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將趙惠蘭扶上了車攆,隨後便將推到了院子中。
今日雖說沒有下雪,但天氣總歸還是有些涼的。
莊子逸拿了厚實的毯子替趙惠蘭蓋上。
趙惠蘭看著那漂亮璀璨的煙火,發出更加悲慘的啼哭聲,臉上的表也更加尖銳扭曲。
好恨啊!
恨為什麽從前看不起的那些賤民都可以毫無顧忌的放煙花看星星。
可以在除夕之夜天倫之樂,到人世間的歡愉好。
而呢?
從前是高門主母,天底下就沒有一個瞧得上的人。
如今竟然落到了這個淒慘的田地。
好恨啊!
為什麽人世間的所有苦難都偏偏隻落在了一個人頭上?
趙惠蘭是這種我不好過,天底下的人都別好過的子。
眼下越是悲慘,就越是想讓自己心中恨的人碎萬段不得好死。
也就是現在腳被打斷,嗓子也被毒啞了,不能說話。
否則一定要去府衙告上趙家一狀,順便將所有的醜事全都抖落出來。
這樣方解心頭之恨呢。
趙惠蘭這樣子想著,再看那些煙花時,表反而變得平靜起來。
就不信真的這麽時運不濟,一定還會遇到醫高明的大夫的!
莊子逸和莊明禮見趙惠蘭表竟然平靜了許多,更加相信是看見了煙火才會如此。
莊明禮替趙惠蘭拉了一下快要掉落的毯子,溫聲道:“娘若是喜歡煙花,明日我去買些回來在咱們家放吧。”
從前他雖然對趙惠蘭十分失,可是再如何,趙惠蘭也是他生母親。
眼下趙惠蘭落得這個境,他說不心痛都是假的。
又哪裏還能再計較從前發生的那些事呢?
如果是他以前的子,這個時候可能還要道德綁架一下莊婧溪了。
覺得莊婧溪見母親落得如此田地,還要這般冷心冷肺,實在是有些過於薄寡義。
也過於狼心狗肺。
但是自從他夢見那些淒慘的東西後。
他反倒沒那個底氣去再道德綁架莊婧溪什麽。
當他是局中人的時候,他自然不會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問題。
可當他了旁觀者,親眼見到夢裏的莊婧溪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得沒有活路的時候。
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難道敢說夢裏的莊婧溪最後落得被打死,被野狼分的下場,跟他莊明禮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他敢說跟趙惠蘭也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他不敢。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反倒是變得比平時裏要平靜許多,再沒有出現在莊婧溪麵前,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因為就像莊婧溪之前問的那句一樣。
難道乖乖聽話,做一個乖巧的好妹妹,他這個做哥哥的就會多看一眼嗎?
不會的。
夢境裏的結果告訴他,不管莊婧溪聽話與否,他莊明禮從來都未曾把當過親妹妹。
甚至仗著子好,對說了許多過分的話。
現實中的莊婧溪對他們冷眉冷眼有仇必報,雖說同樣讓他們不高興,可起碼自己高興了。
不必像在夢境裏一樣委曲求全。
莊明禮歎了一口氣,隻是抬眼看著天上的星星,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到底沒再多說什麽。
他這長籲短歎的模樣,被趙惠蘭看在眼裏。
趙惠蘭理所應當的以為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嫌自己麻煩,是對自己有了幾分嫌棄。
麵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啊!啊!啊!”你什麽意思?你也開始嫌棄我了對不對!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沒有良心的狗東西!
莊子逸看到突然這樣,也不是很明白這是為什麽。
但是聯想到剛才莊明禮說的煙花。
於是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趙惠蘭是因為煙花的事才會如此。
他想到以前趙惠蘭其實不在自家院子裏放煙花,而是喜歡出去看。
於是他慢慢蹲下子,在趙惠蘭麵前溫聲道:“娘是不是想要出去瞧瞧?”
他歎了口氣,聲音裏帶著幾分惆悵,“倒不是我們不願意,隻是如今天氣還是冷的,娘眼下子骨不好,若是出去了,隻怕會凍傷。”
還有就是趙惠蘭這麽個子,若是在外麵接到了旁人鄙夷同的目,指不定又要發瘋。
他倒不是覺得趙惠蘭發瘋的話,會讓他煩躁。
他隻是擔心趙惠蘭發起瘋來開始折磨自己,要是哪天熬不住,一下子咬舌自盡就去了。
趙惠蘭眼中淌出熱淚,“啊啊啊!”你什麽意思?你也跟他一夥的是不是!
一個早就發了瘋的人,的思維方式是不能與常人相提並論的。
莊子逸也真怕會傷到自己,於是轉移話題。
但他也是一個可能商不是怎麽高的小夥子。
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看著趙惠蘭,神有些複雜,“娘,你知道嗎?大年初五那日,阿婧便要出嫁了。”
“你記不記得你以前還想要代替莊玉瑤出嫁,但是差錯之下,到底還是嫁給了楚王。”
之前他們一家人都想讓莊婧溪替莊玉瑤出嫁。
說的好聽一點,是舍不得莊玉瑤委屈。
可若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希莊婧溪代替莊玉瑤送死。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最後當今皇上居然真的給莊婧溪和江寒鈺賜了婚。
他不知道江寒鈺對莊婧溪會不會好。
但是依照現在的形來看,總歸不會差就是了。
他後來聽說,趙惠蘭大鬧公堂的那一日,江寒鈺還特意出現給莊婧溪撐腰。
不管江寒鈺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總歸他是站在了莊婧溪那邊。
而陸家那邊也始終是站在莊婧溪這邊的。
有陸家做靠山,莊婧溪的境總歸不會太差。
就是不知道趙惠蘭聽聞此話會是個什麽心了。
莊子逸原本以為趙惠蘭會撒潑打滾會突然之間麵扭曲。
不過對方反而出奇地安靜,沒有哭也沒有鬧。
隻是看著漆黑的夜空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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