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蘇府的大門悄悄地打開了。
蘇玉瑤和蘇嘉泉帶著幾個家丁,打著燈籠,悄悄地出了蘇家的大門。
看門的小廝站在門口,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小聲喊道:“爺,小姐,早去早回啊。”
蘇玉瑤和蘇嘉泉沒理他,頭也不回地往安寧村而去。
黑暗的房間裡,蘇默突然睜開了眼睛,擁著被子坐了起來,了眼窗外,看到外面和屋裡一樣,都是一片黑暗。
心裡莫名地有些慌,披著服下了地,想要去起個夜。
自從陳蘭碩離開後,半夜總是驚醒,非得出去溜一趟之後,才能回到屋裡,接著睡過去。
這裡不是自己家,迷迷糊糊的,也鬧不清燈籠放在哪裡,索著開了門,再一路黑開了屋門。
房門打開的輕輕吱呀聲,迴響在寂靜的程家大院裡,顯得空格曠且刺耳。
聲音驚了睡得正香的錢秋枝,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誰啊?”
“是我,起夜。”
蘇默應了一聲,便關了門,走進了院裡。
錢秋枝打了個哈欠,裹著被子,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適應了黑暗之後,緩步出了院子,反正左右無人,就想隨便找個蔽的地方方便一下。
解了服,剛剛蹲下,就聽到雜的腳步聲伴隨著細微的說話聲,漸漸往程家近。
“蘇默那賤丫頭是不是知道我們要找麻煩,所以一回來就住別人家裡了?”
“管住在誰家裡,抓住,看我不劃花的臉!”
“姐,你能走快點嗎?不是我說你,這麼胖,還天天吃,你就不怕親的時候,倒下去把方淮安給死了?”
“蘇嘉泉!.....”
蘇默吃了一驚,是蘇玉瑤和蘇嘉泉!
幾盞燈籠,由遠及近地移了過來,說話的聲音大了些。
蘇默匆忙穿好服,快步走了院子,把門栓好,大力地打開門之後,氣吁吁地走進了臥室,搖醒了沉睡中的蘇笙。
“小笙,快醒醒!蘇玉瑤和蘇嘉泉來捉我們了!”
蘇默開門的靜並不小,驚醒了程大夫。
程大夫翻了個,捅了捅邊睡得正香的錢秋枝,小聲說:“家裡是不是進賊了?”
錢秋枝不耐煩地用被子裹住了頭腦,悶聲說:“是蘇默那丫去起夜了。”
程大夫哦了一聲,翻過又睡去了。
程家的一對兒自始至終都沒有醒過,裹著被子在一起,睡得無比香甜。
蘇笙一骨碌爬起來,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姐姐,他們爲什麼要來捉我們?”
“不知道!小笙,你自己穿服,姐姐收拾一下,我們就走!”
蘇默到了桌邊,用火摺子點亮了油燈,迅速返回到牀邊,手腳麻利地給往蘇笙上套服。
“我們不秋枝嬸他們嗎?”
迷糊了一會兒之後,蘇笙就清醒了,匆匆穿好服之後,就蹦到了牀下。
“不用。蘇玉瑤和蘇嘉泉是來捉我們的,我們跑了,他們應該不會爲難程家人的。”
蘇默快速地整理了自己服之後,不過片刻功夫,就把和蘇笙的服和一些小件,統統打包裝進了一個包袱裡。
拎著包袱,攬著蘇笙,出了屋子,蘇默就聽見院外傳來低低的慘聲。
“你們是誰?敢跟蘇家作對,不想活了是不是.....”
“殺.....”
冰冷的刀劍刺,把所有的悶哼和痛苦都封印在漸漸冰涼的裡,燈籠落在地上,燭火貪婪地噬著燈壁,頃刻間便化爲了團團灰燼。
蘇玉瑤和蘇嘉泉慌不擇路,在程家門前,瘋狂地拍起門來。
“救,啊!”
不過了一聲,便被躍過來的黑人一刀封了,鮮噴涌而出,濺在了門板上,稀稀落落地往下淌,令人作嘔地腥氣瀰漫開來。
蘇默臉上的在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心猛烈地跳了起來,一聲聲象是要撞破腔跳出來似的,上的皮疙瘩蹭蹭地起了一層。
蘇笙不明所以,還想走向門口,打開門看看怎麼回事。
蘇默出冰冷的手,把他拉了回來,捂著他的,張而小聲地問:“程家有能藏人的地方嗎?”
蘇笙點了點頭,擡手指了指柴房。
以前還在安寧村裡,他沒被程家的小兒強拉到這裡玩過。
莊戶人家每家每戶都有地窖,程家也不例外。
程家的地窖也藏在柴房裡,比蘇默家裡的還要大些。
蘇默捂著蘇笙的,小跑著進了柴房。
進門的瞬間,就看到很多黑人象蝙蝠一樣,從牆外躍了進來。
不敢多看,在蘇笙的指引下,撥開堆積的柴草,躲進了地窖裡。
黑暗中,程家的屋門被大力地撞開了。
錢秋枝被驚醒了,坐了起來,大著嗓門喊道:“誰啊?開個門這麼大的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臥室的門很快被撞破,黑人閃走近牀邊,沉默著舉起了手裡的刀!
錢秋枝睜大眼睛,直地倒在了躺在邊的程大夫上,脖子裡破了個大,汩汩地往外冒。
程大夫裹著被子,迷迷糊糊地剛剛坐起來,就被一刀刺中了膛,當場斃命!
程家的一雙兒在睡夢中,象小仔一樣被提拉了起來。
“娘,爹....”
幽暗的燈火下,程家的小兒看著殺氣騰騰地的蒙面人,嗒嗒地哭了起來。
似是怕的哭聲把安寧村的村民驚醒,黑人毫不猶豫地寒閃閃地鋼刀送進了小小的裡。
程家的小胖子呆了一會兒,咧開,本想放聲大哭,看到這一幕之後,生生地忍住了,淚珠子卻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個不停。
“那對姐弟不在!”
“那位也不在!”
提拉著小胖子,進了蘇默和蘇笙睡過的房間看過之後,一幫黑人的臉都分外難看。
有聰明的,出了還帶著餘熱的被褥,厲聲說:“他們沒有跑遠!可能藏起來了!”
“快說,你家有什麼能藏人的地方?”
冰涼的刀刃架在小胖子的脖子上,他渾上下的孔都在向外冒著涼氣。
“有!有!柴房裡有個地窖,可以藏人!你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小胖子嚇得尿溼了子,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那一夜,程家起了大火,大火熊熊,著到了快要天亮,才漸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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