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明宮。
郡主進門俯行禮道,“靜妃娘娘。”
靜妃娘娘與郡主的集談不上多,但很喜歡沉靜穩重的子,笑著說道,“郡主怎麼來了。”
“來看娘娘。”郡主直截了當的說道,“近日宮中事多,娘娘想必勞心費神,我給娘娘帶了安神香,您睡前就上一支便好。”
“我家娘娘近日正夜間難眠,郡主當真是雪中送炭了。”一旁的冷香上前將安神香接過,開口說道。
“就你多。”靜妃娘娘故作怪罪的說道,“還不快給郡主奉茶。”
“是。”冷香行了一禮,將上好的新茶奉上后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這便是冷香姑娘吧。”郡主著冷香的背影說道,“我聽凌王殿下提起過,是個難得的忠仆,娘娘好福氣。”
“都是養在邊多年的結果,郡主邊難不還沒個心腹之人?”靜妃娘娘笑了笑說道。
郡主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品了品宮中的清茶。
“郡主究竟為何進宮來?”靜妃娘娘沉默了片刻后開口問道。
雖說關鍵之時愿意相信郡主會站在自己的一邊,但若是沒有要事,郡主也不會進宮來主面見。
“王爺離京了。”郡主放下茶杯,開口說道,“臨行前擺嫂嫂幫忙照應您,但嫂嫂到底還是不方便時常出宮闈,我便代嫂嫂來看看娘娘。”
“他離京了?”靜妃娘娘眉心一,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郡主點頭道,“說是查到了一些線索,給別人不能放心,因此親自出京一趟。”
“原來如此。”靜妃娘娘輕聲說道。
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此時的神已經足夠郡主看出心中的擔憂,開口問道,“娘娘是覺得凌王殿下出京有什麼不妥之麼?”
靜妃娘娘沉默片刻后輕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既然是查出了線索,親自出京追查自然是無可厚非,沒什麼不妥的。”
說罷,再次端起案上的茶杯,雙手微微抖。
這自然瞞不過扶風郡主的眼睛,嘆了一口氣說道,“娘娘心中還是擔心的吧。”
靜妃娘娘閉了閉眼,輕聲說道,“這個時候離京而去,只怕事沒有這麼簡單。”說罷,頓了頓,聲音放得更輕了一些,“罷了,希是我多想了吧。”
郡主還記得自己宮之前,花想容也說過一樣的想法,調虎離山。
原本也心存僥幸,可是連靜妃娘娘也這樣覺得,只怕事真的不會向們最期待的方向發展了。
毓秀宮。
“今日皇上怎麼來的這麼早?”鄭貴人一聽聞皇上到了,立即親自出宮相迎,聲音若無骨。
“妃的子可好些了?”皇上將鄭貴人攬在懷中,關切的問道。
鄭貴人明的面忽然沉了些,口中卻依舊說道,“臣妾好多了。”
皇上一時沒有多想,只當是真的有所好轉,口中道,“朕命膳房近幾日給你多做些滋補的藥膳,你好好調養子。”
“多好的藥膳也比不上皇上您的關心,您只要在臣妾的毓秀宮中多停留些許,臣妾的子就比平時好得快得多。”鄭貴人最會哄皇上開心,靠在皇上的懷中輕聲說道。
“妃這是在責怪朕近日來的了?”皇上聽出話中有話,眉梢一挑,開口問道。
“臣妾哪里有這個膽子。”鄭貴人垂下頭,故作楚楚可憐的模樣說道,“后宮佳麗三千,皇上寵誰都是對的,臣妾可沒有資格置喙。”
“看來妃是真的埋怨朕了。”皇上笑著解釋道,“朕這幾日公務繁忙,這才沒有每日都來看你,可不是寵了別家的嬪妃。”
鄭貴人心知無論皇上這話說的是真是假,都是將自己放在心中捧著,自然欣喜得不得了,何況皇上每日在后宮中的行蹤本就了如指掌。
“既然皇上這麼說了,臣妾便信你一次。”鄭貴人揚起眼睫,眼如,淺笑著說道,“臣妾還真擔心病了一場后皇上就厭了臣妾呢。”
“怎麼會?”皇上當即說道,“妃病這一場還不是因為……”
一句話說了一半,皇上敏銳的發現鄭貴人的神暗淡了下去,當即止住了話語,聲安道,“妃不必擔憂,孩子沒了還會有下一個,你早晚都會給朕生下皇子的。”
“皇上……”不說還好,皇上原本自以為勸的一句話說完,鄭貴人的眼淚反倒落了下來,開口說道,“臣妾只怕不會有孩子了。”
皇上吃了一驚,眉心一,雙手攬住鄭貴人的肩頭問道,“妃此話何意?”
