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羽的爽快讓曾陌都有點恍惚，“我說的是一千萬，你真的聽清楚了嗎？”

這比起剛剛的五百萬可是整整翻了一倍，難道自己這樣的獅子大開口白天羽都不介意嗎？

“當然聽清楚了，一千萬，一分不。”

一千萬從白天羽的中說出來，似乎一點都不心疼，而且還輕松的，畢竟對于他來說，像曾陌這樣的人才可遇不可求。

一千萬買下曾陌，一點也不虧，這些年來白氏集團靠著曾陌可賺了不錢。

本來白天羽剛開始的計劃就是一千萬收買曾陌，五百萬只不過是探個底，讓雙方都有一個討價還價的余地罷了。

白天羽是無所謂，曾陌倒是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白天羽的誠意。

白天羽的態度讓他更是平復了剛剛的糾結，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也靜了下來。

“錢這幾天就會打到你的賬上，注意查收。”

“你想讓我做什麼。”

錢的事大家都是爽快人，曾陌也相信白天羽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所以他更加關心的是白天羽的目的何在。

不惜一擲千金，無非就是讓自己給他當白氏集團里面的，到底是想要報還是想要自己在白天襲的背后捅刀子呢？

搞不清白天羽到底想做什麼，曾陌的心里總沒底。他不知道，收下了這一千萬，等著他的將會是什麼。

白天羽愿意花這麼大代價把他挖過去，要他做的事肯定不一般。那麼接下來的日子，曾陌肯定不會和之前一樣那麼沒心沒肺，瀟灑自在。

曾陌知道，他今天的這個決定肯定會有很多人不理解，比如曾嬸，但是，那又如何？白天襲對自己的態度，他心里一直有數，現在這種況，完全是他自找的。

曾陌很想知道電話那頭的白天羽會說些什麼，早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好早做打算。

“這個不著急，”白天羽突然輕笑出聲，曾陌簡直就是比自己還要著急，“等你收到錢了以后，我們再詳談，相信看到錢你會更加安心地幫我辦事。”

語罷，白天羽直接就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里面傳來的機械急促的“嘟嘟嘟”的聲音，曾陌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白天羽竟然什麼都沒有要求他，就直接給他一千萬？這麼干脆利落？

正是白天羽毫不拖泥帶水的做法，讓曾陌心里更加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像是一場夢。

剛剛他是在氣頭上，但直到白天羽掛了電話，他才清醒過來，自己剛剛竟然做了這樣一個決定。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這樣一千萬把自己賣給了白天羽，就這樣一千萬背棄了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白天襲。

自己這樣真的好嗎？姑姑應該會怪自己的吧？

只是，愧疚只不過是一閃而逝的東西，很快曾陌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借口，是白天襲先對不住自己的。

這麼多年的相，這麼多年的共事，到了現在這個境地，曾陌自己都是唏噓不已。

可是，一直以來他都把白天襲當兄弟，對方只不過是把自己當一個跑的可以隨意使喚的下人。

曾陌此時的心中充滿了憤恨，他介意的事，最多的，不是白天襲對自己的態度，而是對他的姑姑啊。

姑姑已經年邁，還要照顧他，他竟然那樣一種態度，說出來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

這麼多年對于白天襲一些行為的埋怨，在這一刻，就發了。

“咔咔，咚咚咚——”

正當曾陌陷沉思和仇恨之中時，門把手被人轉了。曾陌鎖了門，那人自然沒轉，也就改了敲，不過，那聲音，可是不小。

房門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曾陌嚇了一大跳，趕放下了手機，去開了門，一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白天襲，曾陌一時間都覺得有點心虛。

“在家里鎖什麼門，”白天襲一邊嘟囔著，一邊奇怪地看了一眼曾陌，但是也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進來。

“哦，可能是剛剛隨手關的，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曾陌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關上了門，雖然面對的還是那個悉的人，但是心里早就已經有了變化了。

這個人再也不是他并肩作戰的伙伴，當然，或許一直不是。他不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多年的好友關系，在白天襲的傲慢之中，本不足一提。

曾陌心中的埋怨和不滿被藏的很好，白天襲本一點發現都沒有。他毫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個認識了二十多年的人，竟然真的，就此背叛了他。

