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宴不歡而散，顧雲聽本想去找小鸞一起回家，不料這太子府太大，府里相似的園子、景也多，顧雲聽一時走神，就在一片梅樹間迷失了方向。

看天，雪要下大了。

先是落水，再在雪天迷路，顧雲聽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作死了。

正判斷方位之時，一柄長劍破風，直直向顧雲聽的背後刺來，聽見踏雪而來的輕靈腳步，條件反地側閃躲之餘，右手雙指恰好夾住劍。

執劍之人像是沒料到會接下這一招，愣了一瞬，便被顧雲聽反客為主，用巧勁使劍柄擊中了的虎口，酸麻之中，只好棄了劍，退至安全的距離。

顧雲聽隨手將奪過來的青鋒劍斜進積雪之中，定睛向來人，不也是一怔。

這人——

似乎是與原主有「宿怨」的五公主楚凌霜？

雖說兩人見了面從不說話，可也不至於到了用刀兵相見的地步吧？上來連聲招呼也沒有，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這位五公主是個狠角。

顧雲聽暗自腹誹，試探著有些生疏地施了一禮。

「民——拜見五公主？」

「旁人都說你是個百無一用的傻子，怎麼功夫竟這樣好？」

楚凌霜毫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雖上來就了手，可看臉卻並無不喜，反倒是有幾分——欣賞？

聽說這位五公主自在為鎮國大將軍的外祖邊長大，耳濡目染，為人耿直，剛正不阿。

未免也太特立獨行了一些？

「旁人也說我與五公主有嫌隙，可我們在此之前不也本沒說過話麼？」顧雲聽挑眉反問。

「也對，閑言閑語最是信不得，倒是我傻了！」楚凌霜點了點頭。

「五公主找我是有事？」

顧雲聽明知故問。

廢話！誰閑著沒事故意拿劍從背後襲別人？如果不是顧雲聽，換個真正的文弱小姐，那豈不是一捅一個窟窿眼？

楚凌霜眉間微蹙，問：「有人告訴本公主，說你與顧月輕之間有齟齬，所以陷害失了清白，害得與四皇兄被人捉在床，可有此事？」

「……」

眷之間的事從來都不是小事，但凡有一點風吹草，便立刻能鬧得人盡皆知，更何況是這種晦的醜事。

「怎麼，你無話可說？」楚凌霜眉間皺得更了。

顧雲聽的功夫不錯，若是可以，自然是想再與這顧三小姐切磋一番的，可假如真的是那種背後陷害別人的小人，那麼武功再好也是白搭，楚凌霜絕不會和這種小人往來！

「不，我只是好奇，是誰這麼高估我的品行。」顧雲聽對此沒有一波，甚至還有點想笑。

「嗯？」

楚凌霜不解。

「如你所知，我和顧月輕有仇，如果是我想陷害，給安排一個不學無的紈絝作夫不好麼？把送上四皇子的床，我圖什麼？」圖顧月輕當上了四皇妃，盡釋前嫌報答麼？

就按這個二姐姐的子，若真得了勢，不折磨死顧雲聽都算開恩了吧。

楚凌霜似乎是覺得這個解釋十分充分，蹙起的眉宇也逐漸放鬆了些。

「所以公主拿劍指著我，就是為了這個？」

不是質疑，只是一個習慣了在影里行走的人，忽然被一束熾烈的驕照見，難免覺得心虛。

這五公主雖說是耿直公正，可未免也太衝了。還沒有證實的事就刀槍，那要是真是做得還得了？顧雲聽下意識地了自己在寒風裏、有些發涼的脖頸。

「我也是聽說四皇兄出事，才急了不是……」楚凌霜訕訕的，又接著補充道，「好在你沒什麼事！這樣吧，為了彌補你，本公主給你一個機會，咱倆真刀對真槍，好好打一場，若是你贏了，我就請你去俯仰閣喝酒，如何？」

「……」

到底是個什麼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