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然回頭，盯著他，跟他四目相對。

瀾瀾擋在他們中間，“爹爹娘親！不能吵架！爹爹，娘親現在是病人，要多照顧。”

墨北辰道，“你說的對，我是應該好好照顧，出來的夠久了，我帶回去休息。”

“不許吵架！”

“我保證。”

墨北辰帶著云錦然出了院子，離開瀾瀾的視線之后，云錦然甩開他的手。

“有什麼事就在這里說吧，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剛才那是在代后事？”

云錦然低著頭，“你看明白了還問。”

“你就這麼想死嗎！”

“我當然不想死！可是這種事又由不得我，封宴他……他說的東西就算是真的存在，未必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治好我，早點做好準備，將來才沒有那麼難接。”

云錦然抬頭，看他的眼神不忍。

有記憶以來，跟他相的時間雖然不多，可是心里牽掛著他。

不忍心。

越是不忍，這個時候越是要狠心。

“我見過那個潘嬈兩次，我看好的，我也看的出來，剛才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歡你，只要對你好，對瀾瀾他們好，我……也可以接。”

墨北辰又氣又心疼，“你能接？要不要我現在把娶進門！”

“現在……還是別要了，你好歹等我死兩三個月再說。”

“你！”墨北辰被氣的語塞，深深嘆氣，“別想太多，你不會有事。”

云錦然搖頭，“我會死的。”

想了想，還是把阿諾給他藥的事告訴了他，“就算封宴真的找到藥，也未必能治好我，你……不應該懷抱希。”

沒有希，就不會失。

墨北辰眼神狠狠一，再也忍不住，“云錦然！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憑什麼這麼做！你這條命不僅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你憑什麼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決定！”

云錦然不敢說話。

料想他肯定會生氣，但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低著頭，“我只想保住孩子。”

“比起孩子我只要你！”

“我認識他比認識你久！”

“……”墨北辰心中一痛，指著閣樓，“上去！沒有我的吩咐你哪里都不準去！”

“……”

潘嬈在遠看著他們吵架，沒有上前。

回到自己的住，一個人呆坐著發呆。

家中的管家走來，“姑娘，你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李叔，我們家是不是有一種幽玄蘭的藥？”

“是啊，這種藥十分珍貴，是二十年前你父親救下的一個人給他的，制了藥丸現在還反正，說是可以用來救命。”

雖然救不了衰老死去的人，不過重傷的人倒是可以救。

這些年他們家一直都沒用上，所以放著的。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

管家問道，“姑娘，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潘嬈的眼神晦暗，“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許跟任何人提起。”

“是。”

潘嬈，“……”

晚間

云錦然敲了墨北辰的房門，里面沒有反應。

自己推門走進去了。

墨北辰坐在窗戶邊，眼神沒有焦點，邊的飯菜早就已經涼了。

云錦然坐在他邊，“聽下人說你一下午沒有出去。”

“……”

云錦然靠近他一些，著他的手，他的手指冰涼，“我不想跟你吵架。”

“……”

云錦然雙手捧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萬一我真的要死了，也就是說最多只剩下六個月了，你真的不想跟我說說話。”

墨北辰眼眶發紅。

云錦然之前只見過兇狠的他，溫的他。

如此頹廢，還是第一次見。

不知為何，的心一痛。

傾抱著他，“你別難過。”

墨北辰摟著，摟著的的。

“我該把你怎麼辦。”

他無法想想真的失去。

云錦然靠在他上，“我們做個約定吧，我活著的時候聽你的，跟你好好的待在一起，也不給你找其他的人，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你得聽我的，遇見你喜歡，還能對瀾瀾他們好的人，你不用考慮我。”

“你這麼大度？”

“不是大度，我只是……”

想他們都好。

墨北辰的手又收了，“好，我聽你的，你后面說的事我不會讓他發生的。”

云錦然靠在他懷里，“之前我去找世子只是想弄清楚我到底是誰，現在，雖然我還沒有完全確定，也想不起你，但是有一個想法我敢肯定。”

“什麼想法？”

“剩下的日子我想跟你和瀾瀾生活在一起。”

