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從來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陸凌川開口。
“是嗎?”沈念怔了怔,隨即一笑:“那現在說了。”
像是相識多年未見的老友,很想和對方多說說話,卻因為沒有共同話題,所以只能不停尋找。
一會兒說到一個話題,然后多談幾句,這個話題就冷下來了,安靜幾秒,又換另一個話題,再談幾句。
“我最近認識了幾個人。”陸凌川再一次找到新的話題。
沈念安靜聽著。
“他們的公司都在海邊城市。”他接著補充。
“到時候你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城市,如果有的話告訴我,我幫你安排。等這邊結束之后,直接去那里報到就行。有跟我一起那麼多年的經驗,你的求職不會太困難。”
這些年跟著陸凌川一起闖拼,已經為沈念積攢了不的經驗和能力。沈念的年輕有為和吃苦耐勞在任何公司,基本都是空降副總的職位,所以在這方面,陸凌川并不擔心。
說是不擔心,可還是特意留意了。
“……”沈念沒有說話。
陸凌川很會這麼話癆,就算沒有得到沈念的回答,也還在自顧自的說。
“等你重新定好定居城市了,我送你一套海景房。平時休息的時候可以去那里度假幾天,陶冶。”
“你的口味一直都偏清淡,淡淡的辣可以,那些重辣的東西知道嗎?”
“還有酒。以后不管是自愿還是非自愿,注意照顧自己,不要勉強喝,聰明些,以果代酒。”
“如果……有一天你要結婚了,給我發張請柬吧,我想去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陸凌川的聲音微微發。
旁邊的沈念早已潰不軍,死死抓著被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又倔強的不肯讓它流下。
不是說了要分手了嗎?
不是應該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為什麼還要說那麼多。
為什麼還要關心那麼多?
陸凌川還在說,短短時間,他已經替沈念安排好了余后生活。
吃,住……
沈念一直告訴自己要克制,要忍住。
終究,緒崩塌,沈念突然翻過來覆在陸凌川上,低頭狠狠咬住他的。
今天的有了三次主。
主讓陸凌川留下來陪。
主對陸凌川說“我你。”
主吻住陸凌川。
“……”陸凌川呆滯了幾秒,回神過后努力克制的那條名為清醒的弦瞬間崩塌。
他立即反客為主,死死扣著沈念,一只手按在的后腰上,將牢牢擁進自己懷里。
今天過后,可以屬于任何人,唯獨不再屬于他了。
長達六年的牽絆糾纏,終于到今晚畫上了句號。
“……”沈念微微蹙眉,兩只手環著陸凌川的脖子。
覺到了疼,低頭,在他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完全沒有心疼,這一口用了的所有力氣。
“我恨你。”驀的,開口。
“……”陸凌川的作僵。
“我恨你。”像個沒有反復敘述的機人,沈念一遍又一遍的說。
“陸凌川,我恨你。”
“我恨你。”
是,撒謊了,是陸凌川,但也毫不影響恨陸凌川。
恨的源就是,或許就是因為太了,卻又的不純粹,中間衍生了太多復雜因素,所以生了恨意。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還是恨,今夜之后,他們就是悉的陌生人。
他的人生,無權參與。
而的人生,他再也沒有資格踏。
………………………
沈念一覺醒來,陸凌川已經離開了。
覺著旁邊已經涼下來的被窩,沈念的手搭在那里好久才坐起。
在這里住了那麼久,好像從來沒有將這個房子好好走過一遍。
起,先去了臥室自帶的臺,然后從臺走進了臥室,走過梳妝臺,走過斗柜,走過房間里的開放式帽間,然后進了浴室。
又去了客廳的臺,客廳,餐廳,外衛,廚房,儲間……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都走了一遍。
沈念頭一次發現,屋子竟然那麼大,大到一個人住都冷清清的。
回到臥室,拉開柜的玻璃門。
和陸凌川的服是分開放的,這邊放的是陸凌川的各式襯衫,整整齊齊的一排。
每一件襯衫都是親自熨完掛好的,這里面有幾件襯衫,分別是什麼款式,閉著眼都能默寫出來。
從左至右,手指在一件件襯衫上劃過,每劃一件襯衫,便能想到陸凌川穿它們時候的模樣。
他一件都沒有帶走,服,生活用品。
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好像……他們本就沒有分手,只是又因為一些矛盾大吵特吵了一頓,兩人在冷戰中。
不過以陸凌川的財力,也不會在乎這些東西,或許是怕麻煩,所以干脆不拿了。
看著那些襯衫,沈念低低一笑,喃喃。
“天亮了。”
再好的夢,如今也要清醒過來了。
之后的幾天,陸凌川和沈念一直沒有見面。
陸凌川好像是去出差了,沒有帶沈念。因為沈念手上有個重要的項目,合作方十分看重沈念的能力,指名道姓要沈念親自對接,換任何人他們都不愿意簽。
這是沈念留在公司的最后一個項目,順理解決后,便要辭職離開了。
所以每一細節,都由親自把關,不允許出一點錯誤。
“這些方案通通不行,重做。”沈念看著手上的幾個方案,沒一個是看過眼的。
方案全部被打了回來,員工們垂頭喪氣。
有個員工弱弱說了一句:“沈助理,那個要求有點高,做到恐怕會很難。”
沈念低頭寫著字,淡淡的回:“你做不到是你的能力有限,和難不難關系不大。”
“……”員工一噎,不死心的又說,“其實a方案真的好的。”
沈念頭也不抬:“別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撿出來放在我的品展示柜上。”
“……”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以前的沈助理雖然也公事公辦嚴謹認真,但這兩天的明顯……要更冷漠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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