民反，目前百姓被人教唆都有反抗的意識，如果再腥鎮，怕民怨更甚，但濯傲的仁慈并沒有換了眾口的稱贊。

婺州這頭剛平復，建州、煙州的陸續而來，并且暴的規模一次比一次大，當地的牢房已經塞滿了人，即使是皇上仁慈不殺，但總有人打著前朝皇子的旗號攻擊當地府，而慢慢的江湖中人也加到這一戰團中來，局面更加混。

當年皇上為尋找武林盟主，將游龍派一干人斬殺示眾的事舊事重提，他們抓住這事不放，說當今皇上活就是當年的濯王，殘暴不仁，冷無。

濯傲的威信一步步下，得民心者，得天下，濯傲的民心何在？銀狼已經在逐漸收網了。

“當年你是不是將游龍派的人全殺了？”

晚上用膳的時候我問他。

“殺了一部分，當時找不到你，有點急瘋了，但后來發現殺了他們也無補于事，就沒有再殺。后來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也離奇死去。”

“江湖中人也把這些算到了我的頭上，當時我不在意，以為只不過恰巧而已，但如今才知道這些都是一個局，他們設了一個又一個局，等著我往下跳。”

我心中黯然，誰說我能置事外？心還不是在揪心煎熬？

在各地反抗風起云涌的時候，大家都在呼喚的前朝皇子連敖終于出現了，打著還我山河，債償的旗號，天下震驚，人人奔走相告，擁護者眾，大軍的隊伍逐漸壯大。

年紀大的子民流淚相告，濯王連祺的兒子連敖真的還活著，原來老天還沒有全瞎了眼睛，他們說那個真的是皇子連敖，因為他長得如他父皇一樣俊無雙，那雙眼睛如他父皇一樣充滿了神采，那、那廓都像極了濯王連祺。

連敖正式起兵的那一天，很多百姓家家戶戶，喝酒唱歌，因為他們心中好皇上連祺的子嗣還活著，當年三將之一的驃騎大將軍孟鷹也還活著。

年代變遷，三將當年的赫赫戰功依然被人銘記，如今大將軍蒙鷹擁著皇子連敖歸來，萬民振。

當年大將軍蒙鷹用自己的兒子替代連敖皇子，慘死宮中，而連敖皇子得以逃的事一夜傳遍了大街小巷，大家為可憐的孟將軍淚下，軍中將士更揚言要替孟將軍報殺子之仇。

仇恨一件一件翻出來，是如此多，多得讓所有人的心中都被仇恨塞得滿滿的，起義的浩浩朝濯國都城進發。

“終于還是出現了，這個賤種果然是沒有死，傲兒記住母后的話，不惜任何代價親手將他斬殺于母后面前，這是你母后的一個心愿，你一定要替母后實現，他日如果你真的能親手殺了他，我們母子倆痛飲三百杯。”

太后的聲音在沁雪宮回，讓我一陣發冷。

自從確認前朝皇子還活著的消息，太后就經常往我們沁雪宮跑，再三提出要濯傲親手將連敖斬殺，這個人難道就一定要趕盡殺絕？我不明白的心腸為何毒辣至此。

“濯傲，你不會聽你母后的話，做這等人神共憤的事吧。”

“晴兒，你說呢？”

他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將我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抗拒他的摟抱，也許我知道這樣的日子已經不多。

他輸了他首異，如果他贏了，將銀狼斬殺，我與他也不可能有如此安寧地坐在一起的日子了，因為他與我就是仇人了。

師兄死了，我亦會追隨他而去，要不黃泉之路，他太過于寂寞。

我也曾經想，如果有朝一日，銀狼將濯傲的頭顱砍下，我是否還能笑對著他，然后牽起那雙浸有濯傲鮮的雙手？

我不知道。

連敖的大軍勢如破竹，短短三個月就已經轉戰了大半個濯國，進展非常迅速，守城里面的百姓和武林中人里應外合，防守力度弱的都城很快就被攻破。

濯國的朝野人心惶惶，一個個加急的軍送至濯傲的手中，他眉頭深鎖，開始調兵遣將對付氣勢洶洶的連敖大軍。

“董武，你派一部分親信佯裝投靠連敖，混進他的大軍，刺探軍的同時，有機會殺——”

濯傲做了一個殺的姿勢。

“現在連敖的大軍的確發展得迅猛，很多百姓都加了其陣容當中，但就是如此，魚龍混雜，我們混進去就容易多了。”

“你慢慢一點點地滲，在必要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但最重要的是不惜任何代價殺了連敖，只要他一死，群龍無首，所有的困局就會一一化解。”

“是。”董武連聲應答。

我捧著一碗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莫名心慌，看著閉的大門。不知道應該進還是應該退，這段時間濯傲留在沁雪宮的時間了，他很多時候留在書房理軍務，晚上有時也是深夜才回來，甚至徹夜不回。

“晴兒，進來吧。”

他在里面輕輕地了一聲，原來他一直就已經知道我在外面。

“臣告退——”

董武叩拜后離開，離開的時候我掃了一眼這個董武，二十三、四左右，長相甚是威武俊朗，劍眉大眼，走路也虎虎生威。

“怎麼了？難道朕的大將軍長得要比朕好看，惹得我的晴兒一再回眸。”

他的聲音酸溜溜的，我不就是看到幾眼而已嗎？

我剛將參湯放下，他就一把將我撈到他的懷中。

“晴兒，我不許你下次再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別的男人，難道朕長得還不如他們？我看著心里不舒服，我就希你的眼睛只盯著我看。”

“天天看難道不膩嗎？”

“但我怎麼天天看著晴兒都覺不夠呢？不許膩了朕。”

他輕吻著我，很是溫，即使局勢惡劣如此，他也從不曾在我面前煩躁過。

“聽說連敖的軍隊已經攻占了大半個濯國，你說他們會不會攻進來？”

“晴兒，你不用擔心這個，這個讓我去擔心就好了。”

他笑笑，輕描淡寫的，沒有毫的慌，難道現在一切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人燉了參湯給你，提神的。”

我從他的懷中掙開來，然后將參湯端給他，他笑著看著我，滿臉幸福，我遞給他，他輕輕地接過，但當他的目落在我的手腕時，所有的笑容都凝固，那碗參湯掉落在地，一地破碎，也四濺，讓心跳了半拍。

“晴兒——”

我心中一驚，往自己的手腕看去，赫然出現了一條線，我上的蠱要發作了，不知不覺真的半年又過去，現在才發現原來半年的時間是那麼的短。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但不知死前能否看大師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