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棠當然沒睡,在屋子里研究藥方,聽外間士兵問話,馬上吹滅蠟燭。
借此避開龍九霄。
注定無緣的人,何必多做糾纏?
次日,龍九霄再次尋來,仍不見宴清棠影。
“宴姑娘啊?病人吃藥得,早些時辰,跟趙太醫去拿藥材,這時候還沒回來呢。”
龍九霄只得去醫館。
“宴姑娘?剛走不到半盞茶,按理說,王爺走的是同一條路,不可能不上……”
除非!
宴清棠在躲他!
宴清棠自然在躲他。
既然不想多做糾纏,怎麼可能會往來?
唯獨沒想到的是龍九霄耐心會這麼好。
一連七八天,天天來找。
每天第一件事不是想怎麼醫治病人,而是什麼樣的說詞,能避開龍九霄。
以至于他們之間的波濤洶涌,周圍人全瞧出來了。
這一天,宴清棠從醫館出來,一頭撞上守株待兔的男人。
“你讓本王好找。”龍九霄臉暗沉,“酒樓,去,還是不去?”
大有不去,綁都要把綁去的架勢。
宴清棠微微皺眉。
能覺到,周圍人都在打量。
“可以。”
不愿與龍九霄當眾牽扯,率先往不遠的酒樓走去。
龍九霄跟不放。
二樓雅間,二人對立而坐。
“你在躲本王,為什麼,本王哪做得不好?”龍九霄盯著不放,“宴清棠,你到底在不在乎本王!”
宴清棠冷淡道:“攝政王權傾朝野,天下誰人不尊敬?我自然也免不了俗,除尊敬之外,我也很謝你當初出手助我。”
龍九霄猛地站起,高大的影像隨時都要撲上來的矯獅:“本王不信,你來北上,不是憂心本王!”
“你敢說,你對本王從來沒心過?”
宴清棠啞然失笑:“我知道,攝政王在京城很歡迎,不過,見一名子,就說喜歡你,未免太自得了些。幫你,不過是出于禮節,醫者本分,換做阿貓阿狗,也不會置之不理。”
“更何況,治病救人,是的職責,從來都是為病人而來,而不是為一己私,王爺,你何時才能改掉自以為是的病?”
嗓音平淡,甚至帶著一無奈的可笑,宛如一把利刀,狠狠扎進龍九霄的。
龍九霄高大威武的軀,似搖晃了些,再仔細看,他又如松似鶴高傲地站著。
“本王對你的心,你只當沒瞧見!”
龍九霄甩袖,大步踏出酒樓,轉眼消失在宴清棠的視線。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宴清棠不停地安自己,這是最好的結局。
喝完茶,孤回到永安道。
趙太醫不自覺往后瞧了一眼,沒看見攝政王,宴清棠神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心里不免嘀咕。
二人要是和好了,攝政王應該陪同才對。
當初不過是懟了宴清棠一下,攝政王險些就要的皮。
想到這里,趙太醫背脊發寒。
“宴姑娘,方太醫,要用孫思邈的法子,但要調整幾味藥,加重藥量,你覺得呢?”
“……”
宴清棠垂眼看著手上藥方,半響默不作聲。
“?”趙太醫提高嗓音,“宴姑娘!”
宴清棠扭頭看他,眼中出一茫然:“什麼事?”
趙太醫只得重復一遍。
宴清棠又低頭看著藥方,失魂落魄。
方太醫踢了趙太醫一腳。
好家伙,果真談崩了,趙太醫心底的猜測得到證實,不由得高興,又不免猜測。
王爺不像是負心漢啊,問題怕是這一邊……
“宴姑娘,我看你心神不寧,是不是累著了,不適?這幾天你起早貪黑的,也難怪,今天早些休息,患者給我們。”
趙太醫拉上其他太醫,出了房門。
“……”
宴清棠抬起頭,屋子里只剩一個人。
唯有燭火相伴。
苦笑一聲,只覺萬分孤獨,什麼都提不起勁。
翻出角落里的酒,抱著酒壇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
前塵往事,浮上心頭。
那些猶如枷鎖的前世記憶,得幾乎無法息。
好好一手牌,打得稀爛。
又想到龍九霄。
龍九霄前世最后的結局,又是什麼樣的?
酡紅著雙頰,趴在桌案上。
想著想著,不自覺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仿佛仿佛誤闖到一對新人的禮堂。
伴隨“一拜天地。”
面前畫面陡然一變,鞭炮聲,祝福聲和笑聲練一片。
熱鬧的氣氛一點點融孤單的心田里,烘托得眼眶微紅,不想看看那對新人是誰。
“大喜的日子,哭什麼?”
悉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宴清棠回過頭。
龍九霄站在后,一大紅的新郎服,俊無濤的臉龐著溫地笑意,燭火下,眸瀲滟,只映得下一個人。
“把手給我。”
龍九霄朝出寬厚的手掌,嗓音十足蠱。
“本王牽著你,走下去。”
“……”
宴清棠猛地從桌上立起來,險些摔在地上。
四下環顧,慌的心跳得厲害。
那是夢?
我和他……婚了?
和他婚的人,應該是我?
夢中一點點碎片拼合,可不管怎麼拼。
腦海里只有一幅畫面。
龍九霄穿新郎服,微笑著朝出手。
拍了拍臉頰。
不能再想了!
另一邊。
實際上,在夢里把宴清棠攪得天翻地覆的龍九霄,一夜沒睡。
從酒樓出來,他氣得拉上暗衛比武。
暗衛苦不堪言,只能被迫挨揍。
若是他們被揍,能換來龍九霄心平氣和也算好的。
偏偏龍九霄打半天,也沒出掉心頭那怒氣。
“瞞荒一事,還沒下落?”
龍九霄忽地冷聲開口,暗一渾一激靈。
“屬下無能。”
“本王正不痛快。”龍九霄冷笑,“你幾人,隨本王調查。本王倒要看看,誰這麼膽大包天。”
暗一微微一松,忙應是!
當夜,龍九霄帶領的暗衛快馬加鞭,深調查荒被瞞一事。
忙得不可開,片刻停歇的功夫都沒有。
宴清棠自從做了那種夢,跟做賊心虛似的,不敢見龍九霄,走路都小心避開。
直到后來,才聽聞,龍九霄外出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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