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就是，得寸進尺！

“洗不干凈慢慢洗。總會洗干凈的。”

“那我不要洗了！”說著，小白就要從浴桶里出來。

這會兒就像是一個想吃東西卻吃不到的傲小孩。

“給我坐回去！我這次幫你便是！但只有這一次，下次你必須自己洗，聽明白沒有？不然你就別跟著我了。”

“哦！”小白委屈的應了聲，聽著有些不樂意，慢慢的坐了回去。

云芷抬步繞到屏風后，來到他的背后，第一眼，便震住了。

這小白的后背，竟有數條織的傷疤，瞧著似乎還是不久前的傷，結痂剛落沒多久的樣子，從傷疤的長度來看，當時傷的還不輕。

但什麼也沒說，只看了一眼后，便收回目，輕輕幫他背。

云芷纖細的手指剛覆上他的后背，小白便夸了句：“姐姐的手好，好舒服。”

這話聽起來總讓覺奇奇怪怪的，旋即手掌握拳，在他后背結痂的傷口上錘了一下：“閉！”

“唔……”他一聲輕哼，修長的手掌支撐在浴桶邊緣，眼神一陣變幻。

云芷力道不是很重，加之背對著，也未察覺出他的異樣。

他的手抓著浴桶邊緣，整個人子忽然繃起來，呼吸變得格外局促抑。

云芷這才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細眉微蹙：“小白，你做什麼呢？”

“小白？”浴桶中的人聲音忽然變得低啞了些，重復著云芷說出的這三個字，語調顯得意味深長，似乎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坐直了，別！讓姐姐趕給你完背！”

“姐姐？！”這次，他的語調中多了一震驚。

轉過頭去，看向站在后之人，眸底一閃而過驚愕。

云芷？

他為什麼會和云芷在一起？

“這麼看著姐姐干什麼？轉過去！剛剛不是求著姐姐幫你背嗎？現在不聽話了？”

求著背？？？

浴桶中的人結一陣滾，薄微不可尋的輕，仿佛眼前的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這到底是在干什麼？！

為什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他云芷姐姐？

還求著背？

“……”

明明當初把趕走了！為什麼現在他會在的邊？

一個多月前，他用力，短暫控制了毒的發作，并能連續數日保持神志清醒。

從翊王府易容離開，他本有其余要做的事。

但自我意識還是會在不覺間再次陷沉睡，做出自我無法掌控的事！

就比如現在……

如若自清醒的狀態下，他理應遠離云芷，又怎會靠近？

就在白翊心里想這些的時候，云芷抬起纖手朝他的臉了過來。

這次，他沒閃躲，而是抬起漉漉的手掌，將細腕攥在掌心里。

“小白，你臉上的跡總得洗洗！”

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這會總覺小白看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就連握著手腕的力道也變得似曾相識。

他松開云芷的手腕，第一次說話結：“本……我自己來……”

“嗯？”云芷狐疑的看著他，紅忽然勾起：“怎麼不姐姐了？小白，你這樣就沒禮貌了吧？要不是沖著你那聲姐姐，我可未必會收留你！”

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這會小白的眼神瞧著沒那麼傻了，也不可了。

“姐，姐姐……”

“嗯？忽然喊不出來了？你不是很會撒麼？忽然不會了？”云芷瞇起眼，難道剛剛那一拳下去，給他打的更傻了？話都不會說了。

他堂堂翊王，“姐姐”已經難以啟齒了，竟還撒？

心里震驚之余，理智卻告訴他，絕對不能被云芷懷疑，他將聲音下去，加了一些起伏，簡單的喚了聲：“姐姐~”

“還以為真一拳把你打傻了，趕轉過去，我幫你把后背洗完，記得剛剛答應我的，沒有下次了！要還敢纏著我幫你洗澡，我直接把你丟出去！”

“姐姐舍得嗎？”他的聲音略顯沉重。

看不見他臉上的繁重表，云芷只覺得他是又委屈上了，便笑著說道：“放心，姐姐很舍得！”

不一會兒，云芷幫他洗好了后背，干凈手上的水，瞧著他小臉上那幾滴漬，總覺得格外的扎眼：“能不能，趕把你臉上的漬洗掉？你以為留著好看嗎？”

“我會洗，姐姐放心。”

“就你？我怎麼放心？”取出懷里的帕子，在浴桶里稍微沾了點水，向他的臉，卻在距離他一掌寬的距離停下。

兩次了，都不讓臉，還是算了，讓他自己吧。

想完，便要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他，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他那張俊的臉便湊了過來，聲音乖張：“姐姐輕點。”

力道太重的話，他臉上就會出端倪。

他不想，被云芷認出來。

現在的，看著心還算好。但是一看到他的臉，勢必會回想起之前的種種。

他寧可，云芷會忘了他，放下他。

因為現在的他，時常難以自控，指不定以后還會不會傷害到。

今夜，他得離開……

云芷手持帕子，在他臉上輕輕拭了幾下，忽然道：“小白，你這頭發，是天生的嗎？”

“不是。”他抿起，聲音清淺。

“我認識一個人，也有一頭和你一樣的銀頭發，他也不是天生的，你這頭發是為什麼會變這樣？”

白翊一陣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頭發變白那一夜，他獨自一人在房中，腦間錐疼，備煎熬，腦海里不斷掠過的是和云芷在一起的一幕幕。

在深夜，他意識昏沉時，頭發褪去原本的黑沉，變了如今的銀白。

將他臉上的跡拭完，云芷收回了手，無奈的輕嘆了聲：“算了，你也就是個小傻子，除了纏著我，別的什麼也不會。”

頓了頓，瞥了眼不遠隨意丟在地上的那套白服，淡然道：“那臟服，我拿走幫你丟了，已經穿不了，架上掛著的服，是給你的，洗完后出來換上。”

說著，便朝丟在地上的臟服走去。

偏偏那臟兮兮的白間，出了小半截青紫帶。

那是以前，云芷的發帶！

白翊結滾，當即從浴桶起而出，在云芷即將彎抓住服的時候，他縱往前，迅速拎起地上的服，將半出的那截帶掩蓋。

云芷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他一眼，最初神錯愕，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寶貴一件看著就不起眼的服，但目不經意見下瞥，臉頰迅速漲紅，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