“前些日子醫給臣妾診脈,說臣妾此次小產傷了,以后再想有孕恐怕就難了。”鄭貴人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一邊低聲啜泣一邊說道,“臣妾不能再為皇上開枝散葉,也不配再做皇上的妃子了。”說到后來,的哭腔愈來愈重,話語已經含混不清。
皇上眉心鎖,抬手拭著鄭貴人的眼淚,心疼的說道,“妃別擔心,好好調養子,日后定會再有孕的。”
“皇上,您會不會厭了臣妾?”鄭貴人抬眼,目中盡是楚楚可憐,“后宮中的子沒有子嗣便沒有靠山,臣妾以后的日子可怎麼過下去啊。”
“胡說。”皇上故作嗔怪道,“你擔心這個做什麼,妃不需要其他靠山,朕便是你的靠山。”
“可是如今皇上這麼寵臣妾,臣妾尚且被人害到小產,日后……”鄭貴人哭得更兇立刻一些,“臣妾都不敢想以后的事……”
“別怕。”皇上最見不得這副樣子,將攬在懷中安道,“日后不會再有人敢害你了。”
“真的麼?”鄭貴人泣著,從皇上懷中出來,紅著眼睛問道,“您不要騙臣妾。”
皇上正了正神,揚聲說道,“來人,即刻褫奪靜妃封號,打冷宮,無詔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這道旨意可謂正中鄭貴人的下懷,原本止不住的眼淚頓時便收了回去,甕聲甕氣的說道,“皇上,您莫不是在想法子哄臣妾開心?”
皇上面沉,開口說道,“靜妃以巫蠱之陷害于你,朕已經給了那麼久的時間,什麼都查不出,不是幕后元兇還能是什麼!”
說罷,他頓了頓,放了聲音接著道,“妃放心,朕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你的人。”
鄭貴人輕輕點了點頭,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心中的欣喜沒有溢于言表。
圣旨下到靜明宮的時候郡主還沒有離開,目瞪口呆的聽著傳旨監面無表的讀完了圣旨。
“這……”即便是一向聰慧過人的郡主,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向監說道,“公公,皇上現在何?”
監俯行了一禮,面上卻沒有太多恭敬的神,口中說道,“郡主,靜妃如今已經是罪人,靜明宮稍后便要查封,您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郡主咬了咬牙,“公公,我只是想知道皇上現在何。”
“皇上想必是在毓秀宮。”沉默半晌的靜妃開口說道,聲音輕得仿佛一開口就要消散在風中,“公公,我想見見皇上。”
監待郡主還算客氣,目轉向靜妃娘娘時冷笑了一聲說道,“靜妃娘娘,您現在可是戴罪之,怎麼能輕易求見皇上?”
靜妃娘娘低聲下氣的說道,“我好歹也服侍了皇上多年,如今皇上要罰我,我最后見他一面也不麼?”
了冷宮,一切都是未知,未必有命再見到皇上,只是想要親口問一問,皇上究竟為何就對鄭貴人的一面之詞如此深信不疑,自己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頭來為何只落得了這般的結果。
“您還是別難為小的們了。”監顯然不打算賣人給這個廢妃,面冷如霜的說道。
“來人,備轎。”郡主咬了咬牙說道,“去毓秀宮。”
“郡主,您……”監眉心一,上前一步賠笑道。
“住口!”然而還不等監說什麼,一向溫文爾雅的郡主忽然厲聲喝道,“我也是你們這等狗奴才攔得了的麼!”
監與旁的宮奴對視了片刻后,無奈之下只得退后半步俯行禮道,“小的不敢,郡主請便。”
人人都說扶風郡主脾氣極好,待人溫和,最是好說話,可也沒人敢忘了是易親王的掌上明珠,份尊貴,與當朝公主也不遑多讓。
說得沒錯,扶風郡主想要帶什麼人做什麼事,絕不是幾個小小的監有資格阻攔的。
郡主親自扶靜妃娘娘上了轎子,同并肩而坐,開口吩咐道,“去毓秀宮。”
“這會不會……”靜妃娘娘向郡主的目中半是激半是憂慮,“你會有麻煩的。”
“怎麼會?”郡主故作輕松的笑了笑說道,“娘娘放心,天下能給我找麻煩的人不多,就算找了麻煩我也應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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