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許久沒傳來靜。
屋外候著的人,不知是天氣燥熱還是心境不同,緒都有些不穩。
趙嫚兒在側殿坐不住,已經出來了數趟。
每次見門還掩著,臉就要差一分。
實在等的不耐煩了,便也不再進屋,面猙獰的對那些花花草草撒氣。
陳福就守在門口,看了一會趙嫚兒,扭頭看向對面樹影下的王德富。
對方恍若瞧不見院中風波,垂眸安靜而立,顯然是要等著把趙茯苓重新送回長春宮去。
思及此次事端,陳福開了口:“王公公。”
王德富抬頭,兩人雖私下不和,可面上卻是格外和氣。
“陳總管有事找咱家?”
陳福點了頭,見趙嫚兒看過來,便主下臺階靠近了王德富。
趙嫚兒還記恨漠北的事,開口譏諷陳福:“陳公公,你的事還沒清白呢,這就要開始拉攏旁人了?”
王德富一聽這話,立刻先撇清了關系:“良妃娘娘說笑了,陳總管是前紅人,奴才只是務府跑兒的,怎稱得上拉攏二字?許是陳公公有事找奴才說。”
陳福臉難看起來。
他跟隨陛下多年,在陛下還未登位時就伺候著了,對對外都是忠誠無二,堪稱陛下的心腹。
漠北一事,雖說他有心瞞,但出發點也是為了陛下,并不是替趙嬪遮掩。
若趙嬪和沈遲真有私,不用陛下開口,這事兒他就能理了。
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件事其實有些蹊蹺。
陛下雖不悅他擅自做主,卻也明白他的忠心,便是懷疑,也不到一個妃嬪來指點。
趙嬪娘娘當年盛寵萬千,待他也要禮讓三分。
如今這位良妃,卻將他當作那能肆意辱的小黃門……
陳福眼里閃過一冷意。
但很快,他就神和氣,如往常那般說道:“良妃娘娘誤會,奴才只是想起陛下曾代過事,要與王公公說。”
說罷,也不再搭理趙嫚兒,和王德富走到了僻靜。
趙嫚兒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真對陳福無可奈何。
只是王德富并不與陳福太過親近,僅禮貌道:“陳總管,陛下有什麼吩咐?”
陳福道:“敏貴人昨夜突發重病,今日應還昏迷著,陛下務府送些補品去,你酌增添一二。”
這個王德富早就知道了,他點點頭應下,也知道陳福應該還有別的話講。
但還沒來得及說,大殿的門“吱呀”一聲被拉開。
眾人都忙回頭去看,只見趙茯苓姿輕盈的走了出來。
正午的,炙熱又滾燙。
落在屋檐下宮燈半面,躍然紙上的淺紅仕圖便襯得格外濃艷。
趙茯苓的,也被這刺眼的芒襯得格外清冷瓷白。
和先前并無什麼不同,只是仔細看去,脖間像是曾被什麼扼住,留下一圈淺淺的紅印。
陳福沒瞧見李策,忙回上前迎過去,趙茯苓正好也回了神,對里邊道:“陛下,我回去啦!”
音調是輕松的,又顯得散漫無畏,極沒有規矩。
里面猛然傳來李策抑不住的怒喝:“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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