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文淵要場,雖然開了春,不過夜裏還是冷,林盈袖白天夜裏都在做針線活兒,給他做些厚裳帶去。
“上回你公爹不是賞了一件墨狐皮襖,我瞧著帶去正好,你也做一件,省得那麽辛苦。”
林盈袖想了起來,回頭讓素月讓大找出來一並包好,自己這裏也都做的大,“不怕帶的多,就怕凍著孩子,又不讓帶夾層的,不得多帶些。”
到這日一家子送到貢院門口,看著人進去,老太太日夜在佛前祈禱,文淵高中,裴垣早些歸家。
鄧氏又有了孕,林家來人給林盈袖報喜,老太太聽說也人準備了不好東西給林家送去。
老姑太太自上次之後便再沒回過娘家,即便有帖子請,也隻讓兒媳章氏來赴宴。
三月裏每家都要辦花會,請夫人小姐們賞花品茶。
今年倒是多了一封帖子,是王府下的帖子,這陸姑娘雖被當麵拒絕,卻從未死心,依舊還是圍著文淵轉。徐氏知道林盈袖的態度,也知道文淵沒有娶陸姑娘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去理會。
王的花會林盈袖借口說伺候婆母,沒功夫去,徐氏也說大爺下場,幫著照顧家中弟弟妹妹們,沒功夫去。
到放榜這日,陸姑娘竟然也親自來。
裴建章的名字在榜上第三名,直接進殿試。
頓時名滿京城,很多人都猜測,裴家已經出了一個年探花,難不還要出一個年狀元。
裴家大擺宴席,老太爺更是親自帶了裴建章去參加謝師宴。
提起文淵言語間也頗為自豪。
殿試,不但老太太,連老太爺也帶了合家到祠堂給文淵磕頭祝禱,隻盼著文淵能高中狀元。
這日等消息,不但長房,就是合族中人也都在這裏等著,林盈袖手心裏了一把汗,心跟在油鍋裏煎熬似得。
老太太問一旁的玉和寶哥兒,“你們說,大哥哥能得第幾名?”
玉搶先,“哥哥第二名,第一名是我的。”
寶哥兒舉著手指頭,“大哥哥第三名,我第二,玉哥哥第一。”
老太爺拍了一下玉的頭,噌道:“人小鬼大,還剛啟蒙呢就想著中狀元。”
一會兒聽見禮樂聲從這邊走來,一個在宮門口等著的人跑來回話,“恭......喜老太爺、老太太,大爺中......了殿試第三名!”
第三名就是探花,一家子歡喜起來,紛紛向老太太和老太爺道喜。
“大爺如今在宮中領宮宴,奴才們先回來報喜。”
“賞,賞,賞!”老太爺連了三個賞。
報喜的儀仗到門口,每人都得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十幾籮筐的銅錢朝府邸門口撒去,好些人搶著撿錢,和裴府道喜。
林盈袖拍了拍口,這口氣總算順暢,給老太爺和老太太道喜,吩咐人到周國公府、長公主府道喜去。
“你也喜,你養的兒子好。”
老太太也是這樣說,放十裏炮仗,裴建章今年不過十六七歲,竟然高中探花,莫說在裴家,就是舉國也是稀罕事兒。
“別忘了給他舅舅道喜去,他舅舅指點了這些年,也該讓知道高興。”老太爺又打發人往林家送消息。
屋裏喜宴已經準備好,老太爺今兒高興,命闔府下人每人賞三個月的月錢,又拿了些銀子出去施舍窮人。
最高興的還是徐氏,這門親事原本裴家高攀,的母親徐氏就不怎麽樂意,如今看來是選對了人。婆母脾氣好,夫君又是重重義,就算是沒有職傍,也遠比別家的強。
如今中了探花,回娘家也能揚眉吐氣。
“給老太爺、老太太還有太太道喜,大爺高中探花,都是長輩們悉心教導的功勞。”
林盈袖拉了徐氏到邊坐下,笑話,“如今都是探花娘子夫人了,還拘著禮,夫婦同,也是你的好日子,快些坐下且等著敬酒吧!”
說著詠梅等人快去給大敬酒,幾個丫鬟真個一擁而上,將徐氏圍著敬酒。
不獨林盈袖屋裏的,還有老太太屋裏的也都去敬酒。
老太太看著熱鬧,高聲道:“大爺不在,這酒該你們大喝,今兒不用客氣,有咱們在不敢擺主子的款兒。”
徐氏一連著喝了好些個,連連求饒,“好祖宗,您饒了我,我哪裏喝得了這麽許多。晚些時候大爺回來,我若是醉了該怪罪。”
林盈袖也怕喝太多,丫鬟們換了茉莉花酒來,“這酒甜甜的,味道也好,喝不醉,就是淵兒回來還有我這個做娘的。”
藍氏看著心裏別提多羨慕了,二房一家子都風風,長房唯一的兒子還沒開蒙,二房長子已經中了探花,不日就要朝為。
眾人吃著席麵,老姑太太竟然不合時宜地到林盈袖跟前,親自替倒酒,慌的林盈袖趕忙起。
老姑太太陪著笑臉,雙手捧著酒杯,“今兒是好日子,我才敢到二太太跟前討個人。如今都已經三月餘,七房一家子也吃盡了苦頭,得到了教訓,還請二太太網開一麵,饒了他們吧!”
林盈袖被的麵紅耳赤,不敢接酒,更不敢點頭,隻得回頭著老太太。
老太太見林盈袖被兌的下不來臺,連忙噌老姑太太,“大好日子說這些掃興的做什麽?你不看我和你哥哥的麵子,也該看淵兒的麵子。”
老姑太太雙手捧杯,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不懷好意。
林盈袖見狀隻怕不答應今兒老姑太太是不會放過,便後退數步,冷笑著說道:“姑母這是什麽話,七房的事兒也好說,他們一家子親自過來道歉,我便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老姑太太見林盈袖服了,很是得意,放下酒杯,“,我這裏替七房的小輩們應承了。”
林盈袖當著大家的麵兒,人去知會京兆府一聲,將七房一家子都放了出來,又笑地對眾人說道:“都是一家子骨親,我這人想來諸位也是知道的。你敬我一尺,我自然敬你一丈,可若是想著我好兒由著人欺負,那卻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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