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皇上嗤笑，「他還真以為朕怕了他？竟然敢命令朕？」

他冷笑連連，「依朕看，那鈴蘭夫人早該死了。若不是，朝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流言蜚語？當年的舊事又怎麼會翻出來？杜芊芊殺了鈴蘭夫人，朕謝謝都還來不及呢。只可惜，千不該、萬不該用小公子做餌。」

「是啊！」呂公公附和著輕嘆了口氣，故作沉道，「不過依老奴所見，小公子的死怕真有什麼蹊蹺。您忘了那日，東王妃可是說了，府上的小廝在杜芊芊乘坐的馬車上看到了鄭太妃的婢。」

「皇上！如萱宮的侍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回稟皇上。」

就在此時，有小侍的聲音在殿門外響起，。

「真是不念。」皇上慨了一句，轉眸看向呂公公。

呂公公當即揚聲道，「傳！」

聲音落下，一名小侍當即弓腰疾步進來，撲通跪倒在皇上面前，「奴才見過皇上。太妃昨日去安王府赴宴，至今未歸。」

「你說什麼？」皇上的眸子倏的撐大，一張臉鐵青起來，「這是當朕死了嗎？太妃竟敢留宿在安王府？」

「皇上息怒，息怒！」呂公公上前扶住子的皇上勸道，「或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所以太妃才沒有回來。」

說罷，他看向那名小侍，「你去警告如萱宮的宮人，誰若嚼舌，小心他們自己的舌頭。」

待小侍諾諾退下，呂公公才又看向皇上，「他們兩人有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皇上何須為此怒？不如就全了他們？」

「朕憑什麼要全他們？」皇上氣結，如今他孤家寡人，憑什麼他們要雙對，「你剛才說，小公子丟失那日鄭太妃的婢也去了東王府？」

「是，就是芹兒！」

「好，」皇上角浮出一抹譏笑，「差人去天牢知會杜芊芊，讓指證芹兒，朕赦無罪！」

呂公公一怔，瞬間會意，芹兒獄之後，便可以問一些鄭太妃的事，他當下應聲，「老奴這就去安排！」

目送呂公公疾步出去，皇上的眸才轉向小幾上放著的紅木匣子，就是與楓的信一併放在他枕邊的匣子。

朕倒要看看，你要用什麼來賄賂朕？

心中鄙夷著，他抬手將匣子打開，一個睚眥裂的、已經凝固的、初一的人頭出現在他眼前。

「啊——」

皇上驚一聲，蹬蹬瞪向後退去，砰的一聲跌倒在地。

「皇上！」

去而復返的呂公公驚呼一聲，疾步沖了過來要將跌倒在地的皇上扶起，可皇上僵的子卻好似變了一座大山，他用盡了渾力氣，卻不能扶起。

「皇上？」呂公公輕喚了一聲，正要再喚人進來，便見皇上手臂指向那個大開的紅漆匣子，「那……看……你去看……是不是朕看錯了？」

呂公公鬆開皇上，快步上前看了一眼，亦是驚呼一聲，瞬間白了臉，木然轉向皇上，又看了看那匣子，「是……是初一。」

真的是他！

初一在暗中保護了他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就死在了病懨懨的楓手中。

楓既然能殺了他，又將他的人頭放在他的枕邊，那是不是在告訴他，他隨時可以砍掉他的腦袋？

皇上臉上最後一褪盡，瞬間，額頭、鬢角又沁出豆大的汗珠，脯劇烈的起伏了兩下，兩眼一翻，竟是昏了過去。

「皇上！皇上！」

呂公公驚呼著再次沖向皇上，之後高聲喚道，「來人，去請太醫！快去請太醫！」

當值的太醫來的很快，幾乎是一路狂奔而來。

進到寢殿，章太醫顧不得將氣勻了，便手扣上了皇上的脈息。只是隨著指下脈息的跳，他因一路狂奔而漲紅的面一點點慘白起來。

「章太醫，皇上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呀！」呂公公公有些心急。

章太醫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沖另一名太醫做了一個請的作，「錢太醫，你請！」

錢太醫上前亦扣上皇上脈息，一會整個人抖如篩糠。

「錢太醫？」呂公公眸又轉向錢太醫。

錢太醫一，已跪了下去，以頭地，瑟瑟不敢言語。

「章太醫？」

章太醫亦是以頭地，「微臣醫淺薄，呂公公還是快請王邊的蘇公子來瞧一瞧，看能不能力挽狂瀾？」

呂公公心頭一重，「皇上的況如此遭了嗎？」

錢太醫、章太醫對視一眼，還是章太醫道，「還請公公傳太子殿下進宮，以備不時之需。」

「你是說皇上……」呂公公眸子瞪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或是蘇公子能有什麼轉機，也未可知。」

這話，章太醫說的也有些心虛。皇上的子原本就像腐朽的大樹，若非蘇白幾次妙手回春，怕早已油盡燈枯，如今這況，怕是難了。

呂公公吞了口口水，「若是蘇公子沒有辦法，皇上還能……堅持多久？」

「怕是很能撐過今晚。」章太醫的聲音細如蚊蚋。

「今晚？」

呂公公轉眸看向榻上的皇上，心中。

猛然，他又直了腰，「來人，傳太子殿下即刻進宮！傳王、蘇公子進宮！傳安王、平王進宮！傳六公主進宮！傳東王妃、小世子進宮！傳所有在職太醫進宮！」

侍從宮門蜂擁而出，隨後四散，奔向一個個府邸，很快，一輛輛馬車便都匯聚到了宮門口。

「父皇！」

最先趕到寢殿的是三皇子，「呂公公，父皇他怎麼了？」

呂公公還未開口，小侍的通傳聲便響起，「王、王妃，蘇公子到！」

呂公公顧不得理會三皇子，直奔向楓幾人，「見過王！見過王妃！見過蘇公子！」

「蘇公子，」呂公公看向蘇公子，「勞煩您瞧一瞧皇上吧？」

蘇白瞥了眼楓，頷首往皇上躺著的紫楠木大榻而去。

「蘇公子！」三皇子見蘇白扣著皇上的脈息久久不語，不由心急道，「父皇他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