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害怕。”綿綿安王昊，“門反鎖了，他隔著門不好兇你。”

王昊疑地問：“我不能給爸爸開門嗎？”

綿綿認真點頭：“不可以，要，要你舅舅喊你，你纔可以開門！”

王昊不說話了，眼神裡滿是疑。

他擡頭看了眼自家洗手間的房門。

那門是木頭做的，上面的鎖剛換了新的，反鎖以後外面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正因爲知道打不開，王昊爸爸越敲門越生氣，大聲道：“你到底在裡面做什麼？難道是拿爸爸的手機打遊戲？王昊，你可不能不聽話，不然爸爸會生氣的。”

王昊了肩膀。

他看著屏幕上可小妹妹的臉，嘀咕道：“我爸爸從來不會這麼大聲說話，在家裡都是我媽媽聲音大。”

綿綿沒回應王昊這個問題，倒是又說了句：“綿綿還想聽你講故事，你給綿綿講講小兔乖乖的故事吧。”

王昊聽著外面爸爸越來越憤怒的言語，抿了抿。

他這次沒有聽綿綿的，給綿綿講稚的兒故事，而是直接問了一句：“我媽媽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綿綿看了眼王昊旁邊的位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小糰子的眼睛還是紅的，眼神裡著歉意：“綿綿答應過啦，還不能告訴你。”

王昊把手機切出直播界面。

他雖然很作手機，但平時看爸爸玩兒也看會了一些手機功能。爲了找綿綿算命，更是聽同桌的，悄悄記下了爸爸手機的碼和支付碼。

切出直播界面後，王昊打開相冊。

相冊裡有很多媽媽的照片，有的是媽媽在做飯，有的是媽媽在洗服，有的是媽媽在和他玩兒。

照片都是爸爸拍的，每一張角度都很好，爸爸還經常發一個做朋友圈的東西，每次都樂呵呵地說大家都羨慕他，有溫賢惠的妻子，有可聽話的兒子，他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以前，王昊也覺得他很幸福。

爸爸媽媽不像別的同學的父母那樣，總是吵架，任何事都有商有量的，特別溫馨。

可現在，王昊看著照片，卻眼眶全部溼潤，淚水凝聚在眼角。

媽媽最喜歡和他玩的遊戲，就是用故事的名字來指代發生的事。比如他想吃更多的甜食，媽媽就會說一句：“沒有牙齒的大老虎！”

故事裡的老虎，吃糖太多，被狐貍拔掉牙齒。他聽到這話，就知道媽媽是說他不能再吃糖。

現在，他幾次問綿綿問題，綿綿都沒有回答，只是讓他講故事。

《猜猜我有多你》，意思是媽媽很你。《小兔子乖乖》意思是，一個人在家不能給別人開門，因爲那個人可能是壞人。

媽媽是不是就在他邊？是媽媽讓綿綿這麼和他說話的嗎？是不是他看不見媽媽，但手機裡直播的綿綿看得見？

爸爸，外面敲門的爸爸，就是那個大灰狼……

“王昊，小兔崽子，你快點把門打開！！！”外面的王昊爸爸憤怒極了，拍門的聲音更大。

門被打得哐哐響，王昊的淚珠也一顆顆砸在手機上。

王昊看不見綿綿，但綿綿和直播間的觀衆卻看得見他。

長相秀氣的小男孩，看著就是難過到了極點，甚至還揪住了口的服。但他卻沒有哭出聲音，只是手著屏幕裡的媽媽，滿臉悲傷。

[這小孩怎麼突然哭這樣？怕被爸爸罵？]

[我覺得不是的，小姑剛纔說，答應了ta，不能說昊昊的媽媽去哪裡了，可是剛纔昊昊還問小姑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他們又沒有見過，那小姑答應的這個ta，我大膽猜測可能不是人。]

[我新來的，你可別嚇我，說算命很靈我姓，你這話是在暗示這個世界上有鬼，這可不行！]

[哈哈哈，看來直播間有很多新來的，敢不敢打賭啊，我也覺得小姑是看見鬼了！]

[我來跟你賭，我還不信了！]

[如果小姑可以看到鬼，你們這些新人必須羣，爲小姑的，以後可不能說話！]

彈幕上在說賭注，而直播間裡，王昊那邊，他的爸爸已經不是在拍門了，而是在砸門。

網友們沒再口嗨，在可怕的氛圍裡，張極了。

[小姑，王昊不會有事吧？他舅舅還沒來呢。]

網友們擔心詢問。

他們和王昊一樣，都沒聽見綿綿讓蘇辰翊報警，只知道綿綿讓王昊給王昊的舅舅打了電話。

[我的天，這直播真的嚇到我了，外面那個人好像準備強行破門了，怎麼辦？]

綿綿看到大家都在擔心，手指在虛空中寫寫畫畫。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綿綿會出手保護昊昊！！”

明的符過屏幕，飛到昊昊上。

剛好這時候，門把手被外面的王昊爸爸徹底砸開。

男人眼睛赤紅，手裡拿著的東西竟然是斧頭。斧頭缺口鋒利，寒氣深深。

“昊昊，你爲什麼拿爸爸的手機啊？”男人仍然舉著斧頭，出個溫和的笑，“你不開門也不說話，爸爸嚇死了。這個門也不好，太隔音了，爸爸一點靜都沒聽到，所以只能把門砸開了。”

“昊昊，拿著手機快往外跑！什麼都不用管，綿綿會幫助你！”綿綿又畫了一張符，送到昊昊上。

昊昊聽到綿綿的指令，猛地了一把眼淚，聽話地起想跑。

門口拿著斧頭的男人也聽到了綿綿的聲音，他皺起眉頭，疑王昊是在和誰說話。

在男人思考時，窗外約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這讓男人臉大變。

警察怎麼來了？

他試探地問兒子：“昊昊，你媽媽去旅遊了，對不對？”

昊昊眼睛紅彤彤的，目落在男人前面。

他看到媽媽站在爸爸前面，媽媽也在說：“昊昊快跑！不用害怕門被擋住，閉上眼睛快點跑！”

王昊抓著手機，朝前奔跑。

一邊跑，一邊閉上了眼睛。

男人見兒子不理會自己，臉變冷，不再微笑。

他毫無一般地說了句：“昊昊，兒子，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其實很喜歡你的，可誰讓你媽媽非要和爸爸離婚呢？”

話音落下，他手裡的斧頭往下劈砍。

那麼鋒利的利，落在小孩子上，誰都知道會發生什麼。

然而斧頭落在王昊上時，卻像是到了什麼比斧頭更堅的東西似的，竟然卷邊了！

而男人居然被王昊撞得往旁邊歪，本沒能攔住王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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