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冰天雪地。

蕭湛站在熱氣騰騰的粥棚里，看著近在咫尺的那抹煙紫。

眼底的溫度仿佛能融化冰雪。

“沈姑娘，蕭某替京城的百姓多謝你。”

沈姒煙如玉般瓷白的臉五清麗，淡淡挑眉都完如一幅畫卷。

“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能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蕭湛含笑的眸子多了幾分欣賞。

并不一味邀功，在沒有損害自己半分利益的前提之下。

賑濟災民，廣施恩澤。

聰慧睿智又低調，令人不得不敬佩。

“沈姑娘是如何得知今年冬天會有雪患的？”蕭湛忽然問道。

這些貨若非提前囤積，絕不可能如此充沛。

沈姒煙清眸流轉，狡黠反問：“怎麼？蕭都督是想套取我的商業機？”

蕭湛一愣，反應過來所說的商業機是什麼意思后。

臉上不由出一抹無奈的笑。

“自然不是。”

他又不想做生意，要這些機有什麼用？

不過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勉強。

施粥還在進行著。

災民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基本上每個人都能分到滿滿一碗粥。

那些飽經風霜的臉上，都洋溢著最真誠的笑容。

就在這時。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乍然響起。

“呸呸呸！這是什麼東西？是人吃的嗎？”

只見一個長相兇戾，滿臉橫的男人正在人群中吵吵嚷嚷。

隨即將手中的碗狠狠砸到了地上。

蕭湛眉頭擰，冷肅的臉上籠罩一層寒霜。

沈姒煙卻是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興味。

抬腳走了過去。

“是你在鬧事？”

清靈的聲音好聽得令人骨頭麻。

那男人見是天仙一般的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哪兒還記得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姑姑姑、姑娘？你我？”

他滿眼癡迷地盯著看，角都快流出口水來了。

沈姒煙臉上仍帶淺笑，可眼底卻泛出一冷。

蕭湛冰冷的眼底怒火攀升，大步走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

“你的眼睛往哪兒看？”

男人見人兒被擋住，當即就要發火。

可罵聲才要出口，就看清了蕭湛的打扮。

頓時嚇得倒退兩步：“大大大、大人！”

蕭湛正要怒斥，便覺后探出個腦袋。

清脆悅耳的聲音人得很。

“咦，你是結嗎？說話怎麼總是重復呢？”

瞥見絕笑靨，男人立馬看呆。

蕭湛心頭怒火翻滾，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下作東西，沈姑娘也是你能看的？”

男人慘一聲，滾落在地。

抱著肚子哎呦喚。

沈姒煙眨了眨眼睛，角勾出個嘲諷的弧度。

沒錯，就是故意的。

敢浪費糧食，踹他還是輕的。

“大都督！”

這時，一小隊軍朝這邊疾步走來。

地上的男人一聽，頓時嚇傻了。

立馬爬起來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蕭湛眼底閃過一抹厭惡，抬手冷道：“拖下去，杖責三十！”

“是！”

衛軍二話不說，上前拿人。

男人掙扎著被拖了下去。

蕭湛目銳利掃向眾人，沉聲警告：“若是誰敢心存僥幸來鬧事，這就是下場！”

災民們紛紛低下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是，大人……”

對于這樣的震懾效果，沈姒煙十分滿意。

有蕭湛坐鎮，施粥的過程十分順利。

為了表示謝，沈姒煙請他去聆音閣喝茶。

“沈姑娘，不必客氣，這都是蕭某該做的。”

他角緩緩揚起一弧度。

沈姒煙驚訝盯著他：“原來你會笑啊？”

蕭湛僵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隨之收斂。

沈姒煙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好像自從認識你，就沒見你笑過。”

蕭湛俊臉繃，耳微紅。

“可能我子比較無趣。”

沈姒煙認同地點點頭，隨即轉移了話題。

蕭湛暗暗松了口氣。

其實不是他子無趣，而是能讓他覺得有趣的事并不多。

恰巧就是其中一個。

“對了，過幾天還有兩批貨送到，不知蕭都督能否安排分發給災民？”

蕭湛愣了下，看著問：“沈姑娘為何不親自安排？”

如此善舉，應當讓所有人知道才是。

若是陛下知道此事，應該會對大加褒獎。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疑，沈姒煙淡淡一笑：“我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悶聲發大財比較適合我。”

蕭湛忍不住莞爾。

這散財子似的將東西都捐出去了，還如何悶聲發大財？

不過既然是的請求，他自然會答應。

“好，明日我會安排人手。”

“那就多謝蕭都督了。”

……

幾天之后，過冬棉與一批炭運到了。

蕭湛帶著人負責將這些東西分發給災民。

先著老人孩子，后才是青壯年。

當然也有人壞心思，想要進來多拿一份。

可惜蕭湛親自盯著，那些人本無所遁形。

揪出一兩個蛀蟲之后，事就順利多了。

皇帝偶然間聽說此事，特意招來蕭湛詢問一番。

這種請功的時刻，蕭湛自然就將是沈姒煙委托他辦的事說了出來。

皇帝聽完，臉很是復雜。

他怎麼都沒想到，一直讓他看不上的丫頭。

卻如此心懷天下。

放著大把的銀子不賺，竟然無償施粥贈接濟災民。

比那些個皇子大臣做得都好。

回到養心殿，他徑直去了小院。

對著獨孤慨：“兒，朕真是沒想到，沈丫頭居然如此深明大義。”

獨孤原本正在低頭刺繡。

聽見這話之后，才緩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冷冷道：“姒兒本就是個好姑娘，誰讓你眼盲心瞎視而不見的？如今知道錯怪人家了？”

南燕皇愣了下，沒想到竟然會因此事對自己心生不滿。

不由苦笑：“兒，你這是怪朕？”

獨孤冷臉：“對，我是怪你，要不是你，姒兒與塵兒早就已經親了！”

南燕皇臉訕訕，趕道：“是朕不好，朕一定會好好補償的。”

“呵……”獨孤態度冷淡，不可置否。

帝王的話，最好不要認真。

不然失的只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