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竹林枝葉間的間隙,灑落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
一頭白猿探出它頎長的右手,在邊上綠衫的手掌心上寫寫畫畫,而它的另一只手,則在時不時地撓頭捉。
猿公實際上是一頭特異品種的長臂猿,手臂有接近一米的長度,關節極其靈活,遠遠超出常人。它在趙青的手掌上書寫文字,一筆一劃,甚是清晰。
“我一直能聽懂你的講話,但沒有辦法用聲音流。然而,昨天晚上,我莫名就學會了你們人類的文字,可以通過寫字來進行流……”
據猿公書寫出的篆文,趙青在心中默念出來。
一直能聽懂我說的話?突然就學會了越篆?
心中震驚,趕忙回憶起從前,以確認自己有沒有對著猿公說出什麼特別的事。可別說出了什麼關于穿越、前世的詞句。
至于它昨天晚上突然學會了文字書寫,這大概率是諸稽無辭通過神念傳輸的吧。不是很清楚師父的確切目的,估計也是看上了猿公的天賦?
為猿猴,年紀似乎也不算大,卻在武學技藝上遠遠超出了尋常練武之人。這等天賦,絕對是極其罕見的。
接收著猿公傳過來的信息,趙青暗暗思索。
雖然很早就覺到猿公的智慧絕不下于人類,但它竟然連人類的語言都能夠理解,還是出乎了的預料。
這意味著它并非只能靠自己一頭猿領悟,而是有著如同人類一般通過相互流、書本典籍學習的能力,未來就無可限量。
猿公目前的實力,只比現在的我高上一些,在越國中算不上什麼,但在日后,它必然能夠取得頂尖高手中的一席之地。
……
講完了關于昨天學會越篆的況后,猿公開始用文字向趙青講述起來它過去的人生。
人類中有三歲識字,五歲誦詩文,七歲作詩詞的早慧天才;與人類相比,長臂猿的壽命則要短上許多。
猿公天生靈異,不同常類。它兩歲的時候,初步學會了拿竹棒對付其他;三歲的時候,便已是周邊上百里山林中最能打的一頭猿;
五歲的時候,它離群索居,用竹棒與虎豹對打,連戰連敗,靠著猿類在山林間的優勢履次逃,但也積累了不經驗;
七歲的時候,它潛進人群聚集之所,學到了人類的語言、多種對外運用的法門,以及勁力之道的基礎,正式走上了練武的道路……
如今,猿公已然年有十七,相當于人類的四十來歲年紀,練武十年,它達到了化勁胎換骨的境界,質變化、型增長,進一步開發了自己的智慧與生命活力。
這是一頭仿佛天生就是為了練武修行而生的異種猿類,而且越是修練,靈智越高。
“老猿,你是要跟我一起離開嗎?”趙青向猿公問道。
在了解到猿公對武功的熱程度之后,明白對方并不會甘于繼續待在這片山林間,與山羊們互為同伴。
會過雙方用竹棒互相比試、快速進步之后,它很難忍自己恢復到以前獨一頭猿的狀態,放緩自己的進步速度。
而且在過去,猿公也不是沒在人類社會中闖過。雖然闖的范圍不怎麼大,但也證明了它有適應環境的能力。
猿公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趙青的臉上流出喜悅的神。朋友有意愿、也有能力,陪自己去新的地方闖,自然無比贊同。
另外說起來,靠手寫流還是有些麻煩。倘若猿公學得了一些特殊法子,應該便能方便上許多,比方說段延慶的腹語。
不過,腹語的施展需要以上乘功相結合,猿公想要練出使出,也得遇上許多阻礙。沒有《天兵煉形引氣法》這類特殊功法,勁力與功是互不相容的。
趙青看向在竹林中折了一竹棒提在手中、接著折返回來的猿公,開口道:“老猿,接下來你就跟著我吧。你的吃食、切磋等等,都由我承包了。明天與我一起出發,前往會稽城。”
“會稽城?在哪里?有多距離?那里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猿公在的手上寫道。
趙青回復道:“大概四千里路,要走上一兩個月吧。那邊練武的資源、環境,都比這里要富許多。”
“那就這樣決定了。”猿公停下了手上的書寫。
最后,了相最久的一只老山羊頭上的角,趙青與羊群們正式分別。
一人一猿,各提著一竹棒,沿著溪谷向趙家走去。
……
第二天,距離荒村趙家二十多里的鄉邑,邊緣的路口,一輛牛車靜靜地停在這里。
趙青抱著用被子包裹著的芮溪,將平穩地安置于車廂里邊。接著又將一個裝著錢財的包裹、一個裝著的大包袱,擺放在了車廂的角落。
還有一些為路上準備的干糧、煮食用餐所需要用到的皿瓦罐,也被堆放在了其中。
車廂的頂部,猿公充滿愜意地躺臥于其上,懷里抱著一竹棒,中啃食著一串不知名稱、酸甜相間的野果。
車的前頭,一頭被套了繩索、有些焦躁的黃牛向四周張,也不知道是想要懶,還是迫不及待。
與鄉邑中主事的人說了幾句,趙青躍上車頭,開始驅趕黃牛拉車輛。
當今時代,馬車的價值遠遠高于牛車,同時也稀有得多。牛并沒有后世耕地的用途,而是主要用作食用、祭祀與通。
實際上,這不大的鄉邑并沒有馬車,趙青也只有牛車這個唯一的選擇。不過牛車的速度雖然較慢,但也有平穩、舒適的優點,不像馬車那樣顛簸起伏。
的行路計劃是,先抵達最近的城邑“舂泉”,休整一番,然后再沿著會稽山脈外沿平整的道,快速趕往國都會稽。
但聽得轆轆的車滾聲,有些顯小的后方車廂緩緩加速,在長滿野花野草的泥土路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車轍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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