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踩著尾，楊琦炸，手推搡宴遇南。

“說什麼呢你！給我放干凈一點！”

場面頓時一團，楊琦跟在王侍郎旁，作妖是遠近聞名。

楊琦眼眶猩紅，拳頭剛剛握著，還沒打出去，忽然被人別著。

“誰敢攔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他！”

“你想弄死誰？”

聲音從背后響起，帶著薄涼，無端的，楊琦打了個寒戰。

他還沒扭頭看清是誰，對面的晏遇南畢恭畢敬的喊道：

“王爺。”

楊琦一激靈，一，若不是手還在龍九宵手里著，差點跪下。

龍九宵認出他，松開手，臉上沒有半點波瀾。

“楊琦？你似乎對本王很有意見？”

他只是挲了下手，楊琦是看出一嫌棄的味道。

蛋石頭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原本他也只是看晏遇南不順眼，借機嘲諷而已。

名字都被人認出來，楊琦低下頭，不敢再放肆。

“不敢。”

龍九宵看都不看他，拎出一旁的副考作證。

“此次考試題目乃皇上欽定，本王不知題目，封姓名改卷。況且本王只管監考，不管改卷。”

副考與王侍郎來往較多，也認得楊琦，不由得替他了把汗。

惹誰不好，偏偏要帶上皇家。

“來人，國考，茲事大，豈容有人造謠？嚴查此事。”

龍九宵擺擺手，立即有侍衛沖上來，押下楊琦。

楊琦還在掙扎：“王爺，我錯了王爺，我還沒考完試呢！”

刺耳的哭喊聲慢慢消失在園子里。

“遇南！”

門口忽然響起一嗓子，慕勻之從隔壁考場跑過來，在院子門口，打算和晏遇南商議考題。

過門廊，肩上忽然一痛，斜著子躲避不及撞過來的人。

肩上的書箱掉在地上，七零八碎的，里面的東西滾落一地。

來不及看是誰，慕勻之趕忙蹲下子去撿。

畫軸被撞開，畫自己滾落開，剛剛好落在龍九宵腳邊。

清秀的筆鋒順暢自如，龍九宵眸深了幾分，尋著畫卷下方作者名。

空空如也。

這畫風與筆鋒，他只在一人上看到過。

龍九宵心里一，像是有東西蔓延開來，眼底里的緒再也藏不了半分，讓他緒險些失控。

慕勻之撿起筆，剛準備收畫，就被人搶先撿起來。

龍九宵握著畫紙，眼睛在畫上一點點臨摹開來，似乎并不打算還給他。

“王爺，還請把畫還我。”慕勻之行禮作揖，著手要畫。

“說，這畫從何而來！”龍九宵聲音忽然拔高，畫紙在他手里輕。

一堆人被嚇了一跳，剛剛有人造謠都沒見他這麼生氣。

皆好奇畫了什麼，可惜被遮了個嚴實，什麼也看不見。

“王爺。”副考出聲。

龍九宵意識到自己緒，恢復了以往的狀態。

慕勻之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談起畫，想到的均是那天收到畫的開心。

臉上帶著些紅。

“回王爺，是一位朋友贈與我的。”

慕勻之心疼畫被弄壞，從龍九宵手里拿過畫。

宴遇南被擋著，他沒看見，以為宴遇南不在，行了個禮。

“不打擾王爺了，我去找找遇南。”

沒得到準確結果，龍九宵剛抬腳，看見邊的宴遇南。

四周的人散開，只剩下龍九宵和宴遇南兩個人。

“畫是宴清棠的手筆吧。”

這話說出來，帶著些許苦的味道。

宴遇南從小看著宴清棠長大，對的畫最為了解。

龍九宵期待著否定的答案。

宴遇南頷首，自己的好友和自己最疼的小妹，他不得呢。

“是小妹的畫，我曾在房間里看過，這畫對極其重要，平時我一下都說不得，只是沒想到會在慕勻之手里。看來好事將近啊。”

“王爺，到時候您可一定要來喝……”

喜酒……

宴遇南這話存在私心，龍九宵的態度早就亮明的清楚。

如果他不是攝政王，不是皇家的人，倒是他妹夫的不二人選。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本王還有事。”

龍九宵收在袖子里的手不斷收，面上依舊毫無波瀾，筆直的影很快消失在宴遇南視線里。

宴遇南：“……”

不對，就算他不是攝政王，也不能是他妹夫的人選。

夜漸漸深沉下來，攝政王府書房燈火通明。

坐在主位上的人握著筆，筆下的宣紙橫豎線條雜，一個形狀都看不出來。

下屬瞄了眼地上一堆廢紙，開口回話。

“稟告王爺，您讓查的事已經查清了。”

龍九宵筆未停，示意下面的人說下去。

“慕勻之的確是和宴家吳小姐因為慕夫人認識。早前慕夫人不適，宴小姐給慕夫人看過病，了慕夫人的專屬醫師。”

“不過慕勻之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坊間有名的大善人，樂善好施，救濟不貧苦人家，長得出眾，才高八斗，也是有名的才子，很子熱衷。”

“說完了？”龍九宵終于放下筆，冷嗖嗖的看著下面的人。

“沒、”小廝看出自家王爺心不好，趕換話，“完了。”

“嗯，那就自己去領罰吧。”龍九宵視線落在宣紙上。

他說錯什麼話了嗎？

這也是他親自上街一點一點道聽途說來的啊。

下屬滿臉蒙圈的抬起頭，張了張，也只能憋出一個字。

“是。”

屋子再次恢復沉寂，龍九宵沒了一點想寫字的心。

滿腦子全是慕勻之搶過畫的場景和宴遇南那句“極其珍貴”。

珍貴的畫就這麼隨隨便便送出去了？

還是說……

他們早已經私定了意，只是他不知道。

要不然為何幾次三番拒絕自己的心意，不是裝傻看不懂，就是冷言拒絕。

龍九宵不敢再往下猜測，每猜測一下，心便沉了一分。

可是宴清棠幾次三番拒絕他……是不是也與慕勻之有關。

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人，此時愣在座位上。

燈火幽明的燭映在他利落的棱角上，半半現。

他看不清。

可他想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