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持續在響,再稀松平常的聲音,此刻像是催命的嗩吶,一聲一聲吹在的心尖上。
手機最終還是落在手上。
別接,別接……
舒妤手心都冒汗了,心底不停碎碎念。
但事實從不隨人愿,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只有一個人傷的世界達了。
“有事?”
電話里的聲音,比原聲更低沉。
其他人聽到了傅西辭的聲音,都統一的閉上了,給兩個人留下安靜的環境。
舒妤現在就是被拉開的弓箭,大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要是栽在了這里,這輩子舒妤都將是個笑話。
這可能嗎?不可能的,舒老師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這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故意板著臉,聲音也氣,“怎麼說話呢,什麼有事嗎?難道我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打電話就一定是有事。”
一連串話跟順口溜似的。
傅西辭皺眉,拿開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備注,確定是舒妤沒錯。
怎麼,吃槍藥了?
傅西辭:“那你沒事嗎?”
舒妤:“……?”國家一級抬杠運員棋逢對手了屬實是。
“我有事沒事你真的關心嗎,不,你對我還沒對你工作上心,說白了還不是不上心?但嫁隨嫁狗隨狗我都認了,但你老婆大人度量大不跟你計較,只要你能來接我,就算你將功贖罪!”
“當然我也不是一點也不講道理的,如果你現在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做不可,也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允許你換一個補償方式。”
快說啊,快說你有幾百億的大單要談啊,都已經給了答案模板了,照抄就行了。
舒妤表面鎮定的一批,心早已經像風中狂的狗尾草。
作弊啊。
圍觀群眾用口型,無聲的抗議。
舒妤統統視而不見,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但像傅西辭這種人,就是學生時代也不屑于老師苦口婆心的教導解答大題時步驟一定要詳細不要跳,隨手就能寫個三大步擺上的人,同樣也不會照抄舒老師的模板。
他是個現實且毫無浪漫主義者,“這種事你可以直接聯系我司機。”
噗。
全場再也憋不住了,齊齊笑出聲。
舒妤深吸一口氣,差一點點就要直接離開這麗新世界了,將電話拉開,冷颼颼的目掃過眾人,“不許笑!”
“說半天舒老師就是紙上瞎點兵,吹牛啊哈哈哈哈。”
“別演了,出場費可以結一下了。”
“你可以永遠相信舒老師演技,跟真的一樣。”
“……”
舒妤一時忘了,免提的同時,這邊的聲音傅西辭也能聽到。
聲音小,但能聽清。
舒妤頂著心已死的臉,看著手機滿眼都是怨氣,“行了,沒事了,我掛了。”
群嘲就群嘲吧。
打算刷狗男人的卡移民去火星。
“你在哪?”傅西辭忽然問。
舒妤口里的氣還沒怎麼消,語氣沖,“干嘛,讓你司機來接我?”
又不是沒司機。
那邊沒了聲音,好幾秒。就像是有只貓在抓撓著的心,生出了不該有的期待,說不清是為了不丟人亦或是心理需求。
或許都有點吧。
“我來接你。”
傅西辭聲音干凈,沉定,穩重,莫名讓人心安。
*
“我來接你。”掛完電話,某不知名醉鬼學著傅西辭的語氣,眼睛還極為油膩的沖著拋了個眉眼。
舒妤剛才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愉悅被這天然油油的然無存。
甚至還有些反胃,心想要是傅西辭說這話是這種神,會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接屁吧,還有老婆可以接呢。
在傅西辭說出最后那句時,的姐妹們靠著驚人的想象力,腦補出了前面那些話都是在逗自己媳婦玩呢,夫妻調真令人羨慕。
舒妤心里呵呵,表面,“你們知道就好。”
一個個跟道歉,說一直以來誤解了,沒想到舒老師功力深厚,直接冰山變火山。
舒妤坐在長凳上,懸著腳,跟著音樂搖晃起來。
妝花了嗎?
舒妤造作的打開包拿出鏡子補妝,心里還在想完人設不能崩。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每一秒都像是被劈了兩半,流逝的格外緩慢。
這也并不只是心理作用,喻依就看了時間問:“你們家老公是不是迷路了,怎麼還沒來?”
“誰知道呢,堵車吧。”大半夜的堵車,理由爛的可以。
半個小時了。
舒妤垂眼,很好掩飾著眼底的緒,從凳子上跳下來,“走吧,本宮乏了,不等了。”
果然,還是沒期待就沒失落。
“再等等吧,才半小時而已,沒準真是哪堵車呢。”
不想等了。
等人的滋味太難了。
舒妤正要拿了包先走時,手機響了,向接聽,是傅西辭的聲音。
“到了,出來。”
舒妤抬的作停下,抿,眼珠往上轉,典型的我開心了但不能被看出來的傲臉,語氣還顯得不怎麼耐煩,“知道了,別催我。”
掛了電話,轉過,大佬姿態道:“我老公到了。”
“來的還準時的,走,一起去看看什麼妻管嚴。”醉鬼比積極多了,一窩蜂的出去了,倒是落在了后面。
不就是很正常的丈夫接自己妻子嗎,至于這麼激?