他來這找曾陌，除了有事，更多的，還是覺得除了他，大概沒人愿意聽他講話了。或許更可以說是，再也沒有他愿意傾訴的人了。

林芷苒不在邊，曾嬸年紀大了思想不一定在一個頻道，主要還是不想讓擔心，兩個孩子又還小。

此刻的他，除了曾陌，他真不知道，還能找誰分他這寂寥的心。

深深地靠進了沙發里，白天襲出手指了自己的眉心，疲倦瞬間就席卷了他的全。

眼底的一片青，還有下上青的胡茬可以看出，這幾天因為林芷苒的事白天襲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哪怕是片刻。

搖了搖頭，沒去注意曾陌的隨意回答，他關注的，自然是后面曾陌關心他的話。

“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芷苒在我去救，”愣愣地出著神，白天襲一雙深邃的眼神中更顯深沉。

林芷苒的失蹤給他造了巨大的傷害，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在沒有林芷苒的況下恢復過來。

所以眼下的大事，還是找回林芷苒。

看著白天襲這樣的痛苦，曾陌張了張，想要勸他，但想起剛剛的事，最后都已經溜到邊的話還是被他生生的吞了下去。

眼前的白天襲確實會讓他有一些疚，但更多的，是諷刺。

“對了，剛剛曾嬸過來找我，我的心不好，所以……很抱歉，你幫我給曾嬸道個歉吧。”

白天襲轉過頭對曾陌說著，眼神真摯，里頭有明顯可見的愧疚之。

曾陌愣在原地，道歉麼？那自己剛剛的做法，對了麼？

一時間，就連曾陌的眼神中都多了一閃躲和愧疚，自己和白天羽達了同盟是不是太過分了？

白天襲他只不過是心不好，牽掛著林芷苒，才會對自己的姑姑曾嬸大吼大的，平日里不是對曾嬸很尊重的嗎？

想想他對曾嬸這些天的照顧，其實他還是很重視自己的姑姑的吧？

一下子曾陌就想著有點出神，心中更加是天人戰了起來，可是現在說這些是不是也已經有點晚了？

他已經答應了白天羽了啊。現在再反悔，也已經晚了啊！

“Allen？你怎麼了？怎麼好像今天怪怪的？”

似乎是發現了曾陌的出神，白天襲朗聲說道，打斷了曾陌的思路，將他的思緒給生生地拉了回來。

剛剛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說的話也是很隨意的態度。而曾陌卻一直沒有回應，他才抬頭看了看他，卻發現，曾陌更是魂不守舍的樣子。

平時曾陌不會這樣，今天這是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姑姑一定能夠理解你的，”曾陌的眼神閃躲著，看向了別，不敢與白天襲的眼神對視。

聽聞，白天襲也沒多想，只想著大概他對自己對曾嬸的態度有點意見吧。

他不知道，曾陌不是有點意見，而是很大意見。甚至，這件事直接導致他失去了一個好伙伴，好幫手。

想了想，點了點頭，白天襲也覺得曾嬸應該不會跟自己計較的，曾嬸總是這樣，對待自己就跟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

這也是為什麼白天襲事后想起來自己之前的態度會這樣的疚的原因，但是又拉不下臉來親自去給曾嬸道歉。

他也想著要去，但是終歸還是有些難為。這便來了曾陌這邊，想讓曾陌代為轉達一下自己的愧疚之。

曾陌跟自己關系好，為曾嬸的侄子，白天襲覺得他肯定會去說的。

“不管怎麼樣，是我不對，我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把自己的脾氣發在曾嬸的額上，還是幫我給道個歉吧。”

白天襲語氣很是誠懇，從他的聲音中，曾陌聽出了深深的歉意，還有濃濃的疲憊。

心里有些慨，如果早幾分鐘，他來找自己，或許，況又會大有不同了。可現在，事已至此，曾陌心中只剩下淡然。

這種事，雖然現在是第一次，那以后呢？如果再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他會不會還和今天一樣，對著關心他的曾嬸惡語相向？

白天襲脾氣不好，曾陌可不敢保證。這麼多年的相，他很了解白天襲。但是，他其實也不了解白天襲。

他不知道什麼白天襲能夠控制好自己緒，或許剛剛的生氣嚷，本不是失誤，只是平時藏了太久呢？

或者是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潛意識里他還是把曾嬸當下人呢？

誠然，他現在想法有些偏激，好像在把白天襲往壞了想，但事到如今，曾陌也沒辦法了。

只能一次一次地提醒自己這種可能是很大的，用以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還有對于白天襲的些許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