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別的人，大概會氣的掉頭就走吧。

但初一不是。

初一點了點頭，贊同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季甫心跳了半拍：“什麼？”

初一笑地看著他，有一把好嗓子，像是被江南煙雨浸過一樣，聲說：“你的吻技，至我在那個時候的覺……not bad，我也覺得沒有拒絕的必要，甚至是床技，就我個人而言，雖然沒有比較，但還是不錯的。”

不咸不淡地說這些，神淡然又無所謂。

季甫看在眼里，心里卻恨恨的。

他就知道，小姑娘表面看著人畜無害，其實心里狠著呢。

季甫無奈地嘆了口氣。

初一：“嘆氣干什麼？”

到底是個心的人，氣也就那麼幾秒。

季甫說：“新婚夜，我們討論這些合適嗎？”

初一站的累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窗外是城市霓虹燈火，初一的目悠遠，聲音綿長：“我也不知道，但似乎沒有什麼話題可以說的了。”

默了默，季甫說：“總得說清楚。”

關于那個晚上，總得有個代。

初一撇過頭，云淡風輕地說：“是我心甘愿上你的床的，你別總把這事兒記在心里，也別瞎想。”

心里清楚他為什麼提這一茬。

他看似來者不拒，然而也不過就這麼一個人罷了。狠話放出來，也不過是一時得意，他仍舊心懷愧疚。

但又有什麼好愧疚的呢？

一切都是命。

初一很確定，如果當晚打出去的那個電話不是給季甫的，是給別人的，不一定會跟那個人走。

哪怕醉了，潛意識里還是有那麼一點殘存的清醒意志，告訴：這是季甫，他雖總是冷面，但也對你笑過，家中長輩對他多有盛贊，他值得你信任。

值不值得什麼的，總要力行過之后才知道不是嗎？

但初一到底是醉的，覺得季甫是可信的，于是就跟他走了。

命運如風，將托向他。

初一轉過頭來，雙眼亮晶晶的，皎潔如蟾：“不管如何，關于那晚，我沒有后悔過。”

季甫：“我對自己做過的事，同樣如此。”

初一笑了，清淺冷淡的臉上漾出笑意，梨渦漾：“那就好。”

季甫第一次覺得自己對了人。

清澈、溫，擁有這個年紀孩該有的所有好品質，又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通與理智。

甚至只需要他開頭說個一，就能猜到剩下的二三四五來了。

酒店把這間房布置得尤為浪漫，床頭幾盞蠟燭泛著盈盈燈火，把燈一關，紅的火焰將室的氛圍照耀的格外溫又浪漫。

初秋時節窗外有簌簌落葉，夜晚寧靜又悠遠。

初一轉進浴室換上睡。

再出來的時候，見到季甫還在位置上坐著，忙催他：“去洗澡吧。”

季甫聞言笑了下。

嗔怪他：“笑什麼？”

季甫說：“你這模樣，像個小媳婦兒。”

“那我本來就是你的媳婦兒啊。”這話接的無比自然，仿佛他們熱多年、今日真一般。

季甫臉上淡淡的：“是啊，你就是我的媳婦兒。”

多的是逢場作戲，的是真心流。

他十幾歲時就明白的道理，年近三十時候，還難免為這虛偽的而容。

所以人這一生，最好別。

他起，去浴室洗澡。

走了幾步，被住。

初一在他后，他不看的時候，總歸是清醒些的，但再清醒，這個房間的角角落落甚至是塵埃都在提醒，你們結婚了，你們是夫妻了。所以才不想辦婚禮，真正的走過那一場儀式，那便再也不好拿姿態地繼續分房了。

都結婚了，又沒想過離婚，何必呢？

又不是沒睡過。

是啊，又不是沒睡過。

細細地開口，說：“今晚，一起睡吧。”

季甫停在原地，頭也沒轉，“你知道你這句話的意思嗎？”

初一說淡淡地說知道啊，“就是因為知道才說的。”

可沒有那麼純，真以為孤男寡在一張床上還能蓋被子純聊天的。在這個速食的時代，隔著張桌子底下都能有一片齷齪在，男在一張床上睡覺，總不可能是聊聊你的夢想是什麼吧？

總得做些符合這旖旎氛圍的事兒吧。

呼吸停滯半秒。

初一聽到季甫說：“好。”

話落在的耳里，似乎有種勉強意味在。

初一低低地嘆了口氣，怎麼好像是霸王上弓了似的？

等到季甫洗完澡出來，初一坐在床頭看著手機。

他在床頭停下腳步。

初一放下手機，滿臉嚴肅地看著他。

季甫：“嗯？”

初一面無表地問他：“做嗎？”

“……”

季甫忍著笑意，到底還是沒忍住，“我沒有強迫人的喜好，尤其是在這件事上。”

初一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剛才的神有點肅然。

赧一笑：“可能是太張了。”聲音，像是晚風掃過樹葉時發出的簌簌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