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瀟不能和陸君庭頂著同一張臉在驛站外走,顧雲聽就自在許多,曲雙摘了臉上的易容,便和顧雲聽一起去驛站外的草市逛逛。
順便花點銀兩解氣。
「不過,葉臨瀟被著娶一個新夫人進門,還塞了那麼多人侍妾,你真的不生氣?」曲雙從果攤上撿了幾個石榴,拿在手裏拋著玩兒。
顧雲聽抬手截了其中一隻,打了的節奏,餘下兩個石榴了手,骨碌碌滾到了角落裏。曲雙彎腰撿了石榴回來,就看見顧雲聽已經將自己手裏那個徒手掰了兩半,嗑瓜子兒似的往裏塞。
「……你手已經好了?」
「談不上恢復如初,不過比起普通武夫,還是綽綽有餘。」顧雲聽吐了籽兒,頗為慨,「宮裏太醫的醫不怎麼樣,不過奇花異草倒也不,效果還行。」
「……」
這人為什麼能把在皇宮裏蟄伏,說得這麼輕鬆?
——都說是「蟄伏」了,好像是輕鬆的?
不是,為什麼這傢伙在哪裏都能?
顧雲聽看著曲雙彩的臉,不聲地接上了對方前一個話題,終止了的糾結:「你說生氣對吧,你看我像是不生氣的樣子?」
「像啊,你生氣了嗎?」曲雙不解。
顧雲聽漫不經心地嚼著石榴粒,毫無說服力的話繼續往外蹦:「生氣啊,很氣。」
「……對不起,我可能是瞎了。」本看不出來好嗎!
顧雲聽笑出聲來。
「你耍我?」
「沒有,別胡說。」顧雲聽微笑,「我只是覺得,這事和我沒多大關係,阿臨應該自己解決好。」
「你心大啊,要是他解決不好呢?」
「那就讓那些孩子進門啊。阿臨這麼多年不在都城,府邸空的,弄幾個活人擺在家裏也好的。」
「弄……擺?你以為是花瓶古董嗎?!」
「我覺得可以。」顧雲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皇宮裏賜的人,總有一技之長的,彈琴跳舞唱歌作畫,長得好看那就更好了,還賞心悅目。」
「……」這到底是賞給葉臨瀟的妾,還是賞給顧雲聽的妾啊?
這個發言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曲雙覺得自己在顧雲聽面前,其實沒有開口的必要。
反正張了也反駁不出什麼來。
「都是不由己的人,只要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妖,我容們一席之地也無妨。」顧雲聽淡笑著說。
曲雙還是不信:「騙鬼呢?就你這種獨佔都嫌不夠的人,怎麼可能容得下老葉納妾?」
「不過是個名分罷了,只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路人,有什麼關係?不過——」顧雲聽輕哂,話鋒一轉,邊仍是微笑,略莫名看得人脊背生出些許涼意,「如果真的鬧出什麼麼蛾子,那我不如別人好,我也是接的,可是我的刀不能接,你明白吧?」
「明白的明白的!」曲雙了一下額角莫名沁出的冷汗,「不過那些人我也見過,都不是省油的燈,我明白,可是們大概不明白……」
「我覺得你在挑撥離間。」顧雲聽面無表,「你想讓我替你報復們這幾天占陸神醫時間的仇。」
「我不是!我沒有!我發誓!」
顧雲聽看了一眼,有點好奇:「這幾個月,你易容我,做了什麼?怎麼們都敢在你面前蹬鼻子上臉?」
大概是明白先前易容曲雙,上訪雲山的時候,曲雙心的想法了。
不過曲雙也不是能忍的人,武功也不差,可是這一路走來,好像也都沒聽說過做了什麼事?
「我不忍還能怎麼辦?我的武功和你又不是一個路數的,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我要是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人打起來,以後肯定會餡的。」曲雙唉聲嘆氣。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顧雲聽安似的輕輕拍了拍的肩膀,「以後囂張一點補回來就是了,問題不大。至於那些人——天下之大,沒幾個人是省油的燈,各憑本事吧。」
……
兩人邊散步邊敘舊,不知不覺走了很遠,回驛館的時候已是傍晚。
桌上擺了飯菜,還是溫的,葉臨瀟和陸君庭在談一些事,聽見靜,不約而同地抬頭,第一眼看見的都是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正好。
「回來得早,飯菜還沒涼。」葉臨瀟輕笑著,道。
「還行吧,要不是有我在,老顧就回不來了。」曲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手也懶得洗,直接湊上去就要筷子,被陸君庭輕輕拍開了。
「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還打我!」曲雙忿忿地道。
「賬回頭再算,病從口,飯前洗手。」
「……」對象是神醫這件事真的很難搞。
曲雙認命,「乖巧」如顧雲聽,已經乾了手上的水珠回來了。
「為什麼說回不來?」陸君庭有點意外。
照理說,驛館附近戒備不算鬆懈,應該不會有人在這個地方和們手才是。
「咳,這個……」顧雲聽訕訕地了鼻子。
「不認路。」葉臨瀟言簡意賅。
顧雲聽:「……」那不要面子的啊?
「哦,頭一回到這裏,認不清路也正常。」陸君庭道。
「不是,沒人提醒去記,來幾次都不認路。」葉臨瀟順拆臺,抬眸瞥見顧雲聽雙目微瞇散發著危險的氣場,低頭略一沉思,極為自然地接上了後半句話,「畢竟,人總是要有幾個小缺點的,十全九,才好長命百歲。」
「幾個?」顧雲聽挑眉。
葉臨瀟從善如流:「一個。」
「……」
陸君庭見怪不怪,曲雙目瞪口呆。
「我算是看出來了。」曲雙道。
「什麼?」葉臨瀟問。
「你夫綱不振。」
葉臨瀟微笑:「是好事。」
和顧雲聽談夫綱?那是擺明了要挑事打架的。就算顧雲聽自己能答應,那天底下所有能被握在手裏的刀都不答應。
俗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
——好不容易能親親抱抱而安然無恙,他何苦再自尋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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