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披上素斗篷，乘著翟輿匆匆趕到敷春殿，結果還真瞅見寧嬪和敦妃正掐著呢！

理意義上的掐！

寧嬪正扯著敦妃的旗髻，弄得敦妃鬢角散落、釵環墮，極爲狼狽。

不過敦妃也不是個捱打不還手的，正掐著寧嬪的手腕，把寧嬪雪白的腕子都給掐紫了。

可饒是如此寧嬪仍不肯鬆手，儼然是要把敦妃的頭髮連帶頭皮都給掀下來的架勢。

兩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子，呲牙咧，雙目通紅，俱泛著兇悍狠厲之意。

宮們想要上前分開這二位，卻都不敢太過用力，生生是僵持住了。

舒錦黑著臉斥道：“你們倆個還有點嬪妃的樣子嗎？還不快給本宮鬆手！！”

敦妃與寧嬪齊齊了過來，卻是雙雙咬牙切齒，誰都不肯先鬆手。

舒錦深吸一口氣，麻蛋，連老孃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掃了一眼這正殿，二話不說便抄起了一旁多寶架上的象牙侍雕像，幾步近前，便朝著敦妃與寧嬪的手背上各自狠狠來了一記，並同時大呵：“鬆手！”

暴力果然是解決問題最迅捷的方式。

舒錦這兩下，毫沒有憐香惜玉，敦妃和寧嬪也痛得齊齊鬆了手。

兩隻雪白的夷雙雙青腫，二人亦是疼得俏臉蒼白，頗有幾分可憐。

寧嬪咬牙切齒，二話不說，便又要衝上去撕扯敦妃，卻被大宮銀珠一把保住，“娘娘，您冷靜啊！”

敦妃看到寧嬪竟還敢以下犯上，也不由火大，“你這個賤人！”一面怒罵，敦妃揚起掌，便要往寧嬪臉上招呼。

而敦妃的宮卻無人阻攔。

舒錦好不容易纔拉開了架，怎能二人再打起來。

二話不說，一把就攥住了小年糕纖細的腕子，堪堪攔阻在寧嬪臉頰前不過寸許位置，舒錦怒瞪了敦妃一眼：“你有完沒完？！”

敦妃氣呼呼道：“貴妃娘娘，分明是寧嬪跑來鬧事！以下犯上！”

舒錦深吸一口氣，寧嬪能不鬧嗎？你把人家的兒子給養死了啊！！

短短數月，兩失兩子，寧嬪不瘋纔怪！

且看寧嬪，雖被銀珠抱住，彈不得，卻是面兇狠，眼裡已然充，弱掙不得，便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副模樣，倒像是要咬敦妃一口似的。

舒錦不掩面，都是雍正惹出來的事兒！

寧嬪此時此刻自是恨不得撕了敦妃，九阿哥夭折了，八阿哥也歿了！這輩子再沒有希了！！

“敦妃！！”寧嬪發出了低啞的嘶吼，“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八阿哥！！你這個劊子手，你竟還有臉活著！！”

寧嬪如此模樣，三分不似人、七分倒像鬼！連敦妃也不由一，旋即惱道：“你胡說八道什麼？！福儀是染風寒去世的！太醫們皆可作證！”

寧嬪睚眥盡裂，一雙通紅的眼珠幾乎要迸出，咬牙切齒道：“是你剋死了他！！”

敦妃子一，瞪圓了雙眸，努力搖頭，又一把抓住了舒錦的袖，“貴妃娘娘，寧嬪瘋了！！”

寧嬪早已被恨意所淹沒，嘶吼道：“你剋死了你自己的兒還不夠！現在又剋死了我的兒子！！敦妃，我就算死了，也絕不會放過你！”

敦妃一瞬間渾竟僵住，抖著看向貴妃耿氏，眼裡淚水在打轉，“不、不是的，貴妃娘娘，我沒有！不是的……福佑……福佑不是我的剋死的……”

敦妃整個人彷彿被走了魂魄一般，細弱的軀巍巍，連說話都斷斷續續。

舒錦一時間只覺得頭大如鬥，轉臉便吩咐道：“把寧嬪送去春禧堂足！”

這兩個人，絕對不能擱在一塊兒！

已是瘋魔之態的寧嬪被宮人生生架了起來，然而寧嬪還在嘶吼，“敦妃，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剋死了福佑公主！又剋死了我的弘晁！你怎麼還不去死！！”

惡毒的聲音在敷春殿迴盪著，亦迴盪在敦妃的耳中。

舒錦正琢磨著該如何寬敦妃，卻見敦妃角已經蜿蜒下了一抹紅。

下一秒，敦妃軀搖搖曳曳，便噗通倒在了地上。

舒錦無聲地嘆了口氣，“把送回後殿吧。”

舒錦把寧嬪關在了春禧堂，卻關不住那張，寧嬪日夜咒罵敦妃不休，一時間鬧得人盡皆知。

而敦妃吐後怔怔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後，人卻是渾渾噩噩，裡不停地念著“福佑”、“福儀”……

可見寧嬪的話對產生了何等厲害的暴擊。

等到八阿哥送去皇陵安葬，整個園子已經是議論不休。

舒錦雖一早傳話，懋妃和謐嬪不要摻和其中，但敦妃在宮裡人緣實在是太差了，底下一些小嬪妃還是跟著碎，甚至有毒的，已經給敦妃扣上了“刑剋子”的帽子。

舒錦只好拿出雷霆手腕，把幾個不安生的小嬪妃傳召到澹寧殿，黑著臉訓斥了一通，又罰了俸祿，這才止住了流言。

幸而如今鬧事的只是幾個沒靠山的小嬪妃，憑的威勢方纔管得住。

只是“刑剋子”這種話，到底還是傳到了皇帝耳中，甚至怕是傳到了他心裡。

“朕昨兒去看過敦妃了。”雍正帶著一臉疲憊來到澹寧殿，“不太好……”

舒錦屈了屈膝蓋：“都是臣妾不好，未能辦好八阿哥的喪禮。”

作爲管家婆，舒錦也只好第一時間認錯，哪怕這破事兒其實是眼前這個狗皇帝搞出來的。

雍正擺了擺手，“倒也不能怪你。”

舒錦：算你還有點數！

雍正了疲乏的眉心，目中滿是愴然，“年氏神志有些不清，見了朕，又哭又嚎，著實是沒點做妃子的樣子。”

舒錦婉言道：“敦妃只是過於傷痛，還請皇上見諒。”

雍正無力地長嘆了一口氣，“弘晁……朕記得他生下來的時候很是健壯，他不該這樣福薄的。”

還不是因爲嗑藥磕多了！

只是這種大實話，舒錦無法宣之於口，只得道：“年的孩子，本就不似年人健壯……一不留神，便有夭折之險。”

雍正默然良久，才忽的道：“朕這幾日時常在想，年氏……是不是太過福薄，所以膝下的孩子才總是養不大？”

舒錦不由一震，狗日的，你說的是人話嗎？！

雖說八阿哥的死，敦妃的確要承擔很大一部分的責任！但福佑公主，真的就只是比較倒黴而已！

“皇上多心了。”舒錦連忙道。

雍正深吸一口氣，“年氏這副樣子，也沒法見人，就讓呆在敷春殿好好養著吧。至於寧嬪，也是可憐，朕無意怪，便繼續拘在春禧堂吧。”

這是要把敦妃和寧嬪都關起來的意思。

“是，臣妾明白，敦妃和寧嬪都需要好好靜養。”舒錦如是道。

如此一來，算是兩敗俱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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