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止子衿,連茴香都發現了這院子不對勁。
子衿站在門前徘徊了許久,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這時只見那院門自己打了開來。
子衿這才發現,別家的院門都有門檻,而這林修竹的院門卻沒有門檻,而且那扇門。竟然不是木門,而是玄鐵打造,十分厚重。
難怪看起來,總覺得怪異。
“小娘子,你借我一本書,說是三個月歸還,結果這都過了一年多了,你倒是記起來了!”忽然,從門的正中間,傳來一個聲音,像是通過一段狹小的空間傳來的,帶著些許沉悶。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子衿對著屋子躬,“先生,實在抱歉,子衿出了些狀況,日前纔回到京都。”
“既是這般,我便原諒你了,進屋吧!”林修竹話音剛落,屋裡忽然竄出一隻木頭狗,嘚嘚的走到子衿幾人面前。
“跟著它,不然我不負責救命!”自此,子衿也始終未能見到林修竹。
芷水與茴香子活潑些,兩人被那隻木狗吸引,先謹慎的子衿與杏兒一步,跟著那隻木狗走了進去。
子衿與杏兒互看一眼,無奈的跟了上去。
林修竹的外表雖然俊逸不凡,可那廳堂之上,簡直不忍直視,子衿幾人進去之後,簡直連腳該放在哪裡都覺得尷尬。
廳堂的線不好,但是卻不影響視,地上牆上桌案上,全是工木頭和木屑,而林修竹,便坐在一堆木屑後面,擡頭看了子衿一眼,便又低頭繼續拿著小矬子飛快的擺弄手裡的活兒。
他的頭髮上,上也如同地面一般,卻是木屑。
“你先坐著,我給你弄個好玩的!”林修竹並未再看子衿一眼,卻與談。
子衿環顧了四周一圈,哎!算了,還是站著吧!
這屋子裡,本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隨著他的專心擺弄,子衿的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了去,走上前幾步,想要看清楚林修竹手裡正在製作的東西。
可杏兒卻將攔下來。並無聲搖頭,示意不要靠近。
子衿淡然一笑,還是沒有聽了杏兒的勸告,走進了一步,仔細的看著林修竹。
林修竹大概擺弄了半個時辰,一個大約一尺半高的梳著兩個小髻模樣的小小人兒便做了,他按了一下機關,那小人兒便直直的朝著子衿走了過來。(一尺等於三十三釐米。)
林修竹慢條斯理的將上的木屑整理乾淨,確定容無損之後,才施施然走了出來,他走到子衿面前,躬行禮,“草民見過王妃!”
子衿回禮,“先生客氣了!”
芷水看得兩眼發直,指著那小人兒說,“先生,這東西可有妙?”
從外表上來看,他們也只覺得這小人兒做得巧,便猜不到這到底有何用。
林修竹走過來,將那小人兒抱起來,帶到院子裡之後,輕輕的按了一下他後背的機關,便有無數的小鋼針從小小人兒的各激出去,那對面藤架上還來不及採摘的南瓜上。扎著無數的小鋼針。
芷水驚呆了,茴香與杏兒也驚呆了,子衿卻擰眉沉默,他這是何意?
“看來王妃還不知坊間傳言,在下送王妃此禮,不知王妃可還合意?”林修竹看著子衿,帶著一狡黠的笑意。
“什麼坊間傳言?”子衿確實不知,若是有,爲何在琉璃閣未曾收到?
林修竹的目被茴香的食盒吸引了去,他走到牆邊,按了一下機關,便有桌椅從地面憑空而出,他喊茴香,“姑娘,那可是給我吃的?若是,便拿過來!”
茴香護住食盒,“你還沒與我家小姐說,到底是什麼坊間傳言,休想吃!”
林修竹蹙眉,“我兩天未曾進食了,你先讓我吃點東西!”
說罷,便坐在主位上,等著茴香將食送過去,子衿穩了穩心神。聲對茴香說,“將食給公子吧!”
“我想王妃也坐不住了,這是我當初設計此毒針娃娃的草圖,你這般聰明的子,定然知道該怎麼使用,你現在歸心似箭,我便不留你了!”
說著,林修竹抓起糕點,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子衿一路上都未曾說話,芷水見一路擰眉不語,心知子衿一定是遇見什麼大事了,不然絕對不會這般憂心。
也不敢打擾,與茴香杏兒坐在一,靜靜的回到王府。
子衿一下馬車,也沒回去琉璃閣,便快步往瑯琊閣走去。
瑯琊閣裡。
崇睿拿著手中的紙條,狠狠的將紙條一團,眼裡聚集出狂怒的風暴,可卻被他用意志力生生的制下來。
“可知是誰傳出來的!”崇睿沉聲問。
剛哲站在一旁,冷冽的說,“不知,還在查!”
“給你們一天時間,將流言查清楚!”崇睿知道流言不容易控制,也知道流言的殺傷力。所以他必須以最快的時間調查清楚。
“王爺,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想辦法將流言控制下來!”剛哲淡淡的指明現在的第一要務,若是留言不止,慕子衿必然要很大的傷害。
“魅影,你去查來源,剛哲你去,讓玲瓏引導言論,儘量減對子衿造的傷害。”這世界,傳流言最快最兇的,永遠都是人。
兩人領命,剛哲正行,卻見子衿帶著茴香等人匆忙趕來,他想了想,又退了回來,告訴崇睿,“王妃過來了,且神不對。”
“去了哪裡?”崇睿雖然知道子衿帶著芷水出門了,卻沒有問明去向。
暗的赤影站出來說,“王爺,王妃去了西城吊馬街,去還那機關師的書。”
崇睿沉默,心知子衿必然也是聽到了什麼!
