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很痛，綿綿有點發不出聲音來。

但還是從嚨裡發出了小音，淚眼汪汪地看著狐貍一家跑遠。

狐貍一家都在一起了，但是的爸爸媽媽呢？的爸爸媽媽在哪裡？

“別哭，綿綿。”

無塵子溫聲安：“狐妖本就是些危害人間的東西，你放心，老道我已經佈置好了人手，一定把他們都抓回來，爲你爹孃報仇。”

綿綿還不知道報仇是什麼意思，啞著嗓子問：“報仇是什麼意思呀？”

無塵子還沒回答，旁邊的年輕道士就說了：“這你都不懂？還不是你爹孃被狐妖殺了，我們替你把狐妖一家子殺了，這樣就是報仇了。”

綿綿唯一見過的殺人，就是那天二被挖心。平時能接到最多的殺戮，就是村子裡殺宰豬。

家畜本來活得好好的，被人一刀殺了，就再也不了了。

人殺家畜，狐貍殺了爹孃，也像人殺家畜那樣嗎？

可是，夢裡爹孃明明說他們沒死呀。

綿綿把疑問說了出來，卻被道士們嘲笑了。道士們看起來好像特別開心，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怎麼可能沒死？”

“就是啊，妖怪最擅長掏心殺人了。”

“沒關係，你的父母的仇，我們肯定會給報的，還會讓周圍的人家都知道。”

小小的綿綿，站在一堆說要殺死狐妖的道士們中間，小臉兒上滿是驚恐。

不太明白爲什麼狐妖一定會殺死爹孃，卻覺得這些道士們說起殺妖怪時，臉上的表讓人驚恐。

綿綿不喜歡道士們，卻也沒法從碧霞觀離開。

無塵子開始教給一些奇怪的句子，讓照著念。那些句子很奇怪，念著念著，裡就會涌出一力量。

然後無塵子會握住的手掌，那些力量就全都不見了。

一開始綿綿不知道那些力量去了哪裡，過了幾天後，聽了道士們的討論才明白。

道士們說，以後會是一個做爐鼎的東西，修煉出來的靈氣會全部被無塵子拿走。靈氣很重要，有了靈氣才能康健。

綿綿有點生氣，那天就沒有練習吸收靈氣。

無塵子來了沒有吸收到靈氣，罰不準吃飯。

綿綿了一整天，第二天，看到道士們又擡著籠子到了後殿裡頭。

這次，籠子裡竟然是大白狐貍和小紅狐貍，而另外一隻大紅狐貍，回來的是一張狐皮。

道士們喜氣洋洋道：“先天靈果然不一樣，只是這麼些天的靈氣，師父竟然就力量大增，直接將這隻三尾狐抓了回來。”

“師父的目的本就是三尾狐，哈哈哈，這狐貍還以爲自己裝人裝得很好，帶著靈自己送上門來。還是師父厲害，師父天命所歸。”

“你還別說，三尾狐應該是想了辦法的，跑到了我們碧霞觀的鎮妖塔想要救他妻子，只是沒功罷了。”

“不過這狐貍竟然真的沒有……”

道士們看到了綿綿，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綿綿看著籠子裡的小狐貍，小狐貍也看著。

最後，以小狐貍把腦袋扭過去爲止。

道士們停頓了半晌的話題，忽然又續了上來：“小師妹啊，你也來看狐妖啊？放心，你爹孃的仇我們已經報了。”

“沒錯，你爹孃的我們已經收回來了，在後面的車子上。”“你爹孃死得太慘了，半邊子都被狐妖給撕開了，心臟也被吃了。”

道士們七八舌地描述起慘狀，綿綿瘦削的小臉兒呆呆的。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往後殿的大門跑。

果然無塵子正指揮人擡著棺材過來，棺材只有一個，很大。

綿綿夠不著，無塵子讓人把棺材放下，抱起讓看裡面。

棺材裡，蘇森祁和姜瑤的跡斑斑，臉蒼白，眼睛仍然沒有閉上。

看到爹孃的，綿綿臉上的表更呆了，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

無塵子語氣溫和道：“跟你爹孃道別吧，待我們唸經爲他們超度，就讓你爹孃土爲安。”

土爲安這個詞，綿綿也聽過的！也見過！

二死的時候，村裡人就讓二土爲安了。二的娘還對二說，道長替他報仇了，讓他將來還投胎到的肚子裡，還做的兒子。

人死了以後，就再也起不來了。

再怎麼想和二玩，也沒辦法一起玩了。現在這件事又變了，再怎麼想跟爹孃說話，想跟爹孃撒，都沒辦法做到了。

無塵子看綿綿半天都不說話，喊了句：“蘇綿綿？”

“啊？”綿綿回頭看無塵子，瘦削的小臉上依舊一點表都沒有。

不但沒哭，眼睛都沒變紅。

無塵子道：“不想再跟你爹孃說些什麼嗎？”

綿綿搖搖頭：“不想。”

只想跟會迴應的爹孃說話，不是跟躺在四四方方盒子裡，渾是不會的爹孃。

道士們給蘇森祁和姜瑤簡單辦了一場葬禮，然後就把他們兩埋在了碧霞觀不遠的墳地裡。這裡有很多的墳堆，上面刻著很多名字。

有香客在這裡祭拜，看綿綿穿著一孝，還是個小娃，就跟道士們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聽完事經過，不由得心疼起綿綿來：“唉，小小的一個孩子，爹孃和村裡人都被狐妖害死了，這可怎麼辦啊？”

綿綿擡頭聽這位中年婦人說話，眼神依舊呆滯。

婦人見了，悄悄問道士：“這小娃是不是打擊太大，已經傻了？”

道士道：“沒呢，只是變得不說話了。”

“要不把送給富有的人家養吧，我去給道長們找可以託付的人家。”

道士趕忙搖頭：“不勞煩您了，這小孩與我們師父有緣，已經收做徒弟了。”

那婦人一愣，像是沒想到還會得到這個答案。

道觀裡都是男子，還從未見過收弟子的。滿道觀只有小娃一個孩，要是長大了可怎麼辦？

可人家都說了小孩和無塵道長有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問了句：“狐妖抓住了嗎？這年頭妖怪也太可怕了，說屠村就屠村，到底是爲什麼啊？”

那年輕道士連連搖頭：“不知，但我們碧霞觀向來以斬妖除魔爲己任，絕對會將妖怪們斬殺殆盡的，無論付出什麼都會。”

聽完年輕道士的話，山河社稷圖外在看這一幕的白白更生氣了。

什麼破劇！裡頭的道士怎麼這麼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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