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看守的獄卒發現趙惠蘭無茍活於世,撞柱自盡了。
可惜的死並沒有掀起任何水花。
大寧國的朝堂上,今日發生了一樁事。
蒹州那邊的那幾個遊牧民族,突然之間聯合起來,大肆屠殺大寧百姓,冒犯大寧邊境。
形勢一片危急,急軍報中呈上來,蒹州那幾個遊牧民族的大軍加起來竟然有二十萬之多。
蒹州離邵京城並不算太遠。
但此次戰役不容小覷,朝廷必須派出一個將領前去支援蒹州守城將軍,一同抵外敵。
然而這人選卻是個問題。
有建議讓鎮國大將軍陸仲齊出征的。
有建議讓定遠將軍顧寧霜出征的。
然而這麽久了,鎮國大將軍和定遠將軍一直是攜手作戰。
於是便有大臣建議還是兩個人同去最好。
還有建議讓鎮西侯前去的。
一時間朝野上下爭論不休。
大臣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一水的槍舌戰,差點當著明宣帝的麵打起來。
最後還是明宣帝抬手讓邊的首領太監製止了底下的喧鬧。
明宣帝摁著眉心道:“好了,蒹州戰事重要,京中防衛亦是不容忽略。”
“此次就由鎮國大將軍並定遠將軍率二十萬大軍前去支援蒹州,鎮西侯,你負責京中防衛。”
蒹州可大可小,卻是不能失守的。
一旦失守那幾個遊牧民族,一路南下,便可直搗龍庭。
眾大臣見陛下已有決斷,倒也不再爭論什麽了。
率兵出征的那一日,莊婧溪和江寒鈺一道去送了顧寧霜陸仲齊。
顧寧霜了的腦袋,又看了一眼站在右側的陸飛白。
對於莊婧溪,還是忍不住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嘮叨,“阿婧,爹娘不在邵京,你要保護好自己,要好好吃飯,你這子從前就不好,我見你這幾日神頭似乎比往常差了許多,我給你的安神茶,你有沒有喝?”
莊婧溪微笑著,這幾日神頭差,是因為原主之前要借這俱辦事的緣故。
這幾日養回來了,神頭自然也比從前好了許多。
朝顧寧霜投去一個示意對方放心的眼神,“娘,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江寒鈺牽著的手,也對顧寧霜表示自己一定會照顧好莊婧溪。
叮囑完莊婧溪,又去叮囑陸綰綰,翻來覆去也無非是讓兒照顧好自己。
到陸飛白,便拍了拍對方的肩,“好小子,你已經長大了,你可要保護好你媳婦,也保護好你的兩位妹妹。”
“等我回來要是發現們三個了一汗,你就仔細你的皮!”
“臭小子,照顧好自己,知道了嗎?”
陸飛白表示自己當然會照顧好自己的至親。
陸仲齊也說了一些和顧寧霜差不多的話。
代完這些,二人便翻上馬,領兵出城去了。
莊婧溪轉過,看了一眼城外的景。
這個邵京城,還真是風雨飄搖。
瞧瞧這黑的天氣。
昨兒個還是晴天。
今日瞧著,就像是要變天了。
是啊,要變天了。
江寒鈺替係好披風,握的手,慢慢往回走,“這風越來越大了,咱們回去吧。”
然而風再大,也會有停的時候。
就像這天再怎麽變,最後還是會回歸於晴朗的。
鎮國大將軍並定遠將軍出征後的第三日,一直在被削弱勢力的周王殿下忍無可忍,終於選擇了謀反。
沈從安的大軍皇宮,如無人之境。
他很快便直達永安宮,目與被一眾將士侍衛護得不風的明宣帝對視。
皇帝邊的人都是難得的高手,一時之間到和沈從安的人打得不分伯仲。
甚至有沈從安那邊的人一頭的架勢。
沈從安看著明宣帝,他此刻倒是極為冷靜,角甚至還掛著笑,“父皇,明天下來有一句俗語,民反,兒臣走到今日這一步,也屬實是無奈之舉。”
“不是兒臣想要謀反,是你沒有給兒臣活下去的機會。”
明宣帝目淡淡地看著他。
他久居高位,所有的緒必然都不會寫在臉上,就算是麵對如此危急的時刻,他也依舊深沉如夜間的濃霧。
他看著沈從安,麵上甚至帶著幾分笑意,仿佛是在為這個兒子的膽大而到欣似的。
他像個老父親般慨:“從安,你長大了。”
沈從安隻是冷笑,“兒臣的長大,難道不都是拜父皇所賜嗎?”
明宣帝搖搖頭,他甚至有閑逸致的喝了一口茶,“從安啊,君子坦,小人長戚戚。”
“你謀反就謀反,扯什麽都是被朕的呢?是朕你在陸仲齊回宮的時候對阿珩下手了?還是朕你結黨營私了?”
沈從安心不正,就不要怪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講麵。
當初德妃是謀害先皇後的兇手之一,但不論怎麽說,孩子都是無辜的。
倘若沈從安從此安分守己,歇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會保對方富貴榮華。
可惜啊可惜,可惜沈從安不會明白。
他和沈從安之間,似乎也並無多的父子分。
更多的隻是君臣之分。
沈從安隻是冷笑,“說這麽多做什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不是父皇死,就是我命喪於此。”
“父皇與我之間,隻能活一個。”
“倘若鎮國大將軍夫婦在此,父皇的勝算必然遠超兒臣,可惜了。”
可惜什麽呢?
可惜無論是鎮國大將軍還是定遠將軍都以為蒹州有戰事,親自率著二十萬萬大軍奔赴蒹州去了。
等到他們趕到蒹州,意識到這是調虎離山再想趕回來的時候,這大寧的江山早就換主人了。
明宣帝看著自己這個有膽識有野心的兒子。
他很久未曾這麽認真地看過沈從安。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沈從安長得和他還有一點像。
不過他當初沒有沈從安這般狼子野心。
殺父弒君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沈從安比他多了幾分狠厲。
卻了幾分智謀。
明宣帝笑了笑,“年輕人啊,還是太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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