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被略顯冰冷的眼神盯得稍微有些不適，以前云芷從不會用這種眼神看，這半年來，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

輕咳了聲，他開口道：“就是覺……”話到邊，又皺著眉說不出口。

“覺什麼？”云芷盯著他，等待后話。

想了想，凌夜還是打算作罷，既然事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不提也罷，免得給云芷徒增傷悲。

搖頭輕嘆了聲，他才半笑不笑的說道：“算了，沒事！我去幫你抓藥。”然后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等青鬼司的藥房重新挪到皇都來，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嗯，去吧！”云芷應了聲，沒追問他未說話的話，也沒提及別的。

他又深深的看了云芷一眼，才一個縱，消失在原地，但愿有朝一日，云芷可以恢復以前的樣子。

待凌夜走后，杏眸微沉，陷回憶。

半年前。

本打算殊死一拼，借著火勢吸引外邊暗衛的注意，等他們救火的時候，然后再利用火勢將窗戶上的木板燒毀逃出去。

但沒想到凌夜來的那麼快，剛放了火，他便出現，還帶了一與形相近的尸骨，瞧起來大概原本的計劃也是利用縱火來幫。

最后在凌夜的協助下，假死，連夜和凌夜以及周亦，帶著皇都京其堂所有人，趕在深夜城門封閉的前一刻，一同離開。

安頓下來后，又在最短的時間將分布在全國各地的京其堂分堂解散，并將人員全部召回，形了一個新的勢力，青鬼司！

青鬼司立當日，坐在梳妝臺前，將頭上的發簪一拆下，拿起剪子，將垂至腰間的如瀑青果斷剪了，只留到齊肩的位置。

當時周亦剛好尋商議青鬼司部之事，看到滿地掉落的碎發，尤為吃驚：“阿芷！你這是做什麼？斷發如斷命！”

“那是對你們來說，斷發如斷命。”云芷杏眸流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在我看來，我只是戴久了面，忘了真正的自己是誰！如今警示自己一番罷了。”

“你是阿芷啊！”周亦并未明白話里的意思，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別為了他做傻事？”

角輕笑止住，意味深長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杏眸愈加冰冷，片刻后，才緩緩道：“為了他？你可能想多了！我只是在提醒自己，有些事，不能輕易作罷！”

周亦深吸了口氣，顯得有些張：“希等一切結束后，你真的能走出來！”

“我從來都不在里邊，用不著走出來！”

拿起梳妝臺上的黑帶，稔的把頭發擰一攥，扎一個低馬尾。

雖然早已經不是自己那張臉，但如此看著，倒是能看到幾分屬于自己的影子。

這幾年來，活在這個世界的云芷影子里。

所做的一切，都有著很大的顧慮，而也正是那些顧慮，讓白翊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給拿住。

一場大火，讓涅槃重生。

如今，白翊已經不住的肋了。

真想看看，等正面鋒的時候，究竟是鹿死誰手！

……

太妃府。

白翊帶了宮的太醫一同前來，準備為高太妃把脈。

一見到他，高太妃瞬間熱淚盈眶，眼里再沒有別的人，挪著步子著急的朝他走去，熱淚盈眶，語氣都了下來：“翊兒啊！你終于肯來看母妃了。”

白翊臉上卻沒什麼表，對后的太醫吩咐道：“給太妃把脈，看是否有中毒跡象！”

“是！殿下。”太醫緩步走上前，輕聲道：“娘娘，微臣來給你把脈。”

“你個刁奴，滾開！”高太妃直接拍開他的手，一陣呵斥，仿佛本認不清眼前人是何等份。

見此狀，白翊濃眉皺。

一旁的太醫臉變得有些難看，訕訕的來到白翊面前，俯作揖，低聲道：“王爺，太妃娘娘像是過什麼刺激，有些神志不清，這……”

不用他說，白翊都看出來了。

抬步走上前，白翊沉聲安道：“母妃，這是兒臣請來的太醫，為你治病的。”

“治病？本宮沒病啊，翊兒！本宮不要云芷這個賤人治病！你讓滾！讓滾遠點！本宮不想看到！”

