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所有的日常都要恢復,首先是去文華殿讀書的事。
朱慈烺近兩個月因爲奉旨民和出城作戰,已經耽誤了很多課程,即便他已經超綱學習了許多,但崇禎皇帝依舊下旨恢復文華殿日常授課。
文華殿還在紫城的最南面,距離午門不遠,而鍾粹宮相當於在紫城的最北面,兩地相差七百多米的路程,朱慈烺每次來回都要耽誤一個時辰。
聖意難違,他不得不去,在收拾了一陣子,朱慈烺便帶著吳忠和邱致中二人前往文華殿了。
剛出鍾粹宮的大門,就聽到南面院牆裡傳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朱慈烺好奇,道:“何人作笑?”
吳忠回道:“回小爺,應該是承乾宮的田貴妃。”
“哦,原來是......”
朱慈烺早就聽聞田貴妃的大名了,和周皇后一樣是信王府的舊人,崇禎皇帝登基後冊封爲貴妃,並且將永寧宮更名爲承乾宮給居住,就在乾清宮的旁邊,可見崇禎皇帝對的寵。
不過朱慈烺卻從未見過,只是聽說長得很標緻,而且尤擅音樂,朱慈烺平日裡隔著宮牆經常聽到彈奏樂曲的聲音。
田貴妃的琴技很工,調絃和韻,高彈一闋,忽而鞺鞳如奏大樂,忽而幽細如嗚鳴笙簧。一闋既終,餘音嫋嫋,繞樑不散,隔牆之外的朱慈烺有時都忍不住擊節稱歎。
雖然經常聽到彈琴,朱慈烺卻從未見過這位只有一牆之隔的傳奇貴妃。皇宮裡的規矩很嚴,平日裡他基本見不到后妃,更不會有單獨的機會與后妃見面。
“走吧!”在聽了一會兒,朱慈烺便帶著倆個太監離開了,貴妃再怎麼浪,也不到他置喙。
剛出鍾粹宮,走在前往文華殿的巷子裡,忽然一個球形東西從承乾宮中飛了出來,撞在宮牆之上,反彈回來後險些砸到朱慈烺。
球形在撞了兩次宮牆後就滾到了中間朱慈烺的腳下了,朱慈烺定睛一看,這玩意用皮革包裹,裡面好像有填充,他撿起後了,覺應該是米糠之類的東西。
“不就是個足球嗎?”朱慈烺心下好奇,來回打量著手中的“足球”。
見小爺險些被傷到,吳忠登時喝道:“是誰丟的蹴鞠?險些傷了皇太子殿下!”
正當朱慈烺拿著這個“足球”研究起來的時候,巷子裡跑來一個著華麗的婦和幾個宮,幾正驚訝地看著手拿蹴鞠的朱慈烺。
爲首之人雖說是婦人,其實也就二十多歲,形高挑,骨勻,雖一翠綠宮裝,仍難掩其凹凸有致的曲線。
在婦走近之時,朱慈烺纔看清他的面容,容貌,秀鼻直,目靈明亮,氣質獨特。
見到爲首婦上前而來,吳忠立即行禮道:“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朱慈烺盯著那著華麗的婦人看了幾眼,心道原來這就是田貴妃?長得還真好看!臉完全沒有任何妝容,整個一天然素。
心中雖然驚豔田貴妃的絕,但他不可能對著皇帝的妃子眉來眼去的,不說宮裡的規矩很嚴格,不許與后妃對視,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小板也不允許啊。
朱慈烺長這麼大,也只在宮中見過三個人(除了宮),第一個是萬曆皇帝的妃子劉太妃,今年八十多歲了,第二個是懿安皇后,是天啓皇帝的皇后,第三個就是自己的老孃周皇后。
前兩者都是德高重的長輩,以前周皇后帶過他拜見過幾次,對於崇禎皇帝的另外兩個老婆,田貴妃和袁皇貴妃,朱慈烺卻是從未見過。
這田貴妃算是他見過的第四位人,朱慈烺不敢多看,只得低頭微微躬道:“慈烺見過貴妃娘娘。”
古典中國最重的就是孝道,不管對方是不是生母,只要是父親的人,平日相見行禮就是孝道的一部分。
田貴妃也是微微頷首,回禮道:“見過太子,本宮方纔在蹴鞠,不巧飛出宮牆,打擾了太子,還太子見諒。”
皇太子的份極爲尊貴,若不是在宮中,在外參加國家大典之時,后妃還得要先向皇太子行禮。
朱慈烺笑道:“貴妃娘娘言重,慈烺無礙。”
朱慈烺將蹴鞠給了吳忠,然後讓吳忠遞給了田貴妃旁的宮。
田貴妃認真地看了一眼朱慈烺,心中訝異他的舉止,而後不再停留,微微頷首嫋嫋而去,返回了承乾宮。
朱慈烺好奇道:“貴妃還會踢蹴鞠?”
吳忠笑道:“小爺有所不知,貴妃娘娘不僅會蹴鞠,而且於騎,奴婢聽聞貴妃娘娘能單足立於馬蹬,百步穿楊,就是錦衛們都不住連聲喝彩,蹴鞠更是娘娘的拿手絕活,娘娘可在馬上蹴鞠,回策如縈,名騎無以過之,陛下稱讚貴妃風度安雅,衆莫能及,若馳騁疆場,定然巾幗不讓鬚眉。”
“踢個足球還能上戰場了,扯犢子呢.......”朱慈烺嘀咕了一聲。
這田貴妃多才多藝,文武雙全,還真令人驚歎,自己這便宜老爹,人不多,但個個都是絕品啊,無論相貌還是才華,皆是一絕。
朱慈烺突然問:“我四弟慈炤的生母便是吧?”
吳忠不明白皇太子何意,但還是認真回答道:“是的,小爺,四皇子殿下正是承乾宮所出.....”
朱慈烺只是隨口一問,他在後世書中貌似看過四皇子朱慈炤的容,永王朱慈炤,在明朝滅亡後居於民間,七十五歲的時候,在清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在山東汶上縣爲清廷捕獲,全家斬。
這老弟本來藏的好好的,也改名姓王了,給自己孩子時非要按照皇家輩份起,還喜歡加上大明皇室特有的五行偏旁,結果引起別人的注意。
朱慈烺不再說話,帶著吳忠一路來到了文華殿偏殿。
今日的講是禮部尚書姜逢元,姜先生的課,講的是真不咋地,不過他寫的字卻是牛的一塌糊塗。
這位姜先生的書法已經達到了信手而造的佳境,他的字不僅有義獻、鍾繇、索靖、皇象等人魏晉風流,同時又有禇遂良的凝重圓勁,楊凝式的寬容疏空風格。
甚至有孫過庭的迴護盤曲、黃庭堅的瘦勁婉通、趙孟頫的妍嫺靜之風。
一人將數位大家的風格融於一點,點畫之間,到流,筆畫翻滾,迴翔自若,態多變,頗有天趣。
朱慈烺在姜逢元的課程上,一半時間聽課,一半時間練字,姜逢元也是喜聞樂見。
皇太子聰慧異常,講什麼懂什麼,節省了很多的時間,這些時間拿來練字,學習自己的書法風格,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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