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來湯羹,坐在炕邊上,一勺勺喂給他吃。
其實他的手是能隨意的,子也能半靠在枕頭上,自己吃應該沒問題。
不過顧穗兒還是想喂他。
他了重傷,不知道多疼,又單一個人在這麼荒涼偏僻的地方,肯定是委屈了的,顧穗兒忍不住想多疼他一下,想一勺一勺地喂他,看他吃。
“好吃嗎?”拿起手帕了他的,這麼問道。
“好吃。”蕭珩跟個小孩兒一樣,任憑喂,喝了大半碗湯后,一本正經地這麼道。
“這湯燉得沒湯味兒,用的鹽也多,你如今重傷,得吃清淡才行,明天我給你燉,給你加上人參,燉些輕淡的湯,這樣才能恢復得好。”顧穗兒忍不住抿笑著這麼道。
“嗯。”蕭珩都是沒嘗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還是這麼點頭。
他也想吃顧穗兒親手做的飯了。
將那湯碗放在一旁,顧穗兒又打量了一番蕭珩,忍不住問道:“你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傷這樣?傷在哪里啊?你打開服讓我看看你的傷?”
蕭珩很不在意地道:“也沒什麼,傷得不重——”
他這話還沒說完,顧穗兒便道:“不許你說這話,總是說沒什麼沒什麼,知道你是不想讓我知道擔心,難道我不知道就不會擔心嗎?我不知道,更會胡思想地擔心。”
蕭珩看過來,只見顧穗兒眉眼間頗有些小怨氣,一時啞然。
之后想了想,才道:“個中之事太過復雜,一時解釋不清,總是要慢慢道來。不過我這傷,并沒有傷到關鍵,只是皮傷而已,你不必太過擔心就是了。”
說著間,他神中仿佛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道:“我傷的,比外面所以為的要輕。”
顧穗兒聽著,不免疑,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蕭珩沉片刻,還是解釋道:“這邊疆三國匯之,魚龍混雜,北狄國野心,昭公主又無故失蹤,這其中不知有什麼謀,我如今重傷在的話,別人倒是對我了許多提防。”
他這麼一說,顧穗兒恍然:“就是說,你這是麻痹敵方,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蕭珩萬沒想到竟然蹦出這麼一個詞兒來,倒是有些意外,看著那恍然大悟的樣子,眸中泛起暖意,點頭道:“差不多。”
如今昭公主失蹤,以及大昭皇帝遇刺,這些事,外人只以為他把矛頭指向了大宣國。甚至于這次“重傷”,大家也都猜測必然和大宣國有關系。
甚至于北狄還派了使臣前來,商量著迫大宣出刺客,出昭公主。
但事實上,他自然知道,這一切應該是和大宣國沒關系的。
一切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至于北狄,他們到底意何為,也需要耐心等他們出馬腳。
顧穗兒想了想,之后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蕭珩本以為還會繼續追問,誰知道說完這個,竟然徑自起,去幫他整理下旁邊的袍。
“你上次過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留這麼久,帶的棉袍不夠,這次我順便把你往日穿的大毞還有幾件錦袍都帶回來了。”
顧穗兒收拾著這些東西,聲道:“還帶了一些府里上等的補品,我慢慢燉了給你吃。”
蕭珩見竟然不再提這茬了,倒是有些意外,本做好再問,他再想辦法好好解釋的準備的,卻竟然真不問了。
不過轉念一想,心思簡單,他說什麼就認定什麼,自然不會多想。
“嗯,一切依你說的辦。”一時想起兒子,不免問道:“阿宸呢?”
顧穗兒想著兒子剛才看到寶兒那高興的樣兒,笑道:“他啊,一見到寶兒,跟沒命一樣撲過去,纏著寶兒不放,現在怕是讓寶兒帶著騎馬去了。”
蕭珩想著兒子那糯的樣子,點頭:“他和寶兒倒是合得來,以前就纏著寶兒。”
顧穗兒笑:“是。這兩個人,雖說一大一小,可寶兒那子你是知道的,跟個小孩兒一樣,一點不穩重,平時就知道縱著阿宸。”
想起了之前阿宸和狗打架,寶兒竟然跑過去幫忙。
正兒八經的大孩子了,還干這種事,說出去也真真是好笑。
蕭珩看了一眼顧穗兒,眼眸中泛著寵溺。
他知道在眼里,阿宸是小孩子,顧寶峰也是小孩子,只不過是大點的小孩子和小點的小孩子罷了。
那都是寵的小孩子。
不過在他眼里卻不一樣的。
顧寶峰是他的屬下,是他用來沖鋒陷陣的。
他也從來不覺得顧寶峰孩子氣。
顧寶峰在他手底下,也從來沒有過任何孩子氣,一直都是剛強朗能沖會打的。
說話間,顧穗兒從旁邊箱子里翻出幾件棉袍看了看,其中一個下擺那里破了。
“這個等下我給你補補吧。”
若是在燕京城里,這種破了的自然不必穿了,不過這是在邊疆,便是帶過來的多,也不像在家那麼隨意,還是節省一些吧。
“好。”蕭珩點頭。
這麼說話間,就聽到外面響起馬蹄聲,顧穗兒走到窗前往外看,只見遠揚起一片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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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