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風聽到他這話,變得有些惱怒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翊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害死本相兒,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用這種語氣說話?!”
這話,宛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扎進白翊的心里,將他的一點點剜開,白翊袖中拳頭收攏,指甲深深陷掌心,凝出一抹紅。
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死了云芷!
是他讓那個原本可以自由自在的云芷死在了大火里,化作了一面目全非的尸骨。
最終,云芷以云相府之的份下葬,而不是翊王妃!
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也從未想過否認!
這半年的時間里,他就因為自己這個錯誤的抉擇,整日在懊惱悔恨中度過,有時候夢里還會出現,只是每次都看不清的面容,總是在他快要看清楚的時候,夢就醒了。
夢境反復折磨他,就連跟云芷那些過往的記憶,也不控制的總在腦海中浮現,折磨他!
平復了一下心,云林風語氣緩和了一些,沉聲冷然道:“翊王爺還是請回吧!芷兒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踏云相府半步!”
他其實還是怕白翊會認出云芷。
如今好不容易兒活著回來,這次不論如何,他都要把兒保護的好好的!
白翊呼吸重,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說道:“既然云相不知青鬼司,那就讓本王見一見救云墨寒之人!”
他必須親自確定,救了云墨寒的那個神人,到底跟云芷像不像!
“你怎麼知道有人救寒兒?”云林風頓然警惕了起來,此事可沒有對外泄過,芷兒之前出府,也是說去弄解藥,別的什麼也沒說。
“那個人,為了拿解藥,給本王的母妃,下了毒!”
云林風聽的有些糊涂,“解藥與高太妃有什麼關系?”但接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變得更差,“翊王爺的意思是,我家寒兒失蹤的這十幾年與你母妃有關,的毒難道也是高太妃所為?”
所以芷兒之前直說出府弄解藥,卻沒說,是為了不讓他和高氏知道真相后更生氣?
覺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云林風氣的手抖,指著白翊道:“翊王爺,請你出去!”
站在原地的白翊沒有毫要離開的意思,神泰然,眸微斂,聲音也頗為強勢:“本王說了要見,就一定得見到!”
云林風心里自然不會讓他如愿,沉著臉上前,剛要有所作,后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轉頭看去的瞬間,云林風震驚住了,相府什麼時候出現了帶著青銅面,還穿著黑的可疑之人?
沒等他緩過神來,那黑面人已經開了口,因為面厚重,他的聲音從面下傳出,有些失真,顯得沉悶:“翊王爺,我家侍主有請!”
“侍主?”云林風愣住了。
侍主是什麼人?為何會在云相府?
他不論如何都想不到,這青鬼衛口中的侍主,會是他的兒!
剛緩過來,便瞧見白翊跟隨那黑面人抬步離去。
他心底有些不安,悄然尾隨上前。
……
相府涼亭。
幾個同樣著黑戴著黑面的人站在一旁,一名帶著金半邊面的子坐在涼亭,姿態慵懶,目端詳著桌面,而桌面上,是一個空著的棋盤,目饒有趣味,似乎在想些什麼。
白翊遠遠觀著那道影,忽然間,視線中的景象出現一陣變幻,那名坐在涼亭的子忽然變了云芷的模樣,他瞧見云芷正笑著沖他招手。
“云芷。”他結一陣滾,腳步有些難以控制,迅速奔進涼亭:“云……”
遠看,很像。
近看,似乎又不是很像。
這子戴著半邊鑲金面,形也的確跟云芷相像,但給他的覺,卻是與云芷截然相反的。
“翊王爺來了?”云芷抬眸,杏眸中閃過一抹晦暗,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罷,我知道你會來!也知道你為何而來!”
的話語,像是早已經掌控了一切。
白翊利落的坐在云芷對面,冰冷的目在面前盤旋片刻后,最初眼里充滿希翼的輝已經散去。
眼前這個人,不是云芷!
坐姿,眼神,說話語氣,上的氣質,沒有一點跟云芷相像。
甚至穿著也極為古怪。
若非要說有相像之,那就是的半邊臉廓,還有那雙令人看不的杏眸。
可是,即便這樣,他也無法將眼前這個人,與他所悉的云芷連接在一起。
但他不知,眼前的云芷也正是用了半年時間,將自己徹頭徹尾的改變,為的就是今日!