“你從窗戶走,不要讓發現你!”崇睿不想讓子衿知道這件事。還能瞞得住,他必然要瞞下來。
“諾!”剛哲言落,從窗戶飛掠出去。
剛哲剛走,子衿便來到門口與唐寶見禮,“唐寶公公,我想見見王爺,勞煩您通傳一下!”
“進來!”崇睿的聲音,通過門扉傳到子衿耳朵裡,子衿有些急切的推門進來,轉便將別人關在門外。
崇睿見頭上細細的冒著些小汗珠子,心裡不由有些心疼,他將子衿拉過來,用手絹替子衿拭了汗水,“你走得這般急作甚?”
“王爺,今日外面可有任何靜?”子衿看著崇睿,眼神中含著一抹憂傷,還有一抹恐慌。
崇睿仔細給子衿了汗,隨手將手絹放在案上,淡淡的說,“無事,你問這作甚,可是你遇見了什麼奇怪的事?”
“有人說,市集有關於我的不好的傳言,王爺也沒聽說麼?”子衿心裡著急。便直接問了出來。
崇睿挑眉,步步近的靠近子衿,忽然低頭與子衿對視,“你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麼?”
子衿無心與他逞口舌,別過頭去,淡淡的說,“我被魂歸抓走的事,被人拿來做文章了是麼?”
雖是帶著疑問,可心裡卻已然清楚,所料應該八九不離十。
“沒有的事!”崇睿拉過去坐下,還給倒了一盞茶,“你的手腳冰涼,喝杯熱茶暖暖!”
子衿跺腳,“王爺若是不說,我便自己去市集聽!”
子衿從小便混跡在市集上,知道想要聽第一手的流言,市集是不二之選。
“回來,你承擔不了的!”崇睿拉著子衿的手腕,眼神裡充滿的擔憂和不捨,他若放任子衿去市集聽,他無法想象子衿要遭遇的一切。
子衿後退了一步,看來那些流言蜚語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崇睿再次將子衿拉回到椅子上坐下,將熱茶放在手上,目沉沉的看著。
喝了一口熱茶之後。子衿纔算平靜了些,淡淡的問崇睿,“王爺,能不能告訴我,外面都傳了些什麼,我們要面臨什麼?”
崇睿擰眉,“你確定要聽?”
子衿點頭,“王爺若不告訴我,我又如何能分析形勢,如何想到辦法報答那人的良苦用心?”
崇睿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流言應該是昨晚上開始傳出來的,但是今日纔算真的傳開,我們要面對的,有可能是被休妻。”
作爲皇子的妻子,這等難聽的流言,足夠讓皇后以保存皇家面爲由,將子衿休妻,然後讓崇睿另娶。
可崇睿終究還是沒有將流言的容告訴子衿……
“我要聽容!”子衿淡淡的,堅定的開口。
崇睿緩緩的攤開手掌,那裡面躺著一張被崇睿一團的紙條,上面寫著:睿王妃,不守貞,跟個賊七八月。害了王爺綠帽戴,綠帽戴,不可算,欺騙皇上千金匣,裡面裝著個大王八。
“是昨夜,是昨夜傳出來的,傳言之人,必然是昨天在皇宮裡面的人,李妃還是皇后?”子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敢想,若是李妃或者皇后,們是有多恨子衿!
“不管是李妃還是皇后,我都不會放過們!”崇睿淡淡的看著子衿,他寧願此生再也無法站到高臺上,即便不能真的將害母親的人找出來,他也要讓李妃與皇后爲此事陪葬!
子衿握著那張紙條,像是握著一條冰冷的毒蛇!
崇睿的人查了三日,也未能查明到底流言是從哪裡最先傳出來,玲瓏那邊雖然傳出子衿並未魂歸所害的傳言,可遠遠沒有與魂歸私通的消息來得勁,幾乎沒起到任何作用。
這個消息,很快便以一個適當的機會,從趙由之的奏摺中,被傳到了皇帝那裡。
正在批閱奏摺的皇帝看見消息後,大發雷霆,讓人速速召見子衿與崇睿,還有趙由之。
與此同時,慕明傑以進宮給皇后送大閘蟹的機會,也將這個消息傳到皇后耳中。
皇后得知消息後,便匆忙趕到養心殿,見到一地的奏章,好脾氣的一份份撿起來收好,像年時皇帝每次發火時,安他的神一樣。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該如何同皇上說?”皇后將所有的奏章都收拾好之後,才與皇帝開口。
皇帝冷笑,“你有事便說,不必藏!”
皇后神一閃,心裡有些打鼓,可是皇后,這事必須由提起,不管皇帝的態度如何,都該有自己的態度。
“皇上,今日臣妾的家侄明傑前來皇宮給臣妾送大閘蟹,與臣妾說起了一件事,臣妾不知該不該與皇上說起。”
皇帝捻著眉心,將趙由之的奏摺丟在皇后面前。“可是爲了這事?”
皇后看過之後,憂心忡忡的說,“是的,臣妾雖是子衿的姑母,但是臣妾更是這大月國的國母,皇子邊發生這等事,這是臣妾的責任。”
“你且先等著,朕已然宣召子衿與崇睿,我們且先聽聽他們的說法!”皇帝雖然生氣,可是他更願意聽聽孩子們的解釋。
“皇上,若是事是真的,我們該怎麼辦?”皇后試探一般的問。
若是真的?
這個問題皇帝倒是沒想到過,若然當真有此事,他到底能怎麼辦?
“那你便該怎麼辦便怎麼辦!只是不要傷害了那孩子!”在皇帝看來,子衿離開崇睿,對他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皇后點頭,“那臣妾便知該如何理了!”
這事只要皇帝不參與期間,崇睿與子衿基本上是無力迴天的。
兩人靜靜的等在養心殿,崇睿夫妻二人未曾來到,趙由之卻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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