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堯沒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哥哥去道個歉,行嗎?”蘇覺得剛剛口氣不好,聲音放,“老人家難得像現在這樣袒心扉。”
前世就知道,陸老爺子很固執、強勢,這大概他這輩子唯一說出心里話的時候。
而陸瑾堯也是隨了陸欽,犟的很。
真的是一個不愿多說,一個不愿多聽,誤會到最后,倆爺孫的關系也沒緩和。
終于,陸瑾堯在看清蘇手里的錦盒時,微微蹙眉:
“這是什麼?”
“啊?”蘇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
一拍腦袋,忘了正事,于是蘇將東西遞給他,說:
“是爺爺給的,我還沒打開看,他說不值錢,可我覺得肯定很貴,我承不起,你剛好還給老人家。”
陸瑾堯眼尖,看出了那個錦盒不是普通的木盒,而是清代的沉香木盒。
盒子里裝的是一個翡翠手鐲,還是早年間,皇室流傳下來的,已經在陸氏家族里傳了好幾代人了。
而這手鐲上一個主人,還是陸瑾堯的母親。
只是幾年前,他母親跳樓前,曾把這東西還給了爺爺。
陸瑾堯接過來,一打開,果然……是那個極好、又很有質的手鐲。
他失聲一笑,好像做了這麼多,老爺子終于接了蘇……
“你怎麼還發呆啊?”蘇著急的很,“你爺爺都走了。”
腹誹,真是應了那句話,皇上不急太監急,陸爺爺被氣走了,結果陸瑾堯還有心思去看手鐲?
陸瑾堯輕笑一聲,仿佛一切在掌控中,他又將錦盒遞還給,笑著說:
“既然爺爺給的是你,你就留著,確實不值幾個錢。”
后面有一句話沒說完,不過是陸家的傳家之寶而已,留著給玩玩。
蘇不信,但深知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接的心不在焉,眼見老爺子的背影快消失在轉角,然后一心急,什麼話都說:
“哥哥再不去道歉,就真的和你爺爺生疏了!這樣,只要你去道歉,我什麼事都答應你,嗎。”
“什麼事,都答應?”陸瑾堯舌尖抵了抵后槽。
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其實道歉不道歉這個問題,有些事不是上說,而是實際行。
看似他這些年離開了陸家老宅,不和爺爺聯系,就是為了讓陸家某些人以為,他跟爺爺置氣。
而他呢,其實一直在默默為爺爺做些事,只是沒說出口。
蘇裝作沒聽出他話里的不正經,只是重重地點頭:
“我都答應,快去吧,爺爺馬上都要離開蘇家了!”
既然都重活一世了,肯定要幫陸瑾堯和陸爺爺修復兩人的爺孫關系。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啊!
陸瑾堯看著的雙眸有些亮,他手薅了下蘇的頭發:“等著哥哥。”
當下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廢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腦海里居然想的是有的廢料,以及……各種場景PLAY。
說完,他追著老爺子的影去了。
眼下,他馬上就能查到8年前父親去世的真相了,所以有些事,是該給爺爺一個代。
……
然后等陸瑾堯追到陸欽時,他還給了爺爺一個東西,就讓往日那個堅強的老爺子,心理防線被突破了。大風小說
這不僅僅是陸瑾堯伏低道歉,還是因為那個東西很重要。
那是一塊手表,還是陸欽和他夫人的結婚禮。
陸欽戴了幾十年,一直都沒壞,可是8年前,陸霆死了,他一時間難以接,在書房里發了很大的火。
那晚,他一個人在書房里哭,將所有人東西都砸碎了,而手表也是這時壞掉的……
后來陸欽找了世界很多有名的修理鐘表師修,卻都搖頭說修不好了,而他夫人說從新買一個。
這可是結婚禮,就算重買,也不是當年的了,因此陸欽寡寡歡了好多年。
如今,失而復得的手表已經被修好,陸欽也沒了剛剛的傷心,神一喜:
“這,這手表怎麼在你那里?”
“我找要的。”陸瑾堯如實回答。
也就是說,其實他一直私下都有和接,只是陸欽不知道。
而陸瑾堯這人,行大于言語,能多做的,絕對不多解釋。
就從修這手表開始,他廢了不功夫,用了幾年時間,拜訪世界著名修表師,才修好的……
他應該早點給爺爺,但一直沒有合適的契機,一是和老爺子關系僵,二是想爭口氣,替父親報完仇。
而今天,陸瑾堯為什麼服?
不排除蘇在中間起了協調的作用,更主要是,爺爺將傳家之寶給了蘇,這說明兩位老人打心眼里接。
這不就是陸瑾堯這段時間默默做的一切,都有效了嗎?
他對蘇高調示是故意的,搬到蘇家住也是故意的,都是為了讓爺爺看到自己的決心。
爺爺都上門替自己給了彩禮,那自己也要拿出決心,讓老爺子寬心。
陸欽還沒高興幾秒,忽然定了定神,反問:
“你怎麼知道我這手表壞了?”
“我父親去世的那晚——”陸瑾堯垂著頭,緒不太高漲,“我躲在你書房里。”
8年前,他就知道爺爺發了很大的火,還很傷心。
陸欽先是一驚,隨后有些費解了。
如果孫兒知道自己對陸霆的死很在意,那為何當年從陸家搬出去?還說那些傷人的話……
如果沒記錯,8年前,陸霆一死,陸欽知道一些真相后,封鎖了整個車禍的事。
當時,陸瑾堯17歲,緒很激,不讓陸霆下葬,說這里有其他。
他說:“如果爺爺不讓查,我就從陸家搬出去!”
他說:“爺爺,我父親是你的親生兒子,您真的是好狠的心!”
他還說:“爺爺,您真讓我失……”
陸欽驕傲了一輩子,何曾被人說失?還是被自己最的小輩說,他心梗了好久。
自然,陸欽想的這些,陸瑾堯也想到了,于是實話實話:
“爺爺,我父親下葬前,是有人跟我說,我父親是被您殺的。”
“什麼?!”老爺子緒一下激起來,“是誰說的?”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什麼好人,商界上爾虞我詐,要不心狠手辣,別說進不了這個吃人的上流圈——
還隨時會被對家干掉,這就是社會的現實。
上流圈子看著鮮亮麗,但人要為此付出代價。
可他捫心自問,從來沒有害人命,都說虎毒不食子,他更不可能害自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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