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好說,」說著,廖鑾揚了揚角,「他不是想告老還鄉嗎,皇上就允他告老還鄉,提前控制住他家裏人,還怕他自己跑了不?」
小皇帝想了想,也覺得這辦法可行,心下也開心了不,哈哈笑著拍了拍廖鑾的肩膀。
「還是你點子多,好,朕現在就回去擬旨,讓他趕離開,朕已經迫不及待想問問他到底投了誰的敵。」
小皇帝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廖鑾有些無語的看著桌子上還冒著熱氣被喝了一小口的太平猴魁,搖了搖頭跟著出了書房。
已經夏了,鎮南王府花園裏的花草又開始長的茂盛,園丁剪了一茬兒長一茬兒,看著奼紫嫣紅的好不熱鬧。
方才因為要見皇上,廖鑾走的非常快,如今回後院的路上,他倒是走的漫不經心的。
鎮南王府的迴廊很多,這是他父親改的,還是因為北環國春夏秋都喜歡下雨,有時候雨下的猝不及防,在迴廊里也免得被澆到。
一到夏天一邊是花草樹木,另一邊是又大又長的湖,走在迴廊里就格外涼快些。
待到走回後院,進到院子裏時,林醉柳已經不在方才的藤椅上坐著了,那裏安安靜靜的擺著半盤葡萄還有他方才放下的書。
書上著一個紗面的貴妃扇,他緩緩走進門,探頭看了書房一眼沒見人,於是開口喊到:「阿柳!」
正趕上崔荷從院子外面進來,直接指了指小廚房,對廖鑾開口道:「王爺,王妃在小廚房裏呢。」
林醉柳一向喜歡去廚房自己倒騰東西吃,這個廖鑾是知道的,於是聞言也毫不意外,只是看著崔荷手裏裝著的小半盆冰。
「取這麼多冰做什麼?」
聽廖鑾這麼問,崔荷也搖了搖頭,「回王爺,不知道王妃要做什麼用。」
估著又是要做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廖鑾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讓崔荷趕快進去吧,自己也不再去廚房湊熱鬧,回到桌子上拿起書接著看了起來。
看了有十多頁的時候,那邊小廚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廖鑾抬起頭過去看,正是笑瞇瞇見牙不見眼的林醉柳。
他每次看到林醉柳這麼笑都覺得好笑,如今看著配上手的作,更是覺得好笑了點兒。
「今天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一句話問完,林醉柳忽然獻寶似的從以冬拿著的托盤裏接過一個碗,三兩步跑著坐到大理石凳子上,然後把手裏的碗放在了廖鑾面前。
那是一碗紅彤彤的東西,上面著個勺子,饒是見識過人的廖鑾也沒看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拿起勺子了,開口道:「這是什麼東西?」
「冰沙啊,」林醉柳的眼神兒亮晶晶的,指著他面前的碗開口道:
「方才崔荷從管家那兒抱了個西瓜過來,又沙又甜,就是新買回來的不夠冰,我就直接做冰沙了,很甜的,你吃吃看。」
想讓廖鑾吃兩口試試的慾太過強烈,廖鑾無法,只好拿著勺子吃了一口。
口的東西冰冰涼涼的,有點扎牙,不過確實真的如林醉柳所說的那樣,也確實是真的非常甜。
不得不說,在這種有些燥熱的夏天吃了還覺得有點兒讓人開心。
他下意識又多吃了幾口,林醉柳看這麼給面子這麼配合的樣子,也端了一碗放在自己跟前兒。
拿起勺子,回頭對著站在後的崔荷和以冬,開口說道:「廚房不是還有三碗嗎,你們兩個也去吃,不用在這裏伺候,記得給韶也端一碗過去。」
囑咐完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回過頭,吃了一大勺的進。
吃冰實在是一個太過幸福的事兒,林醉柳直笑的瞇起了眼睛。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一人一口變吃冰變聊天,林醉柳這才終於在這個夏天找到了一點兒快樂。
西奉國到北環國,兩國京城之間的距離大概有十多天的路程,可是迎親隊伍畢竟慢些,林醉柳保守估計大概需要二十天時間。
如今二十天已經差不多到了,尋思著昭元公主也應該安全的到了西奉國的京城裏,這才放下心來。
只不過沒想到自己放心放的還是有點兒早了。
又過了將近七八天,廖鑾上過朝後回來忽然十分著急的開始命人翻找起自己很久沒戴的盔甲來。
如今邊關太平,只是偶爾時不時的小打小鬧也用不上廖鑾出馬,他的戰袍已經很久都沒拿出來過了。
如今他這麼著急,林醉柳看了忽然想著,是不是南詔國舉兵了。
張去問廖鑾,沒想到結果卻讓十分意外。
廖鑾開口道:「不是南詔國,是西奉國。」
他這一句話嚇了林醉柳一跳,實在是因為昭元公主才剛剛嫁到西奉國去,兩國之間也才簽過睦鄰友好的關係。
如今怎麼會忽然要打仗了呢?
