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聞言沉思了下,嘆氣道:“當年之事說來復雜,也怪我們,本不想讓你卷此事,倉促之下便也未曾代仔細。”
他們有意瞞著,卻是忘了也是不肯屈服的子,不查清真相又怎會罷休,自然更加不肯置事外。
眼神看向晚,他娓娓道來。
“當初我與父親奉命出征,一切原本十分順利,不想竟在最后關頭出了差錯。”
“月國人不知是從何調集了許多兵馬,他們早有埋伏,故意戰敗我們中計,以至將士折損了大半。”
“當時我們便已察覺不對,迅速退守至臨關城,準備等探清敵后再做打算,卻不想當日夜里城防圖便已泄,賊人夜間突襲,我隨父親前往迎戰,卻被細引圈套,帶到了敵人的營地。”
這就是為何他們會從敵方陣營回去的原因。
“對方不知是何用意,將我們俘去后卻并未嚴刑問,而是在幾日后便將我們放了回去。”
“當時墨王已經率軍抵達,我們按照記憶對敵方的軍營發起突襲,原本制定的計劃是兵分兩路,不知為何,敵人卻率先得到消息,進行埋伏,以至墨王中計負傷。”
可以肯定的是,軍中必定有存在。
而當時在大殿上,那副將指控時還拿出了老將軍的婚書,以及他們娘親的份玉戒,這樣私的東西,必得是在府才有。
而將軍府中能接到這兩樣東西,便也就只有余氏和風依依。
晚腦中快速梳理著信息,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局背后的因錯綜復雜,恐怕是朝堂與軍中,甚至是月國人三方勾結的手筆。
而這還不算完。
靖元頓了片刻,又道:“當時朝廷向軍中輸送糧草之事乃是絕,除了負責押運的將領,連我和父親都不知曉事宜。”
“如此消息,月國人卻能搶先得知,可見其在宮中必有應。”
當時他們得出這個猜測后,立即便寫了折子上奏給皇帝,只是還未來得及遞上去,寧風毅等人便已至軍中。
隨即,便有了后面的事。
晚未料到事的真相竟這般復雜,思緒稍滯了片刻,又追問道。
“那你們又是如何到宮里來的?當初在荒境,我明明是親眼所見……”
靖元聞言有些驚詫。
“當時你竟也在場?”
難怪會對夜聽瀾如此痛恨,原是親眼看到了那一幕。
靖元看著,眼中多幾分苦楚和心疼。
“晚兒,你許是誤會了,墨王并未真正將我們死,而是事先命侍衛送了假死的藥,當初那一幕,不過是為了消除定南王的疑慮。”
邊境一戰損耗了不兵力,夜聽瀾負重傷,寧風毅又暗藏心思。
當時皇帝迫于力,只能暫且聽從定南王的要求,下旨將他們死。
而夜聽瀾之所以要一同前往,就是為了從中周旋,好保下他們二人的命。
雖然心中已早有猜測,但此時此刻,這話由靖元親口說出來,晚心中仍是一震,積多年的怨恨頓時便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難怪當初宋清安折回去時便已不見他們的尸,原是父兄……本就沒有死!
心中止不住地有些輕,晚抿,手指已在悄無聲息中用力攥。
靖元見狀輕拍了下的肩膀,繼續道:“我們假死后,墨王便命人將尸轉移,而后在暗中將我們送回京城。”
“起先圣上并不知曉此事,后來有所察覺,卻也并未怪罪,而是命我和父親繼續在暗中清查夜聽言等人的黨羽。”
“儲君之爭掀起前,我們已查到不他們的罪證,就連宮里的眼線也發現了端倪,此番若非是墨王在豫州出事,父親也會繼續留在宮中,但眼下,他已持詔暗中趕赴前線,統兵敵去了。”
寧舜易等人叛投的當日,皇帝便已在暗中下了詔,命老將軍前往邊境統兵。
而靖元作為監視宮中靜的暗線,一直在暗中盯著眾人的作,并在必要時出手護太后等人的安危。
夜聽云要登基,他和宋清安便是皇帝留下的一明一暗兩道利!
晚心下一陣微,總覺這話里有一些被自己忽略掉的信息,但細想去時,卻又抓不住頭緒。
擰了擰眉,只得作罷。
眼神看向靖元,已泛起幾分潤之意。
“哥哥,你們無事便好。”
仿佛在口多年的巨石一下被挪開,心雖仍有些麻木,卻總歸是不再那般沉重。
想到這幾年的變化,以及因誤會而生出的怨恨和悲痛,靖元深疚。
“晚兒,事起匆促,又牽扯復雜,我們未曾解釋清楚,你擔心了。”
當年之事已超出了他們的掌控,朝中形勢兇險,若將真相全部告訴,無異于是在將拉火坑。
而后面形逐漸穩定,他們卻又誤以為已離世,心中分外悲痛。
而今局勢再次混,卻早已在他們未曾察覺的況下踏局中,以一個全新的份,再次與他們重逢。
事說到底,總歸是差錯,言不由衷。
晚搖頭,眼神堅定,“哥哥,我從未怪過你們。”
不管是在天牢,還是在荒境,亦或是眼下。
始終認為,縱是千般苦難,萬般磋磨,終有相逢便是好。
或許,這便是親的意義所在。
靖元被眼中的堅定所染,跟著點頭,鄭重“嗯”了一聲。
心中尚有疑慮盤旋,然夜風低沉拂過,二人并肩坐在房頂,卻默契地都沒再開口。
月寧靜,流淌如水,這是只屬于他們之間,久別重逢后的安寧。
然這份安寧僅僅持續了半刻,便就又被打破。
遠一陣人影匆匆,晚尋眼看去,見那廂傳出靜的,正是皇帝的寢宮方向。
眼底一沉,不好念頭冒出來的瞬間,耳畔,靖元的嗓音便已響起。
“不好,是圣上那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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