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蘇默醒來後,都聽蘇笙說了。
落水的時候,程巧兒剛好去河邊洗。
可以說,程巧兒是眼睜睜看著被人從水裡撈出來的。
之後,程巧兒並沒有第一時間跟到家裡,關心是死是活,而是洗完服後纔過來。
可見,在程巧兒心裡,蘇默的死活也不是頂重要。
現在看來,程巧兒話裡的殷殷關切之語,自然要大打折扣了。
蘇默的心裡有些許的微妙,斂目低眉,長睫微垂,掩住眼睛裡複雜的緒,齒一笑,笑得恰到好:“巧兒,多謝你來看我了。如果不是有人恰好路過,救了我一命,我現在還一定能不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
程巧兒心裡思量著,要如何開口詢問關於那個救人年的一切。
就不相信,看到救人那個年的臉,蘇默能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雖說,蘇默之前言之鑿鑿地說過,見了世子好幾面,都沒能有幸一睹世子的尊容。
對於這樣的說辭,程巧兒上說信,但心裡卻不以爲然。
就不相信天底下能有這樣巧合的事!
心裡有著這樣的懷疑,程巧兒看向蘇默的目裡自然就帶上了探究之:“昨天救你的那個人——”
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默打斷了。
“昨天救我的那個人,沒等我完全清醒過來,就離開了。爲此,我還大罵了小笙一頓。人家救了他親姐姐一條命,他也沒說把人家留下來,哪怕家裡條件不好,也該請人家吃一頓便飯,聊表謝意再是。小笙實在太小,在人事故上還有所欠缺——”
蘇默鎖深眉,說得煞有其事。
蘇笙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心道姐姐說起謊話來,臉不紅氣不的,跟真的一樣。
程巧兒聽完一陣沉默,心中的疑慮瞬間去了大半,臉上不由出了失神。
蘇默把臉上的表收眼中,心裡微微納罕。
程巧兒名爲關心而來,但話裡話外,都只關心地窖裡的那個傻小子的去向。
難不,程巧兒認識那個傻小子不?
還是說,程巧兒見傻小子長得細皮,跟唐僧一樣,被他的皮相所迷,芳心萌,一見傾心?
說起來,傻小子長得的確不錯,穿上裝,那風姿,就算貌如程巧兒這樣的安寧村“村花”也被秒殺。
蘇默越想越覺得前一種,基本不可能。
因爲程巧兒自小長在安寧村,去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清平城了。
而那個傻小子雖說失了憶,但他的穿著打扮,舉手投足間都表明,他的份絕對非富即貴。
並且蘇默猜測,貴的可能非常大。
倒是後一種很有可能,自古帥哥,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想到這裡,蘇默看向程巧兒的目就帶了調侃之:“巧兒,我聽小笙說了,昨兒個救的那個人長得不錯。你這麼著急地詢問他的消息,該不會是——”
程巧兒愕然片刻,杏眼閃了閃,臉蛋就象著了火一樣,紅了個徹底。
“不是。我沒有——哎呀,總之,你不要胡說,纔沒有這回事。他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所以纔多地問了幾句話。小默,你千萬不要想多了。”
跺著腳,一臉地含帶怯,分明就是在此地無銀二百兩。
“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也沒有說。可見想多的人不是我,是你啊。”
蘇默攤開手,作無辜狀。
程巧兒這才明白是進了蘇默挖的坑裡了,雪白的貝齒輕咬著紅脣,沒什麼威脅力地瞪了蘇默一眼,顧左右而言他道:“哎呀,我該回去做飯了。不然,我那個孃親起來後看著冷鍋冷竈,又該罵我了。”
說著,頂著個大紅臉,轉就要離開。
轉眼間,無意中向角落裡一瞄,瞄到木盆裡的服時,程巧兒不由停下了腳步。
看得分明,木盆裡放著好幾套服,裡面夾雜著一件緋的服,看面料和,都和見到的那個救人的年上穿的服一模一樣。
見突然停了腳步,且一臉地狐疑之。
蘇默順著的目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木盆裡的緋服,目微微一凝,瞬間笑了開來。
那件服是傻小子救到河邊救時穿的。
“呵呵,這幾天家裡事多,積了好多服沒洗,讓你看笑話了。”
說話間,蘇默神從容地走了過去,用腳把木盆勾到了線昏暗的門後,不好意思對著程巧兒笑了笑。
程巧兒睫輕,眼睛微眨,目中的懷疑之掩藏在濃的睫之後,輕笑著說:“急什麼?左右你家裡人,活也,等你把養好了,再慢慢地洗也不遲。小默,我走了。你不好,就在家呆著別走了,讓你家阿笙出來送送我就好。”
輕輕擡起眼,目若有若無地落在蘇笙上。
蘇默挑眉,倒是不知道,程巧兒家離家就幾步路的距離,還需要讓蘇笙去送。
看來,程巧兒多半還是不相信的話,想單獨找蘇笙,再從他那裡找機會套出些話來。
“小笙,你去吧!早去早回,不要耽擱不久,姐姐還等著你吃早飯呢。”
蘇默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微笑著蹲下,和蘇笙的眼睛對視了一瞬,目中傳達著外人看不懂的深意。
蘇笙明白,姐姐這是告訴他,不要多話。
他點了點頭,脆聲應了,跟在程巧兒後,走出了院子。
看著程巧兒和蘇笙的背影一前一後地出了院門,蘇默走到門邊,蹲下,用手指拈起那件緋的服,咕噥道:“沒想到,區區一件服,差點壞了事。哎,是我大意了,這程巧兒還真不好糊弄。只希小笙不要被套了話去。”
牢記著姐姐的話,出了院門沒走出多遠,蘇笙就想回去。
程巧兒笑著住了他:“阿笙,你姐姐生了場大病之後,與我生疏了不。我諒以一己之力撐起一個家不容易,所以與我關係不若以前那麼好,我並不怪。可是阿笙,巧兒姐姐一直都把你當親弟弟疼,現在連你也要與我生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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