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家中,是熱熱鬧鬧的,但是慕容折雪呢?
他一個人在宮里,會不會覺得寂寞啊?
只是按照規矩,過年這幾天,家中的晚輩都是要到走親戚的,葉夭夭也不能離席,一直到了初六,家中沒什麼要的親戚要走了。
葉夭夭一大早,便抱著一個暖爐,進宮去找慕容折雪。
從前做未來的太子妃的時候,皇宮門口的侍衛,便不會攔著,如今自是更加不攔,帶著葉夭夭進了宮。
葉夭夭方覺得,這宮中十分冷清。
過年這幾日,政務不多,慕容折雪此刻沒在書房,而是在寢殿,剛起床不久,穿了一素白的錦袍,正坐在窗口,著窗外的寒梅,好像是在發呆。
小安子原本是準備通報的。
但是葉夭夭擺了擺手,他便沒有通報,于是葉夭夭一走進來,就看見了眼下這一幕,這樣的他,好像寂寞到天地間都只剩下他一人似的,頓時覺得有點心疼。
慕容折雪聽見腳步聲。
倒回頭看了一眼。
見著之后,清冷的眸中,頓時多了一分暖意:“怎麼來了?”
葉夭夭不等他起。
便大步走到他邊,了一下他的臉:“因為擔心陛下一個人在宮里無聊啊。”
果然,他好像就真的過得很無聊。
所有人都在熱熱鬧鬧的過年,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
慕容折雪心頭微熱。
其實每一年的年關,他都是這麼過的,浮世的熱鬧和繁華,似乎都與他無關,往年父皇在的時候,雖然會舉辦宮宴,讓皇族眾人參加,但也無非都是一群人,虛假意一番之后各自離開,也沒什麼意思。
今年他便也懶得走宮宴的過場,圖個清靜。
有時候無聊和寂寞,習慣了,也就不覺得特別難捱了。
只是想不到的是,在外頭熱熱鬧鬧的過著年,依舊還能想起他來。
葉夭夭看著他問道:“陛下沒事的時候,就一直在發呆嗎?”
慕容折雪:“……嗯。”
過年這段時間,經常要出門走親戚,而且是一大早就要起床,所以他盡管很想見,還是沒有去叨擾,便也只能發呆了。
葉夭夭坐在他對面。
看著他絕塵寰的容,問了一句:“陛下,您平日里,沒有什麼閑暇的時候,興趣的事嗎?”
慕容折雪似愣了一下。
最終搖了搖頭,語氣淡薄地道:“沒有。”
葉夭夭又是覺得心疼他的,之前問他有沒有什麼喜好,他也是說沒有,后來又說喜好是。而興趣的事,他也沒有。
一個人一點好都沒有的話,獨自待著的時,會變得多漫長啊。
葉夭夭不死心,問道:“陛下其實可以彈琴,下棋,練劍,看書……”
慕容折雪語氣清冷:“朕都會,但是并無興致。”
葉夭夭懂了。
因為從前的他,作為皇子,作為皇位的繼承人,所以這些東西都必須要學,但是學了,并且擅長,其實并不代表喜歡。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好看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現在葉夭夭也明白了,他是真的淡薄于浮世之外,對世上的事,都不怎麼興趣。
葉夭夭抿了一下紅,倒是索起了,坐在他懷里,抱著他的腰道:“那這樣的話,等大婚后,我陪著陛下好了,陛下閑暇的時候,如果什麼都不想做,我們就一起說說話!陛下你說好不好?”
皇帝陛下覺得,等大婚之后,他們閑暇的時候,除了說說話,應該還能做一些別的。
只是這種想法一出,他都覺得自己輕薄。
頓時輕咳了一聲,也圈住了的腰,語氣清冷地應了一聲:“好。”
葉夭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問道:“陛下,您為什麼忽然臉紅了?”
他們也沒說什麼兒不宜的話題,也沒像往常那樣輕薄他啊,他是在臉紅什麼?
慕容折雪:“……”
皇帝陛下不打算找什麼今天熱的借口。
便只是語氣淡淡地轉移了話題:“我不喜歡,你陛下。”
這一次,他都沒自稱“朕”。
陛下這樣的稱呼,太過于生疏了,比從前殿下的時候,還要顯得冰冷有距離得多,就如同他每每在跟前,自稱“朕”的時候一樣,心里其實并不舒服。
葉夭夭歪著頭看他:“那應該什麼?殿下肯定是不能了,現在您是天子,我肯定是不能對您不敬的對叭?”
慕容折雪看一眼。
語氣淡淡地提醒:“我從前是太子的時候,你也不敬過多次,就在方才,你還掐了我的臉。”
葉夭夭角一,好吧。
其實對君主和儲君不敬,都是大罪,從前他做太子的時候,都沒有老實本分,如今再說自己不能不敬,仿佛的確是有些晚了,更別說自己剛剛還手賤他的臉。
葉夭夭便索道:“那我們什麼呢?小折雪?折雪小寶貝?親的?人?小心肝?小甜心?”
慕容折雪:“……”
他也不是不知道,從前就喜歡,用一些……詭異的稱呼來他,所以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開現在這個話題?
葉夭夭看他不出聲,便知道這個人又是不自在了。
好笑地道:“那陛下您說啊,您希我什麼,我聽你的就是了!”
慕容折雪問了一句:“當真聽我的?”
葉夭夭點點頭:“嗯,聽!”
先把話套出來,知道他想什麼再說,至于以后親近的時候,想什麼,那還不是看自己的高興嗎?
慕容折雪輕咳了一聲。
語氣淡淡地道:“那就……折雪吧。”
葉夭夭悶笑出聲,看著這人就是說了個折雪,清冷的面都已經又紅了,忍不住逗他道:“陛下,折雪和小折雪,其實只有一字之差啊!難道您真的不希,我在折雪的前頭,加一個‘小’字,來增加我們的親程度嗎?”
慕容折雪:“大可不必。”
葉夭夭看著他急切的拒絕,又忍不住想笑。
倒是皇帝陛下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葉夭夭,認真的問道:“加個‘小’字,當真會親許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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