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的眉心輕蹙了下。

但只是剛攏起，就又很快散開。

他握著長劍走上青石臺階，腳步緩緩邁進屋子，頓了好一會兒，才輕聲應了句好。

趙茯苓從他手里拿到一包藥，出門去了小廚房方向。

長劍被掛在墻上，李京墨拿起白綾在手中，卻遲遲沒有系。

在桌邊坐了良久，他聽到院子里傳來腳步聲。

趙茯苓的腳步聲很有規律，幾乎是稍稍靠近，李京墨就能聽出來。所以這樣散而膽怯的步伐，大抵就是那位“芍藥”的丫頭。

對方并沒有進屋，只是站在外邊怯生生的喊了句：“娘娘？”

李京墨沒出聲。

芍藥猶豫了會，又壯著膽子道：“杜公子？”

李京墨輕咳兩聲，芍藥立刻張道：“我家娘娘可在？奴婢……奴婢是來送早飯的。”

李京墨指尖把玩著白綾，聲音低而沉：“趙姑娘在后邊煎藥。”

聽到這話，芍藥瞬間松了口氣。

顧不上回話，直接將早飯端去了小廚房。

趙茯苓正在給小爐子扇火，濃郁的苦藥味一陣陣傳來，熏得臉都要黃了。

想到那似謫仙般，面若冷玉的杜公子每日都要喝這玩意兒，心中升起同。

帥哥也不好當，還得喝藥！

芍藥走近后，聞到味兒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探著頭看向趙茯苓，問道：“娘娘，這是杜公子喝的藥啊？”

趙茯苓“嗯”了一聲，抬頭看向：“你怎麼來這邊了？”

“奴婢沒找到您，不敢將早飯送進去。”芍藥小心翼翼道，“娘娘，要不奴婢來煎藥吧，您把早飯端給杜公子。”

趙茯苓起了，放下扇說：“杜公子為人親和，你和孫怡悅怎麼都怕他？”

芍藥也說不出所以然，反正見到那位杜公子就覺得害怕。

見芍藥一臉瑟，趙茯苓看了眼藥罐，干脆道：“我們一起過去，你正好替杜公子束一下發。”

誰知芍藥聽到這話，表卻似見了鬼一樣。

若不是趙茯苓抓住手腕，能立刻就轉跑掉。

兩人進了屋子，芍藥低著頭不敢靠近李京墨，還是趙茯苓好說歹說才把哄了過去。

但剛站在李京墨后，指尖還沒到對方發梢，就聽李京墨不輕不重的咳嗽起來。

長如飛瀑的發隨著他的咳嗽在背后晃，黑白織，像是帶著凜然的肅殺。

芍藥“咻”的一下收回手，連招呼都不給趙茯苓打，幾乎是悶著頭從屋中逃了出去。

趙茯苓呆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半晌后，李京墨才停下咳嗽，聲音帶幾分啞：“抱歉趙姑娘，我這副樣子，嚇到了你的婢。”

趙茯苓回了神，垂目看向桌邊的李京墨。

對方因為咳嗽，病態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抹暈紅。眼簾慣例垂著，長而深的眼睫卻在微，眼尾輕勾時，竟讓清雋冷冽的臉多出幾分秾麗。

這是趙茯苓從未看到過的一面。

有些反應不及的怔了會，才想起回應李京墨的話：“芍藥向來膽子小，倒也不是杜公子的原因……”

說完后，看到李京墨手中拿著遮目的白綾，到如今還沒系上。

趙茯苓定定神，從李京墨手中走那白綾，站在對方后道：“那我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