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穗兒還是不放心:“可是阿宸只吃我的,他——”
話還沒說完,老夫人直接打斷了的話:“你心里疼阿宸我是知道的,但是穗兒啊,你也得明白,這人有了孩子后,也不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孩子上,遇到這種熱鬧場面,你也得出來走走。再說了,那麼多娘伺候著,你就出去玩個一時片刻,還能委屈了他不?放心,不死的!”
顧穗兒素來是敬重老夫人的,說什麼話,都是聽的。
如今見老夫人這麼說,雖然依然是不舍得,不過不得起心腸來,讓安嬤嬤回去先和桂枝說一聲,好讓那些娘先圍著阿宸,自己披了大毞,隨著蕭槿蕭栩陸青怡并那位左姑娘一起過去后院看雪。
往日其實蕭栩們都是拉著一起走的,不過如今左家姑娘在,想著左家姑娘以后或許就是的主母,是妾室,卻不好像以前那樣沒規矩。
如今更得小心謹慎,也好讓左姑娘知道,以后怎麼都行的。
當下回憶了下府里孫姨娘在大夫人面前的樣子,便稍微落在后頭,和那丫鬟們一起走。
此時雪花輕輕淡淡地飄下,淺淺地在覆在曲折小路上,就連湖邊的尖尖涼亭都仿佛戴上了一層小白帽。
冬日里萬蕭條,湖面上早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冰上飄著小雪,銀裝素裹的,仿佛降落人間的白仙一般,讓人看著就心曠神怡,就連吸進來的氣兒都著沁涼舒適。
那左家姑娘長得致,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提起詩詞歌賦竟是樣樣通,蕭槿看上去頗為喜歡,幾番言語,兩個人已經開始談論彼此做過的詩句了,一臉相逢恨晚相。
蕭栩從旁,倒是頗有些不屑的樣子,撇撇,表示不喜歡左家姑娘。
蕭槿喜歡的,都不喜歡。
陸青怡開始是和蕭槿們一起走的,后來漸漸地走慢了,便和顧穗兒并排著,低了聲音,頗有些擔憂地問道:“你這以后什麼打算的?”
顧穗兒知道的好意,溫聲道:“表姑娘說的是左姑娘嗎?”
陸青怡看看前后,見沒人注意,低聲道:“是,我聽老夫人的意思,要給三哥哥做親了,就是眼前這位,你也聽說了吧?”
顧穗兒激地道:“謝謝表小姐為我心這個,不過我想著,左姑娘看上去溫和善,說話也慢條斯理,總不至于做那刻薄人的事,我也不求以后有多好,只要能有個小院落自己安靜地住著,能讓阿宸溫飽,也就知足了。”
縱然安嬤嬤的意思,大夫人對兩位姑娘并不一樣,但其實就大夫人來說,已經做得很好了。
二姑娘那子,到底是沒吃過苦頭的,若真是被苛刻了,哪還能這樣。
陸青怡默了片刻,卻是搖頭:“你到底是太單純,須知有一句話做懷璧其罪。”
顧穗兒確實是不懂:“懷璧其罪,那是什麼意思?”
陸青怡嘆息:“也罷,我又想了想,老夫人喜歡阿宸,心里也是疼你的,若真是個心狹窄容不得人的,也未必肯讓三哥哥去娶了來。”
顧穗兒心里還在想著懷璧其罪,便隨口道:“老夫人心地好。”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此時雪花越發輕淡縹緲了,滿眼看去都是詩畫意,走在這后院里,簡直仿佛走在畫中一般。
顧穗兒卻是無心欣賞這景,不斷地想著,懷璧其罪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蕭槿和左姑娘已經走到了涼亭邊,蕭栩也跟著過去了,陸青怡見此,挽著顧穗兒的手上那涼亭。
顧穗兒不想去:“我還是不要上去了,就在下面候著?”
陸青怡握著的手道:“罷了,怕什麼,知道你是想向你未來主母表忠心,可是也不能這麼遠遠地,近前說話是正經。”
顧穗兒想想也是,當下跟著陸青怡過去了,不過只是站在角落而已,低眉順眼的,并不像蕭槿們一樣隨意說笑,更不和們一起坐下。
左姑娘和蕭槿說笑間,那眼神便掃向了旁邊的顧穗兒。
只見顧穗兒上穿著一件金大毞,看著倒是頗為金貴,垂眸看了下自己上的斗篷。
自己那件是織錦的,固然也是好的,但是比起顧穗兒的到底略顯寒磣。
左家如今才被皇帝召進宮,往日被抄的那些東西還在陸續歸還,一時半刻,也只有這種斗篷穿了。
顧穗兒覺到了左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并不知這位左姑娘的心思,但是忙對左姑娘笑了下。
左姑娘慢慢地收回來了,微微直了背,擺出優雅的姿態,之后才聲氣地問顧穗兒:“看著你模樣倒是還好,是哪里人士?”
顧穗兒見問,忙低下頭,一五一十地說了。
左姑娘點點頭,便沒再對顧穗兒說什麼,反而對蕭槿道:“你們家到底和別個不一樣,就連個尋常妾室,模樣竟也能這麼好,實在是讓人看了心生慚愧。”
蕭槿聽了,不免笑道:“你這是說哪里話,你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樣貌也是絕世姿容無人能敵,若是你自小長在燕京城,怕是這燕京城里都沒幾個人能比得,哪里去在意一個妾室的容貌!”
蕭栩從旁聽著,直翻白眼,心說往日一口一個小嫂嫂,今日里就是“區區一個妾室”,這臉變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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