林醉柳心裏有千百個問題想問,然而看著廖鑾這麼著急的樣子,有什麼問題也問不出來,忙帶著崔荷一起去給廖鑾收拾行李了。
直到一切都安置的差不多,廖鑾才走進屋裏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林醉柳。
他嘆了口氣,把頭埋進林醉柳的頸窩兒,低聲開口道:「阿柳,西奉國的二皇子……死了。」
「死了?」林醉柳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也有些僵,急忙開口問:「怎麼回事,怎麼忽然死了?那昭元……」
廖鑾在他的頸窩裏點了點頭。
「咱們消息收到的晚些,大婚第二天二皇子就死在新房裏了,西奉國的人都說是昭元公主殺了人,可是咱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北環國送去和親的一群人都被關押起來了,反抗的都死了,只剩下代替我送親的那位將軍,拚死逃出來,一到邊關就告訴姜炎了,消息這才傳京城。」
林醉柳實在沒想到,本來好好的一件和親,忽然變這種狀況了,知道昭元公主不可能會做出殺人這麼莫名其妙的事。
更何況二皇子看起來人還不錯,更沒有道理直接殺了他。
而西奉國,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北環國的送親隊伍,還囚了北環公主,實在是欺人太甚。
琢磨著,開口問道:「那你如今是要去救人嗎?」
廖鑾點了點頭,起轉過林醉柳,看著開口道:「我得去把昭元公主帶回來,在西奉國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既然他們誣陷我們沒有誠意,大不了就開戰好了。」
反正近幾年西奉國一直在北環國的邊城搗,時不時放把火,時不時又個東西。
如若不是赤霄衛駐紮在那裏,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更多的事兒呢。
林醉柳倒是十分贊同廖鑾去救人的,畢竟困在那裏的不是別人,是從來到古代以後認識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好朋友,是昭元公主。
只不過……
忽然手扳過廖鑾的臉,十分認真的開口道:「燕歸,帶我一起去吧。」
「胡鬧,」廖鑾直接拂下了的一隻手,眉皺著,一臉的不贊同。
「你不知道那裏有多危險,我不能確保我能把你保護好。」
說著,他出手,摟住林醉柳的後腦,頭抵著的頭,「所以你在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在京城等著我回來,嗯?」
林醉柳點了點頭,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忽然上一涼。
廖鑾的吻來的有些突然,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閉上眼睛。
一吻結束,他直接拿起自己的行李,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邊走邊開口道:「保護好自己。」
林醉柳看著他修長有力的影慢慢消失在院子盡頭,忽然蹲下抱住頭,心裏有些難過。
不是廖鑾,請一定要把昭元也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從廖鑾出門的那天開始,整個鎮南王府就陷了一陣可怕的詭異的沉默當中。
這種張來自於王府的主人林醉柳,每天神神道道的,話也不怎麼說,時不時還掰著手指頭數來數去。
哪怕崔荷再三強調了王爺絕對不會出事兒的,好像也沒什麼用。
「……,所以你放心吧,王妃,王爺絕對不會出事兒的。」
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好久,林醉柳這才緩緩轉過頭,看著一臉篤定的崔荷,忽然跟回過神兒來了似的。
崔荷以為已經好了,心裏也開心,試探的開口問道:「王妃,你了嗎,奴婢給你做點東西吃吧。」
哪知道林醉柳本沒理這茬兒,而是直接站起,眼神亮晶晶的,先是給了崔荷一個大大的擁抱。
接著鬆開開口道:「我去祠堂求求先王和王妃,讓他們保佑廖鑾一路順風,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說著,崔荷還來不及阻止,就直接跟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院子。
林醉柳只過年的時候如果一次祠堂,平日裏家裏沒有老人,也沒什麼親族,也沒什麼來這裏的機會。
待到跑到祠堂門口的時候,急忙拍門,開口到:「斂秋姑姑,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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