當自己再次出現到白翊面前的時候,他不管如何仔細分辨,也認不出。
便是如今這個效果。
“本王要解藥,開個條件吧!”對白翊而言,既然不是云芷,也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多說什麼了
“想要解藥?”云芷冷冷勾,纖長的手指在石桌上有節奏的敲打,“翊王爺這麼著急做什麼,不如,先陪我下局棋如何?我聽說,翊王爺的棋藝在京都無人能及,我想斗膽一試!”
“好,本王奉陪!”
見他應了,云芷沖著后做了個手勢,兩個青鬼衛走上前來,將黑子放在白翊面前,白子放在云芷面前。
他看著云芷即將執棋的手,忽然道:“本王能否與你換棋子?”
“噗嗤。”笑出了聲,轉而出白皙的手,利落的將棋子推到白翊面前,換黑子:“翊王爺喜歡白子?我還以為你更喜歡黑。”
以前的白翊,不是最穿一黑麼?
也是剛意識到,今日的他,穿著一白,從頭到尾的白,上連一件貴重的飾品都沒有,服的布料也不像以前那麼好是錦緞的,如今穿的這白,更像麻布所制而。
他執子放在棋盤上,聲音低沉,著一不經意泄的黯然:“本王曾發誓,要為一人,終守喪!”
“翊王妃?”神毫無波瀾的說出這三字,恍若一個置事外的不相干之人,問完執子落在棋盤之上,作干凈利落,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沒說話,一陣緘默,骨節分明的手指著一枚白子,重重放在棋盤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這聲悶響,更像他心如今的緒,沉悶。
“翊王爺與翊王妃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翊王爺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遲來的深,比草賤!”
說完,手中黑子落下。
他執子的手頓住,手指用力的著手中的白子,到手指關節泛白,結用力滾了一下,沒說話。
云芷又道:“又或許,翊王爺對,只是出于愧疚和懊悔?”
他不語,抬手將棋子重重放在棋盤山上,臉愈加凝重。
見他不說話,云芷也沒繼續說下去,以免引起懷疑。
可眼可見的事,白翊的心思明顯被什麼東西給牽走了,下棋步驟雜,顯得漫不經心,最初兩人分明棋局走勢旗鼓相當,到了中期,他的布局已經雜不堪,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干擾了。
而干擾他的,是云芷。
現如今,他滿腦子都是云芷頂,生氣,瞪眼……等等各種各樣的畫面。
但諷刺的是,這才僅僅過去了半年的時間而已,云芷的廓卻已經在他腦海中漸漸變的模糊起來。
所以他一直給云芷畫像,妄圖用這種方式,讓永遠留下。
“翊王爺,你快輸了!”耳邊忽然傳來清冷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
白翊執子的手微頓,眸逐漸恢復清明,眸在棋盤上掃了一圈,神凝重,卻沙啞著聲音道:“棋局未完,勝負未定!”
說完,落了一枚白子下去。
接著便又跟著落下一黑子,整個棋局的走勢忽然變得格外明了。
白翊的進路退路,都被封地死死的。
手托腮看著他,云芷眸意味深長:“翊王殿下接下來準備怎麼走?如果不能扭轉局勢的話,你就要輸了!”
“……”他抿沉默。
他的棋藝一直很好,從小便很好,八歲時便贏了宮有名的棋師,后來十幾年,也從未輸過。
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棋藝,會輸給一個人。
偏偏這個時候,云芷抬手,慵懶的點了點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從這一步開始,翊王爺的走勢已經開始偏了。表面上看,你步步,占據上風,實際上,已經雜無章。”
他仍舊沒說話,冰冷的目,注視著面前的棋盤。
面前子的話,讓他再次想到了云芷。
他本以為,自己設計,讓云芷回到邊,就是勝利,卻沒想到,事最終的發展走勢會越來越偏離,最終,如棋盤上他的棋子這般:雜無章!
想去挽回局面,都不知從何下手。
“翊王爺,你輸過麼?”云芷忽然意味深長的問了句。
他終于抬眸,視線與笑瞇瞇的杏眸撞上,的眸子,令人看不,就像是蒙了一層揮之不去的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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