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在乎你的，宴姑娘，我瞧得出來……”

文文說了很多，什麼王爺心里只有，已經拒絕陛下，什麼若是也在意王爺的，要加把勁，在這麼下去，不得了。

宴清棠只默默聽著，看著，并無表態。

文文見狀，不由嘆口氣：“宴姑娘，你心中是怎麼想的？”

是怎麼想的？

宴清棠被這話問到了。

和龍九霄的份天差地別，就算龍九霄現在喜歡，以后呢？他難道不會再娶其他妾室？

到時候，兩兩相顧，只剩厭惡。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心口涌出一郁氣，前世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面，爭先恐后闖進腦海。

要再重蹈覆轍嗎？

冷靜分析和龍九霄在一起的利弊，得到的答案本不用想。

宴清棠靜坐一刻鐘，終于下定決定，離開北上。

當天夜里，星空晦暗。

宴清棠收拾好行囊，趁著昏沉的夜，搭上一輛馬車。

馬車慢搖搖地朝京城趕去，暖黃的燈籠在四角搖晃，僅僅照出前方一小塊空地。

宴清棠坐在車，目注視前方，似要過沉沉黑夜，看清什麼。

這次是悄悄走的，為了防止走風聲，把龍九霄安排過來的暗衛全迷暈了。

正想著，車外馬夫高“吁”，拉韁繩，伴隨著駿馬噗哧噗哧的氣聲，馬車一陣搖晃，停了下來。

“怎麼了？”

宴清棠心提了起來。

車夫答：“前面有人落腳歇息，這畜生被火晃到了。”

聽聞是其他趕路人，宴清棠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起車簾。

“誒？”

外面傳來一道訝異聲，下意識過去，湛白亦站在一個樹下，邊跟著兩三個提刀暗衛，皆警惕地朝這邊看來。

“……”

宴清棠還沒思索出什麼借口，反應比腦子快，下意識地了回去。

“繼續趕路。”

心臟突突地跳。

那馬夫“噯”了聲，一抖韁繩，駿馬邁開四條，車子重新滾了起來。

宴清棠神經繃著，怕湛白亦下一秒開口喚。

可奇怪的是，馬車從他面前駛過。

他搖著扇，神耐人尋味。

還好他沒開口，宴清棠心里這麼想著，卻聽見后有車聲。

開簾子往后一看。

湛白亦的馬車跟了上來。

“……車夫，快點。”宴清棠低聲對駕車的人吩咐道。

車夫了眼天，估著是四更：“姑娘啊，不是小老兒不答應，你看這夜深路黑的，等會兒這馬吃，整輛車都得翻呢。”

宴清棠默不作聲了。

靠在車壁，期湛白亦別來詢問去向，為什麼夜間趕路。

沒一會兒，角出苦笑，期落空了，車旁傳來陌生的馬蹄聲。

“宴清棠。”

湛白亦拿折扇敲了敲車窗，語調不不慢，磨著的耐心。

“走的匆忙，很多事都忘了辦，又來不及去找你。既然遇上了，無需再派人寄信給你。”

這話有些不對味，宴清棠靜靜聽下去。

“先是鼠疫，后是瘟疫，松玉堂都快被你們搬空了。”湛白亦騎在馬背上，頗為悠閑，“你后面應該還需要不的藥材，與其這麼不清不楚，不如來談談合作。”

車簾子掀開，清冷的眸子直勾勾了過來。

“合作？”

“對。”湛白亦揚一笑：“你可肆意用藥材配制藥，功后，需與我共分利潤。”

車簾子被放下，接著傳出一聲“停車，”馬夫把車停在路旁，宴清棠從里面跳了下來。

“仔細說說。”

湛白亦折扇一合，翻下馬，二人找了一空曠僻靜之地坐下，暗衛找尋枯木點燃火堆。

“松玉堂的藥材，任我隨便取用，將來所得利潤，需分與你。”宴清棠對他的提議很興趣，“怎樣的分法？所揮霍的藥材是否一樣？”

“這個嘛……”

湛白亦手一抬，折扇唰地一下打開，儼然一副商人姿態。

“這就需要好好算算了。”

二人就著這個問題，細細討論了一炷香的時辰，眼看天際泛白，約卯時一刻。

二人意猶未盡。

宴清棠沉道：“我會仔細考慮。”

湛白亦輕笑：“送上門的好事，你還需考慮？”

“若你再讓一層利潤，我也可當場給你回復。”宴清棠瞥他一眼。

湛白亦折扇半遮臉，笑而不語。

眼瞧著沒之前那般戒備，他半試探半開玩笑：“你這一走，龍九霄邊缺了個可靠的神醫，怕不是會躲起來抹眼淚。”

他搖著扇，里嘖嘖稱嘆，眼中滿是趣味，仿佛龍九霄真的躲著哭，被他逮住了一樣。Μ.166xs.cc

宴清棠想象不出那副畫面，但又察覺到出來湛白亦的試探。

“宮里的太醫，每一個都有各自的本領，我算不得什麼，攝政王也不會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刻意的疏遠太明顯了，湛白亦輕輕一笑，沒再說什麼。

只將滿腹疑慮下，不出一懷疑和玩味。

“別忘了我們的合作。”

宴清棠見狀，終于安下心了，目送湛白亦一行人啟程回京。

想到湛白亦說過的合作，對馬夫道。

“煩勞你再送我回去。”

馬夫一臉奇怪，忍不住問：“不是我老頭子多話，你大晚上跑出城，天亮了又跑回去……”

“有些事還沒辦妥。”宴清棠倒了聲歉，坐回車里。

這話一聽就是推之詞，馬夫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看不懂了。

他拉韁繩，駕馬回城。

天大亮，太從云層躍出，宴清棠回到住所。

一推開門，院子里的襲雨朝來，眼微冷，卻什麼都沒問，還是想往常一樣跟在宴清棠后。

只是每回看，眼中多了一戒備。

宴清棠也當什麼都沒發生，還是更往常一樣，抓藥熬藥，診治病人。

為了避免思念起龍九霄，給自己找了更多事做，一刻都不停歇，比以往更忙。

趙太醫看在眼里，眉頭皺：“宴姑娘啊，你近來是怎麼了，都學會跟我們搶病人了，哎，你的病剛好，這麼努力做什麼，真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