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總覺得有些傻，其實犯起病來那才是真傻啊。”安嬤嬤這次是信了，顧穗兒可能真有些傻。

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敢和老夫人說啊。

一時回到聽竹苑，問起丫鬟來，卻是三爺正陪著小夫人在房里，湊過去細聽了下，里面有些靜，不真切，偶爾間還有小夫人低低的哼哼聲，的，聽得人骨頭都要了。

趕離遠了，心里暗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口中嘆著：“造孽啊，仔細肚子里的孩子!”

一時不免想，小夫人這一病，三爺真是把寵得跟什麼似的，兩個人里調油。

“若能一直這麼長久，那也倒好，總不至于犯病。要不然，真那一日小夫人再犯了那傻病，怕是侯門大院的，容不得，再萬一娶個母夜叉一般的正夫人回家，小夫人這日子定然不好過!”

安嬤嬤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在背后里憂愁又歡喜的。

而顧穗兒這邊卻是不知道的，便是知道，如今的也還不懂得去在意這些。

如今的顧穗兒沒了心事，晚上用膳都比平時多用了一些。

蕭珩也沒有再出去，只是在聽竹苑陪著顧穗兒，兩個人用完晚膳還出去院子里走了一遭，接著便早點歇息了。

顧穗兒發現蕭珩竟然也了傷，是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

幫他把袍子給褪了后，發現他胳膊上有一塊用白綢子包扎起來的傷口，上面好像還有滲出的。

唬了一跳：“這是傷了?”

蕭珩言語簡單：“沒事。”

顧穗兒卻心疼，拉著那胳膊：“怎麼會沒事呢，流了這麼多?好好的怎麼傷了?”

傷在他胳膊上，卻是痛在心里。

心心念念就是這個男人，看不得他半點不好。

蕭珩挑眉，看一眼：“沒什麼，遇到點事，江錚了重傷，我只是胳膊上一點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

皇上這次遇刺的事，并沒有多人知道，他也不好這麼對提起，便含糊過去了。

顧穗兒捧著那胳膊心疼，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惦記著，生怕自己到：“要不你離我遠點，我怕到。”

蕭珩瞥了一眼這小心翼翼的人，不想說現在傷口滲就是的。

“對了，小蝌蚪是什麼意思?”

他約猜到小蝌蚪說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為什麼小蝌蚪。

“小蝌蚪就是他……”顧穗兒著肚子，憨順：“當時在顧家莊，我娘讓我打胎，給我吃了打胎藥，我明明出了的，他卻本沒掉。我當時心里難，便想著不吃不喝的，誰知道后來，有一天，他竟然像一只小蝌蚪一樣在我肚皮里輕輕掠過……”

那種覺，溫至極，是小魚兒自在地搖尾時的愜意和舒適。

就是這溫到讓人心痛的一掠，激起了作為母親的自覺，讓對小蝌蚪不再是恐懼和憎恨，而是有了憐惜。

憐惜他太笨，投了自己這麼一個肚子。

蕭珩本是隨意一問罷了，不曾想竟然說起這個。

是想起過去，喃喃地順口提一，仿佛這些本不算什麼，不過于蕭珩聽到，卻是一時怔住，半晌不曾言語。

說的這些，他是知道的，但是從里說出來，那滋味自然不同。

第43章

顧穗兒說的這些，蕭珩是知道的，但是從里說出來，那滋味自然不同。

蕭珩盯著顧穗兒那尖尖的肚子，半晌不言語。

“怎麼了?”抬眸，順含笑地著他，好像毫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蕭珩抬起手，握住的手，然后和一起輕輕著那肚子的起伏。

生得弱骨纖形，即便是如今即將臨盆，那胳膊和手腕依然是纖細稚的，并不敢想象過去在鄉下所經歷的。

打胎藥，出過的，僥幸存下來而已。

蕭珩口發悶，半響后，深吸一口氣，握著顧穗兒弱的手腕，啞聲道：“也是萬幸了。”

顧穗兒如今眼看著還有半個月就要生了，老祖宗那邊的請安也是不用去了，每日除了在聽竹苑逛逛，就地躲在屋子里繡花。

不是給小蝌蚪繡的，也不是給蕭槿或者府里的誰繡的，而是給蕭珩繡的。

也是直到江錚的事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為了討好大家，給這個繡給那個繡，卻唯獨沒給蕭珩繡過。

不是給他繡帕子，而是繡荷包，一個用盡心來繡的荷包，盼著他能戴在腰間。

一針一線細細的繡，用盡了所有心，把自己的纏綿相思全都用針線繡進這小小的荷包中，只盼著他戴上時能喜歡。

這一日總算繡完了，用牙咬斷了線，打了一個巧的結，便拿著那荷包翻來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歡。

看看外面日頭，蕭珩一時半刻怕是回不來的。他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忙得很，有時候回來都已經很晚了。

顧穗兒繡完這個，多有些想找人參謀下，便想著過去老太太那邊。如今不用去請安，已經兩三日沒過去了，終究這樣不自在，干脆現在過，也算是盡一份心。

過來老夫人這邊，請了安，還沒好意思把那東西拿出來呢，就聽得大夫人在那邊給老夫人回話，卻原來是今天府里來了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