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好好干,絕對不給你丟臉!”
“對,我們一定好好干!”
“行!那咱們就有銀錢一起掙!”
明大武也是個豪爽的,當場就和他們杯喝酒。
酒過三巡,婦和孩子們先去休息了,就剩下這些大老爺們還圍在篝火旁。
和明大武一起去運輸過一次的男人開口,“大當家的,我有話想跟你說。”
“現在弟兄們都在,我也就直接開口了。”
“左子,你直接說。”
明大武讓楊左直接開口說,都是弟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我就直接開口了,咱戰場上下來的弟兄有不,以前咱們沒能力全部收下,只能隔一段時間去救濟他們一下。”
“他們也不想拖累咱們,死活不肯來寨子里。”
“我想著,現在咱們有掙錢的法子了,要不要帶帶他們?”
“畢竟都是一起上過戰場的弟兄!”
當年,他們隨著大殿下一起出征,那一場戰役死傷慘重,大殿下更是生死不明。
不過,他們還是打了勝仗!
但,當時從戰場上退役的戰士們,因為大殿下的死,都沒臉去朝廷那邊申請福利,一個個都躲在山疙瘩里。
他們明白,那些弟兄和他們一樣,也因為大殿下的事,自責不已。
他們作為戰士,卻沒能保護好主子。
這是他們一輩子的傷痛。
那可是大殿下啊。
那麼好的大殿下啊。
可如今……卻連尸首都沒找到,想到他的尸首可能被野狼叼走了,他們就痛心不已。
他們若非是有個親屬的,也想和那些弟兄們一起,躲在深山里,姓埋名,自責一輩子。
明大武點頭,“那是必須的。”
“他們……”
明大武神也黯淡了幾分,他也是過大殿下恩惠的人,所以,面對這些無家可歸的人,他無法做到不管。
大殿下對他的好,他都記著呢。
想著這些人是大殿下的百姓,他就無法坐視不管。
“哎,左子,你會說,我笨,回頭你去勸勸弟兄們,生活還是得繼續的。”
“大殿下若是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他們那般行尸走的模樣。”
明大武是個糙人,他不懂得怎麼安人。
楊左在這一塊比他強多了。
“哎!只要大當家的你一句話,我明兒個就去找弟兄們好好談談。”
“好,那就給你了!”
“來,喝酒喝酒,明兒個給弟兄們也帶點好酒好過去!”
“好。”
……
翌日。
楊左提著和酒往深山里面走,他輕車路的找到了弟兄們的木屋。
木屋建造的十分簡單,但很牢固,這都是大殿下教他們的。
有人躺在竹子上睡覺,聽到聲音,翻下來,哪怕是缺了左臂,依舊作敏捷。
“喲,是左子啊。”
看到來人,那人臉上揚起一抹笑,“好小子,你怎麼又來了?”
“嚴兄,你這話我就不聽啦,什麼又來了?我這是想你們了!”
“嘖。”
嚴白翻了一個白眼,“大老爺們的,麻死了。”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帶著他進去了。
“大武最近怎麼樣了?”
“好的。”
“大家都好的。”
楊左跟著他走進去,木屋里躺著幾個人,他們的也沒事,就是每天提不起干勁,只想躺著。
嚴白敲了敲木門,“行了,都別躺著了,起來了。”
聽到嚴白的話,幾人木訥的站起來,打了一個哈欠,走了出去,一出去就一屁坐在地上,似乎沒長骨頭似的。
這些人要麼是斷了手臂,要麼是斷了腳,還有人瞎了一只眼的。
他們的神都不是很好,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實際上,都沒有太大的問題,有問題的是心理上的。
楊左看著昔日里笑容滿面的弟兄們這幅模樣,他心里難的。
嚴白作為他們曾經的將領,心理素質要高很多,他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楊左抿了抿,咬了咬下,“嚴兄,我也不拐彎抹角的,大武最近找了一個鏢局的事兒,很適合咱們弟兄們做,我想讓你們都去。”
“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他話音剛落下,那幾個人就懶洋洋的開口,“不去。”
“我們都是廢人了,去了也是麻煩別人。”
“嗯,左子你回去告訴大武,別為了我們費心了。”
嚴白看向楊左,無奈聳肩,“他們不想去。”
楊左抿了抿,“你們真的想一輩子就這樣嗎?”
幾人愣了一下,嚴白輕聲開口,“左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兄們為什麼會這樣。”
“別說過分的話。”
“嚴兄,我不想說什麼過分的話,我知道,因為大殿下的事,大家伙的心里都難。”
“可事已經發生了,而且當時我們也不想的啊!”
“沒有辦法啊!”
楊左說著,鐵漢錚錚的漢子還落下淚來,“可是你們要這樣一輩子嗎?”
“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嗎?”
“你們一的本事,本來還可以繼續報效國家的!”
“你們當真,要這般繼續下去嗎?”
“若是大殿下在天有靈,知道你們這般,他心里該多難啊。”
“你們可都是他手把手帶出來的兵啊!!”
最后一句話,楊左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們在深山里可能不知道,這幾年來,皇后娘娘生了一個小公主,小公主出生便天降福瑞,我打聽到,小公主自掏腰包給邊疆的戰士們送糧食,送各種東西。”
“小公主才三歲啊!這般年紀,本應該無憂無慮的。”
“可卻在為了云溪國努力著,你們又憑什麼繼續這麼消極下去?!”
“你們想想,以大殿下的子,若是大殿下還在,他該多疼這個小妹啊!”
“大殿下一直說,想要一個小妹,每次看到旁人家里的小兒都會羨慕不已。”
“可是,大殿下如此期盼的小妹如今為了國家在努力,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卻躲在深山里茍延殘!”
楊左一抹眼淚,“你們真的對得起大殿下嗎?!”
幾人聽著,都沉默了,就連嚴白也沒開口說什麼。
這些年來,他們躲在深山里,除了大殿下的事,沒再去打聽別的事,不知道云溪國多了一個小公主,更不知道小公主為了云溪國做了這麼多。
“若是大殿下還活著,他回來了,知道這一切,你們有面見他嗎?!”
眾人一聽他這話,更是不了了。
“行了,左子,我去。”
“我也去,橫豎我都是個廢人了,若是能在死之前做點什麼貢獻那也夠了。”
“左子你說的不錯,我們太自私了,一個三歲的小娃尚且知道為了國家去努力,我們卻躲在這里,實在不該。”
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呀。
他們可以化悲痛為力量,去努力攢錢,再郵去給邊疆的戰士們。
哪怕他們是不能上戰場了,也依舊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與他們同在啊!
楊左捂著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還有些哽咽,“我們要努力的活著啊,不然,大殿下他該多難過啊。”