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垂淚，雖已是半老徐娘潸然落淚卻還是著楚楚可憐。

白敬瞪著康玉溪，心中越發的心疼林姨娘。

“相爺！我有罪，今日我來就是來認罪的。”

林姨娘說著，忽然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眾人都看了過去，白芷心中一，暗想著到底想做什麼？

在場的恐怕只有嘉寧郡主和慕容修二人稍顯無聊了些。

“賢兒！”白敬著林姨小名。慌張地站在那兒，也不敢上前，生怕怒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苦苦守著這個不能告訴他人，也害得相府的大公子一直流落在外，我有罪，我今日之所以過來，一是為了揭穿的罪行，二是來──向你請罪的！”林姨娘跪在地上，俯下對著白敬重重的磕頭謝罪。

“賢兒，當年這事已然過去，我兒呢，先把我兒找回來！”白敬知曉這件事，莫過于是在場的人中最為高興的了。

他原本以為此生僅有一兒，雖心中有憾，但終有一人可以傳家，如今又得這一喜訊，自然十分高興。

“我馬上派人去傳，想必不出幾日工夫就會被帶回來。這十多年來，他苦了。相爺，買了這些年，我實在是有愧于你，只好以死謝罪。若是孩兒回來，還請相爺好好的待孩兒。”林姨娘話落，抬起胳膊匕首便劃破了白皙的脖子，珠順著刀疤滲了出來，鮮紅得可怕。

白湘靈狠狠盯著林姨娘，雙目著一恨意，忽然大了一聲，沖著林姨娘沖了過去：“你怎麼還不快？我娘剛死，你孩兒就出來了，誰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胡鬧！”說時遲那時快，白敬一個閃直接擋在的面前，揚手對著白湘靈的臉扇了一掌。

白湘靈一時間被打懵了，捂著臉呆愣得看著白敬，隔了半晌才哭出聲來，撕心裂肺怒喊道：“我娘尸骨未寒！就不知從哪里找來個野孩子出來，爹爹又怎知那孩子就是你的？”

“你若是不信，待我的孩兒回來，讓他與相爺滴認親便可，我向來行得端坐得正，又何須害怕這些？你如果不相信的話，不妨等一等我的孩兒回來，若這孩兒是假的，我愿當面自刎謝罪！”

白湘靈忽然有些慌了，看著林姨娘堅定的眼神，心里有些搖！難不這孩子是真的。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還能生下孩子，當年，我明明是給你下了……”康玉溪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時間說了胡話。

等再反應過來時，白敬早已聽出了話中的意思。

白芷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康玉溪，這麼沒腦子的人這些年來竟能一直穩坐在夫人的位置上。

林姨娘自然也抓住了這一錯，追不放直言道：“你終于肯承認了！當年就是因為你，才害得我這些年一直不能有孕，你可知我這些年活得多煎熬！那年冬日，我的孩兒才八月有余，你明知我孕中喜吃酸，便猜測我這肚中的孩子一定是兒子，故讓桂嬤嬤去給我端了一碗湯藥來，表面上說是補藥，實則是讓我流掉孩子的藥！我知這藥中有端倪，不肯喝桂嬤嬤卻迫我，幾個丫鬟婆子強摁著我把藥灌到了我口中。”

林姨娘當年都過得如此凄慘，白芷暗自握了掌心，可想而知娘親當年是如何熬過來把生下來。

康玉溪蛇蝎心腸，罪不可恕！

林姨娘看著一字一句控訴道：“我被無奈喝了除子藥，你卻還不肯放過我，要親眼看著我的孩兒不行！若非是我提前讓嬤嬤去找來了個病死的孩子，我那孩兒又怎可安穩的離開相府。我原以為你既已看到死胎自此就會放過我，誰知你竟在我的院中安了眼線，得知我的孩兒沒死，就又派出追兵去追殺他，康玉溪，這些都是你的所作所為，方才所說的這番話，若有一字是假，我林賢兒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白敬怒不可遏，指著康玉溪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芷從未見過他對康玉溪發如此大的脾氣，不由得愣了下，也幡然醒悟，原來林姨娘從一開始就謀了一場局。知曉靠一己之力是完全對付不了康玉熙的，而白湘靈母又從來不與為伍，便了這府上唯一可以幫到的人。原來，林姨娘忍了多年是在等今日。

白芷看著康玉溪，眼神中逐漸蒙上一層冷意。

“爹爹想不想知道我娘是如何慘死的？”白芷忽然開口，眾人的目紛紛朝看了過去。

白敬愣了一下，驟然看向康玉溪。

只聽白芷徐徐說道：“我娘曾與我留下了一封書信，愿我長大人那一日便可以親啟這封信。當年大家都以為我娘是難產而死，可誰又知我娘在生我之前早已病膏肓，就是，康玉溪！特地找來一個穩婆在我娘還未生時‘就在邊伺候，照顧他的起居和膳食，又特意學了些相克的食兌到一起，我娘本就不懂這些，又是夫人賞賜，哪里敢拒絕，生生的吃了這膳食，吃了有月余。再到發現病癥時，已經晚了，最后難產崩而死。”

“這些可都是真的？”白敬瞬間仿若是蒼老了不，他這些年確實忽視了后院，不然也不知康玉溪竟然如此的蛇蝎心腸。

“林姨娘和我娘親也只是其中一二，府中眾多姨娘，雖都已被爹爹送去了別院，當年之事怕也有所耳聞。爹爹若是不信的話，則可就問下們，便可知道這其中的端倪。”

“相爺！我可以給三小姐作證。”林姨娘忽然出聲，看著康玉溪振振有詞道：“當年我與四夫人是一同有孕的，許是因為看著我喜吃酸，四夫人喜吃辣，便先對我手，要害死我兒。后又擔心未能斬草除，又加害四夫人，我雖僥幸活了下來卻再難以有孕，四夫人卻……卻……”林姨娘再難以說出話來，低聲啜泣。

白芷抬眼看天，一夕間在一覽無余的天上看到一只飛鳥，就如同一般，稀里糊涂地來到了這里，就稀里糊涂的上了別人的賊船，就像這一只漫無目的的飛鳥，無論如何逃都逃不走這一方天地。

短短幾個月的工夫就親眼見證了相府吃人的本事，這個又瞧見了一出好戲，這平淡乏味的生活倒也不顯得那麼無趣了。

“康玉溪，當年我念你善解人意知書達理，才把你娶進府門。誰曾想竟娶了一個蛇蝎心腸的人回來，今日之事若是沒人告訴我，我這府上的子嗣豈不是被你害了！”

“我沒有！”康玉溪心虛，再不敢抬頭去看白敬。

當年的事，自以為做得天無。可誰知竟還是被人給發現了。

如今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林姨娘活下來。

虛無無力的解釋不足以讓人信服，白芷冷笑了聲，看著只是覺得惡心，便移開了視線。

“想什麼呢？”慕容修忽然湊近了白芷，對著仔細看了看。

白芷拋下心頭之事，搖搖頭刻意低了聲音：“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出事了？”

“今兒抓了幾個刺客，我正詢問著，就看到迦寧邊的凌云匆匆跑了過去，我一問就知是你出了，這不就趕來英雄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