但想想他們兩個不屬于正常范圍,況且傅西辭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個莫得的工作機。
此刻,人工智能·傅的車停在酒吧門口。
司機打開了車門,立在邊上等著。
傅西辭沒有下車,但從打開車門能看見他,西裝下一雙長格外矚目,他偏過頭,微點了下,算是跟舒妤的姐妹們打招呼。
側臉線條干凈利落,看著格外養眼。
舒妤跟酒鬼姐妹們非常矯做作的告別,還特方的揮手,“那我就先走了。”
“那什麼,你在里面說的要離婚送我去跟他二婚我仔細想了下也不是不可以啊,為了這張臉我還是可以忍一忍的。”
回憶什麼的總沒有現場看到的沖擊那麼強,見著了真人,就有種盯著這張臉看五百年可以!
膩是什麼,本不存在。
舒妤輕笑出聲,一掌輕拍額頭,“想什麼呢,趕抬回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上了車,車門一關,外面的紅燈酒綠全與無關。
傅西辭目落在車窗外還沒走的妖魔鬼怪上,不乏有喝醉了就調戲進酒店的長得好看的男人的人。
但大多多看著他們這邊。
“們看什麼?”
這句話正確理解應該是們為什麼一直盯著這邊看。
舒妤還真聽懂了,心不錯,偏過頭對著他送了一個秋波,語氣輕浮,“看你啊,等著給你當二婚老婆呢。”
傅西辭:“……”
他雖然沒說話,但從他的神來看,可以簡單的翻譯過來:這到底是喝了多酒才被毒害了這個樣子?
舒妤靠著沙發,小聲的哼了哼,像是人快樂時候會哼歌一樣,分明滴酒未沾,卻真覺得醉的不輕。
就……莫名開心。
*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天道好回,蒼天從來沒能繞過誰。
傅西辭接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困了,到家了簡單的洗漱過后就倒在床上,沾著枕頭就睡著了,第二天被發來的消息震醒了。
隨手打開看,模糊看到是視頻,手指不小心到點了播放。
當晚被調試的聲音還沒調回來,聲音一出來時,嚇的手一抖,手機差點就砸臉上了。
只聽手機里,傳來的也是的聲音。
全是昨晚的狂妄發言。
“他都是我老婆大人!”
“……”
“我跟傅西辭新婚當天他就跪著給我發誓了,這輩子但凡要是敢背叛我,對我有半點不忠,他就一輩子都舉不起來!”
“……”
“我嫌他太黏人了,每天早上醒來就要親親,說這輩子能娶我花了他所有的運氣,可太酸了。”
“……”
“每次出差都難好半天,還得哄呢,不就是十天半個月不見嗎至于弄得像是生死離別嗎?”
“……”
救命啊。
這玩意怎麼關不了。
越是著急,舒妤越是手忙腳,最后好不容易摁停松口氣,剛偏過頭就對上傅西辭清冷的目,眼里沒有半點惺忪睡意,不像是剛醒,倒像是醒了好長一段時間。
仿佛就這麼安靜的聽完了大型吹現場。
舒妤做了個吞咽的作,表面格外鎮定的對傅西辭勾一笑,鄙夷道:“呵呵,現在拍視頻的段子越來越低趣味了,什麼容都拍。”
“小景也真是有意思,什麼東西都給我發過來,好像我這是垃圾桶似的。”
企圖蒙混過關的舒某人眨了眨眼睛。
傅西辭要真信了,整個集團早就跟著完蛋了。
他臉上本就沒什麼表,目更加平靜。
眼看著再演下去就當自己跟他都是傻子了,舒妤索不裝了,攤牌了,從床上半坐起來,這樣占據了地理優勢,能俯視他,從一方面來說給了底氣。
“沒錯我就是在吹牛怎麼的了吧!那麼多人都認為我怕你我不解釋幾句以后還怎麼見人,再說了我就這麼說了你不會塊,你一個大男人讓讓我怎麼了,我在外面有面子,四舍五不也是你有面子嗎?!”
一席話,字正腔圓,鏗鏘有力,就像是提前就打好腹稿一樣。
舒妤盯著他的眼睛,氣勢這一塊拿的死死的。
傅西辭依然平靜。
等慷慨激揚說完,只是不咸不淡的問:“哦,那老婆大人,我昨晚的表現還滿意嗎?”
舒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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