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畢竟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心思單純,萬花節又是難得一遇的節日,自然也耐不住子,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青鳥離開了相府,想起那封信片刻也不敢耽擱,連忙趕了回去。
“世子!”青鳥在書房看到溫玉,閃走到他旁。
溫玉提筆寫下了一個“等”字。看青鳥進來緩緩落筆:“如何了?”
“三小姐答應了,只是有人寫信提醒三小姐不要參加萬花節。”
“嗯?”溫玉沒說話,看著他。
青鳥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回憶了下才說道:“三小姐拿著那封信給我看了一眼,信上只寫了一句話,萬花節危,勿去!”
“會不會是四皇子?”青鳥跟在白芷邊多日,從未見過與京城中其他人接。
除了世子,那就只有四皇子了。
“不是慕容修所為。”溫玉淡聲道。
剛才他還在這里口出狂言,要在萬花節那一日把白芷綁去。又怎麼可能會寫封信派人給,提醒不要去萬花節。
“對了!”青鳥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說道:“我看了那封信,那紙是上好的水紋紙。一般人家是不會有的,字跡的話,是。”
“當真?”溫玉聲音下一分,眼神暗沉看著他。
“是確實是,那字跡我看得清楚。”青鳥有些疑的看著溫玉,不明白為何在聽到是時,反應如此之大。
“江天一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此間能得此佳譽,除了慕容文碩,還能有誰?”溫玉低頭重新拿起筆,神淡淡。
落筆鋒利,在方才的等字旁,寫下“攻”字。
“三皇子?”青鳥嘀咕了一句。
若說慕容文碩,也算是諸位皇子之中的一個異類。不人,不江山,心中只有詩詞書畫,皇上對他也沒有抱太大希。
眾人都說三皇子是幾個皇子之中最不寵的一個。
青鳥想到這里,忽然反應過來。
“世子!”他出聲,急忙道:“三皇子難不是對白小姐......”
“與我何干!”溫玉撂下筆,撇了他一眼,離開了書房。
留下青鳥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明知是子心中如何想的,偏偏要在他心里扎刺,難不還想再去室一趟?”云雀的聲音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耳。
“我......”青鳥的話還未說完便反應了過來,目瞪口呆的看著云雀。
“世子......他......他!”
“榆木腦袋!”云雀白了他一眼。
“可是世子他?那三小姐......”青鳥手撓撓頭,一時間竟胡言語起來。
“不得隨意揣測主子的心思。”元曲的聲音極淡,轉瞬間便消失了蹤跡。
“我哪里敢揣測!”青鳥也嘟囔了一句,施展輕功離開了書房。
慕容文碩。
溫玉未言語,目清淡,看著遠的亭子。
他可以看所有人,唯獨慕容文碩。十幾年如一日,避鋒藏濁,騙了所有人,就連當今皇上也被他給騙了。
白芷在青鳥走后,百無聊賴的在屋子里坐著。沒有了冰塊,屋子里悶熱極了。
外面日頭正照著,一時間整個人如在蒸籠里一樣。
“小姐,奴婢再給您打盆水來,再子吧。”閉眼心里只有干著急,拿著扇子不停的扇。
“不用了,再洗子就該層皮了。”白芷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院子。
對碧兒說道:“改日讓管家來種幾棵樹吧。”
院子里空的,一覽無余。連個遮的地方都沒有。
“奴婢前些日子跟管家說過了,約莫著過幾日管家就把樹送來了。”
白芷沒說話,托腮懶洋洋的坐在那,看著越發的沒有氣神。
“小姐,奴婢今兒個看到九兒了。”碧兒一邊拿著扇子扇著一邊說道:“九兒過得不錯,如今又懷了子。那元寶越發的疼惜。”
白芷想起九兒那個丫頭,當日在相府指證了以后,與林姨娘私下曾規勸過,如果不愿意嫁給元寶。
可以給一筆錢,讓離開這里。
誰知道那丫頭竟然是個心狠的,明知道嫁給元寶不會有好日子過,還是嫁了過去。怕是打定主意要為自己報仇了。
“九兒聰明,別人傷不了。”白芷淡淡道。
碧兒點頭:“當初我還以為九兒害死了元寶他爹,元寶就算是不殺,也不會讓好過。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能走到今日,想必也不容易,改日你找個機會把過來,我有些話要與說。”白芷看了眼碧兒,還是覺得邊缺了個得力的。
碧兒雖好,心計卻比不上旁人。九兒自小就跟在白湘靈邊,有如此七巧玲瓏的心思,用著也順手一些。
白敬從林姨娘的院子里離開了以后,便直接去了東廂院。
“房明,你可是把夫人所有的要求都如實照辦了?”白敬一邊走一邊問道。
房管家點頭答道:“按照老爺的吩咐,又從庫房里拿了些上好的補品送去。”
“嗯。”白敬沉聲應了一聲,一只腳踏了東廂院。
屋子里,康玉溪聽到了門外的靜,沖康淳于眨了眨眼睛,康淳于臉瞬間沉下來。
白敬來到門外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康玉溪看到他的人影連忙站了起來迎上去:“老爺。”
“夫人。”白敬神和緩,上前輕輕的握住的手。
康淳于冷臉坐在一旁,淡淡看了一眼白敬,二人在場上就站著不同的陣營,私底下關系也水火不容,自然是互相看不順。
“白相如今好大的氣派!我平遠候府堂堂的嫡如今竟然被一個區區的庶陷害,你卻無于衷!”康淳于斜眼看了一眼白敬,面上青筋出。
白敬不以為然,拉著康玉溪緩緩落坐。
“這種不實的傳聞,不知是哪里聽來的。”
“不實?”康淳于嗤笑了聲,擲地有聲道:“那我妹妹的掌家權為何給了一個姨娘?我活了大半輩子竟然不知道,區區一個姨娘可以管住夫人?我妹妹在你相府了如此的委屈,白敬你若不好好待,今日我便把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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