有太多的思緒，既然想不通，就不打算想了。

依從心最直接的決定。

墨北辰輕輕的在頭上親了一下。

云錦然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第二天睜眼，看見他收拾了很多東西。

云錦然坐在床上一臉茫然，“這是什麼？”

“出去玩。”

“嗯？”

“你說的對，不管之后怎樣，如今我們好好的。”

找藥的事有封宴，他現在只能選擇相信他。

剩下的日子，他不想焦慮中度過，“我找了不錯的地方，你我，還有瀾瀾，去那邊住些時日，什麼都不管，好好養胎。”

云錦然臉上逐漸浮現出笑容，“好。”

“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走吧，瀾瀾今天特別興。”

“嗯。”

五個月后

墨北辰才把云錦然帶了回來，扶著坐在床上。

肚子已經九個月了。

高高隆起，步子也變得沉重。

雖然路上回來的比較慢，一路上顛簸還是有些累了。

墨北辰擔心，“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明明還有一個月，你急什麼。”

“以防萬一。”

封宴已經帶信回來，說再有七天就能回來，他已經找到他們所需要的藥了。

他不想在這里時候出現任何意外。

云錦然道，“你也很累了，去休息吧。”

“嗯，你躺下我就走。”

墨北辰守著睡下，等睡著了才退出去。

出去這段時間，靈羽一直跟在他們邊，沈宵在負責找藥，家中的事基本上都是給管家和潘嬈在做。

墨北辰去了暗室，潘嬈在里面，暗室里面還關著阿諾。

“家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最近這段時日怎麼樣？”

“倒還算老實，世子那邊明問暗訪很多次，都被打發了，他們不知道這個人在這里，世子對這麼看重，這個人應該很重要。”

“通巫蠱之，是謝鴻飛的得力助手。”

“家主以后打算怎麼置？”

“等錦然平安了再說。”

若是錦然出什麼事，他一定把這個人的尸首分段的給謝鴻飛送去！

“是。”

墨北辰走后，潘嬈正打算走，阿諾住了。

“你甘心嗎？”

潘嬈狐疑的看著，“你說什麼？”

“我說你，甘心嗎？如果他們真的找到藥救那個人，你還有機會？”

潘嬈瞇著眼，“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知道！而且很明白，雖然我們只見過幾次，但是我對人的心思……很了解，我可以幫你。”

“神經病！”

“潘姑娘，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想清楚。”

潘嬈想走，但是腳下怎麼都邁不開步子，半響，轉頭看，“你？你現在自己都是階下囚，你怎麼幫我。”

“只要云錦然一死，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嗎？”

“……”

潘嬈回憶起之前云錦然說的話，要是死了……

至在云錦然沒有出現之前的那幾年，是潘嬈一直跟在家主邊做事。

那些年家主邊從來沒有他在乎的其他人。

或許……

阿諾看的表就知道沒有看錯人。

這個人一定能為的幫手。

阿諾扔給了一顆藥丸，“你給吃下這個，肚子里的孩子就會提前出生，孩子一出生，的命也保不住了，就算找到他們所說的藥也沒有用，而且任何人都不會查出什麼，他們只能看出是早產，永遠都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

潘嬈拿著那顆藥，若有所思，“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要出這里出去！云錦然生孩子的時候外面一定會很混，沒有人會注意這里，你只需要打開這扇鐵門。”

墨北辰說的對，云錦然的命遲早保不住，云錦然一死，也難活下去。

阿諾道，“墨北辰回來了，證明你的時間不多了，你想清楚。”

潘嬈出去之后，墨北辰正在吩咐靈羽。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顧。”

“主子放心。”

墨北辰離開之后，潘嬈上前，“家主這種時候要去什麼地方？”

“鄰城那邊似乎有家主要找的藥，他過去看看。”

“不是說封大夫很快就回來嗎？為什麼還要去那邊看？”

“以防萬一。”

這段時日雖然主子一直在陪著夫人，但是心里始終沒有放下這件事。

一旦有機會，都會讓人去查看。

靈羽道，“你找主子有事？”

“小事，等明天家主回來再說吧。”

潘嬈轉，拿著手中的藥，眼神冰冷。

回到家，了邊的管家，“你去幫我辦件事。”

“小姐請吩咐。”

第二天傍晚，潘然來到墨家。

靈羽急匆匆的往外跑，潘嬈拽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