“這……”一旁的太醫不知該做出什麼表好。

這病的真是不輕，連男都分不出來了。

“他不是云芷，是宮里來的太醫。”白翊聲音變得有些嘶啞，眸底是久久化不去的哀愁，云芷這個名字，每聽到一次，他心里便如刀割一次。

但他卻不喜歡把自己的緒表現的太明顯。

聽到白翊的解釋，高太妃這才冷靜下來了一些，太醫試探著再往前，也不反抗了。

最終，太醫把完脈，神頗為凝重，低喚了聲：“殿下。”隨后往一旁走去，意思不言而喻。

白翊抬著沉重的腳步跟了過去，“母妃況如何？”

“哎。”太醫嘆了口氣，輕輕搖頭，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太妃娘娘，的確是中了毒，而且下毒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此毒還較為特殊，屬于慢連鎖毒藥！”

“是何意思？”白翊濃眉皺。

不過，他雖說聽不懂，卻能覺出這種毒不簡單，怕是有些棘手。

太醫接著便耐心給他解釋：“便是說，娘娘的毒，在短時間，并不會要了的命，但是這種毒一旦在發作，便會將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如今娘娘神上已經到過一些刺激，若是再被這毒刺激的話……”

“……”白翊呼吸沉重，那青鬼司之人，竟如此明目張膽！

這畢竟是他的母妃，不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真的冷眼看著折磨。

沉默片刻，他又道：“能否解毒？”

太醫滿臉苦笑，“殿下，請恕微臣無能，對毒并不是很通，如果想要解毒，還是得盡快找到下毒之人才行！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吶！萬一微臣冒險解毒，恐怕會危及太妃娘娘的命！”

聞言，白翊臉愈加凝重。

一旁的鄭嬤嬤想了想，又道了句：“那子拿走解藥后，應該是去往相府了！王爺，您現在去相府，沒準還能見到！”

相府！白翊眸底閃過一抹幽，立即轉踏步往外走。

即便這會那人已經不在，相府也應該會有線索。

“翊兒，你去哪？”高太妃見他要走，急忙就要追上去，淚眼婆娑：“別走！母妃不迫你娶香香了，好不好！”

他離開的腳步微頓，回眸瞥了高太妃一眼，聲音冷淡到聽不出緒：“兒臣去尋人幫母妃解毒，稍后便會回來！”

話落，迅速抬步，消失在高太妃的視線。

“翊兒，翊兒……”高太妃著他消失的方向，不斷低聲呢喃著。

懷著沉重的心，白翊縱馬從太妃府外一路奔至丞相府門口。

如今的他，與云相之間芥頗深，朝堂上的針鋒相對已經為常態，想要進相府大門，估計也不會容易。

果不其然，剛縱下馬，相府門外的護衛便已經將他認出，瞬間警惕的攔截住：“翊王爺，老爺說了，不準你踏相府半步，請回！”

“讓開！”白翊冷喝道。

“請回！”幾個護衛不改臉。

其中一人更是提高了聲音：“這是在相府門外，難不翊王爺還想手？”

白翊修長的手指上腰間的佩劍，聲音忽而變得冷，“手又如何？不想死就給本王讓開！”

“噌！”泛著寒的劍刃從刀鞘中緩緩被出，約間還帶著一抹冷的殺機。

原本氣勢很足的幾個護衛心里有些駭然了起來，一邊警惕看著他，一邊往后退。

傳言翊王爺的見只會在戰場上出鞘，一道出鞘，必然見！

論及氣場，他們那里比得過經百戰之人？

其中一個護衛機靈些，趕忙低聲對旁幾個護衛說了句：“我去通報老爺！”然后迅速去找云林風了。

不多時，云林風便一臉沉的跟著護衛走了過來，看到白翊，象征的漠然拱了拱手，沉聲道：“翊王爺！強闖我云相府，不知所為何事？”

即便兒現在“死而復生”，他對白翊的態度，也不會有毫改變。

若非在翊王府了很大的委屈，兒也不會選擇縱火假死。

他后悔！后悔當初因為被白翊救了一命，便輕易答應讓兒跟他回去。

“本王要見青鬼司之主！勞煩丞相告知！人如今在何！”

“青鬼司？”云林風這半年來，可沒多余的心思去留意民間傳言，一直花費在找大夫給兒子治病上。

所以對這個名字，極為陌生，也是第一次聽到。

沉思片刻，又當機立決的說道：“翊王爺是弄錯了吧？本相不知道什麼是青鬼司！更不認識什麼青鬼司之主！”

“呵！”白翊一聲冷笑，“云相是在跟本王裝糊涂麼？”

若是云林風不認識青鬼司的人。

那為何青鬼司之人會平白無故的幫助云相府，幫助云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