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余余單手拿著手機,慢吞吞的打字回復道:【剛下車,馬上到家。】
消息發出去,楚宥暫時沒回復,收起了手機。
春華苑是年父工作學校的教職工們的住宅小區,年余余從小在這里長大,從小區大門進去,回家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從小看著長大的鄰居們。
見吊著胳膊,紛紛關心的詢問。
年余余一路堆著張笑臉,說是出了點意外,胳膊輕微骨裂了。
直到進了單元樓,才松了口氣。
劉見薇跟在邊,心有余悸的開口:“姐,我剛看到了好幾個中學時的老師,原來他們也會笑。”
年余余瞥一眼,“你要是從小在這里長大,早就會習慣了。”
劉見薇不說話了,沒自家表姐這麼強大的心理承能力。
拿鑰匙開了門,年余余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從小到大,每次傷,年母都是刀子的把罵一頓,然后才會心疼的關心。
年母格就是這樣,年余余已經習慣了。
然而,這次卻是一反常態的沒挨罵。
年母見回來了,還給切了盤蘋果,甚至好了牙簽方便吃。
年余余遲疑,就覺像是有把刀子時刻懸在頭頂一般,讓坐立不安。
“媽?”試探的了一聲。
年母卻是冷哼一聲,進了房間。
一旁沒什麼存在的年父才笑瞇瞇的開口,“你媽接到傅年電話說你被車撞了,當時都快嚇哭了。”
“……”
話沒說完,主臥傳來一道暴躁的嗓,“年振國!”
年父頓了下,低了聲音,“你媽現在還后怕呢。”
年余余愣了下,隨即眉眼彎彎的笑起來,也沒吃蘋果,溜溜噠噠的去了主臥。
客廳剩下年父和劉見薇。
年父:“小薇吃蘋果。”
劉見薇局促摳角:“我知道的,舅舅。”
作為年父曾經的學生,即使他在家里再和藹,劉見薇還是忘不了他為教導主任的赫赫威名!
……
主臥。
年余余單手摟著年母撒,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年母無奈,在知道年余余只是左胳膊輕微骨裂后,仍然心有余悸,不能遷怒無辜的傅年,只能把怒火撒向導致他們撞車的罪魁禍首。
氣憤不已,“當時你和傅年就該多個心眼,把那個闖紅燈的小孩和他家長拉住!”
“你的醫藥費,還有電車的錢,他們都得賠!”
年余余坐在床邊,完好的右胳膊挽住年母的手,把頭靠在肩膀上,溫順附和,“路口有監控的,傅年去警大隊理,該賠錢肯定要賠。”
年母心里怒氣消散了些,不習慣年余余這幅膩歪模樣,但顧忌著打了石膏的胳膊,沒彈。
然而,余瞥見年余余的服,突然又怒從心起,破口大罵,“年余余!你就穿著上的服抱著我?還坐到床上!”
年余余愣了下,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服,下一秒健步如飛的沖出了臥室。
背后,年母依舊怒罵:“趕快把服給我換了!不許坐到沙發上!”
劉見薇連忙跟著年余余進了的房間,也下意識的跟著了脖子。
果然,舅媽的怒火雖遲但到。
房間里,年余余訕訕的從柜里拿了套干凈的服,帶拉鏈的外套和牛仔。
忘了今天和傅年一起摔到地上,上雖然沒別的傷,但服卻是摔的臟兮兮。
而今天還穿著臟服被楚宥攬在了懷里!
想到這,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姐?”劉見薇見年余余拿了套服就開始發呆,沒忍住的了一聲。
“我幫你服吧。”
年余余回神,點了下頭,“好。”
上穿的是一件套頭衛,一只手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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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傍晚。
劉見薇回了自己家,年父被年母支使著去菜市場買排骨,晚上燉排骨湯。
而年母則被街道辦一個電話走,去理突發事件。
家里只剩下年余余一個人,百無聊賴的玩了會手機,眼見著到了五點半,楚宥下班了,準備給他發消息。
然而下一秒,楚宥的電話就先打了過來。
看著突然跳躍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年余余不可控制的抿起角輕彎。
接通電話,綿的音傳了過去,“楚宥。”
“嗯。”楚宥清冷的聲音里泛著笑意,“胳膊還疼不疼。”
“一點點。”年余余拿著手機走到了臺上。
想起穿著臟服和他靠在一起的事,有點赧,“楚宥。”
“怎麼了?”
“你的白大褂是不是被我的服染臟了?”
下午在主臥的床上坐了一會,就留下了一道黑印,氣的年母一邊洗床單一邊罵。
而且了衛才發現,服都灰撲撲的一片,淺紫都變了霧霾紫。
楚宥本來還有些擔心又出了什麼事,聽了的話立馬明白了在想什麼,低沉的笑聲響起,“服沒臟。”
年余余才不信他的,他今天又摟了,還牽了的手腕。
兩人的那麼近。
“你不是……有潔癖嗎?”輕聲問,縷縷的愫悄悄冒出了頭。
楚宥沒立馬回答,隔了兩秒,他才道:“余余,我的潔癖,分人,對你免疫。”
只簡簡單單的回答,年余余卻覺得自己心底的一角陡然崩塌了。
悸的愫如浪花般,一朵接著一朵的在心里迅速蔓延開,無邊無際。
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電話里出現片刻的沉默,楚宥也沒說話,只聽著清淺的呼吸聲。
過了會,他主挑起了話題,“你什麼時候回家?”
年余余回神,知道他說的家是景安花園。
他們明明才分開幾個小時,但此刻,莫名的有些想他了。
“我爸媽讓我多住幾天。”
說罷,又補充一句,“我會盡快回去的。”
……
兩人在電話里聊了快十分鐘,直到年余余在臺上看見了年父正往家走的影,才主掛了電話。
默默點進日歷,看著那個專門標注的日期,只希那一天早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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